五十三 言多必失
萧贱一溜紫炎,瞬间掠过百丈石梁。那些个血龙愣在当场,便欲追赶,但萧贱已然跑得没影。只好悻悻离去。 张卉心等人早已等在石梁尽头。眼见萧贱到来,易武阳惊诧无比,道:“萧兄,我的炎阳驱血已然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迅捷身法,你刚才奔跑时的速度却还要在我之上,此等神功当真令人敬佩,究竟有何名堂?” 萧贱不欲多言,道:“也无甚名堂。自己瞎练出来的功夫。说来让人惭愧,我至今也不知自己如何练成。” 易武阳更加肃然起敬,拱手道:“萧兄天赋异禀,自创神功,实是我辈楷模。自此以后,只怕天下再无抗手。” 他这话本意是抬高萧贱武功,但杨龙儿听在耳中却不太舒服,说道:“易门主,这萧大哥武功虽高,但你也差不到哪儿去。更何况我爹爹还处于壮年,武功也没落下,你说他天下无敌,是不是有些吹过头了?” 杨襄儿却心下甚喜,道:“杨龙儿,易门主谦虚,咱也就不要抬杠了。萧哥哥是自己人,他武功高强,我们应为他高兴才是。” 杨龙儿白了她一眼,道:“瞧你那傻样儿,简直乐得嘴都歪了,再说了,他什么时候成了自己人了,难不成你们这几天偷偷摸摸,已然做出那番事儿来……” 杨襄儿眼见她口无遮拦,越说越不成话儿,不由羞怒万分,娇叱道:“杨龙儿,你……血口喷人!我跟你拼了。”说罢,手臂伸缩,兰花铁拳发出,直击杨龙儿面门。 杨龙儿与她心心相通,“呼”的闪过,嚷道:“说好的打人不打脸,这会儿全忘了,当真恋jian情热,谋杀亲姐……” 杨襄儿回嘴道:“臭龙儿,一张嘴简直是屎坑,半点好话都没有,看我不将它撕烂。”旋即手上加劲,招数如风。 两女斗得兴起,什么话都都说了出来,且身形飘忽,斗得甚是好看。众人刚刚经历惊魂一刻,也乐得放松,于是坐在一旁,笑嘻嘻地看两女打闹。 忽然之间,萧贱察觉到祭坛后方阶梯有细微脚步声传来,忙上前一步,挡在双姝当中,道:“有人来了,快躲起来。” 易武阳与张卉心均内力深厚,此刻也已察觉异常,张卉心低声道:“祭坛四周高处有几个石龛,大伙儿敛去气息,躲将进去。” 众人纷纷依言行事,找到石龛方位,纵身跃上。那些石龛均空间宽大,中间竖有石龙半身雕像,众人躲在雕像之后,绝无被发现之虞。 过不多时,两名身着殿卫服饰的血龙门人自石阶上走下,两人手中各拿一把钥匙,来到祭坛之前,伸手将钥匙插入两个小孔,用力一扭,石殿上方登时有链条摩擦之声传来。 两人等在原地,似觉沉闷,一人忽然出言道:“老熊,咱好些日子没见着门主了吧?” 另一人随口答道:“是啊,门主近来越发谨慎,行踪不定,甚少于大伙儿面前露面。有时我甚至怀疑那深居圣火殿中的不是门主本人。” “不是本人……你是说……咱门主已被人调了包?”先前一人惊道。 “休得胡言,我可没说过。”那老熊神色慌张,压低声音道:“令狐门主武功盖世,智计无双,怎会遭人暗算?我的意思是……平时咱们看见的……都是他的替身,真身隐藏于别处……暗中掌控全局。” 萧贱心道:“果然如张卉心所言,这令狐九剑好生狡猾,难怪名字里有个‘狐’字。” 这般想着,忽听那发问之人又道:“老熊,你我这般交情,我又怎会陷你于不义?你倒是说说,令狐门主为何这般谨慎,不让人见他真容?” 那老熊沉默片刻,忽然叹了口气,道:“东方兄弟,实不相瞒,我怀疑令狐门主练功走火,变了性子……怕大伙儿瞧出异常,这才隐藏不出,找了个替身发号施令。” 萧贱大惊,心生疑惑,想到:“令狐九剑武功本已甚高,几乎与易武阳差不了多少。他还要练何种功法,以致走火入魔?”
那东方兄弟沉思许久,道:“老熊,你身为殿卫服侍门主已有好些年了,那门主有哪些藏身密处应该有些眉目吧?” 老熊神色一变,道:“你问这些做甚,快快将手中活计做完,莫要多管闲事。” 说话间,石殿上方铁链发出“哐当”之声,数个铁笼挂在铁链之上,自石殿上方降了下来。每个铁笼中均关有数人,人人双目紧闭,似处昏迷之中。 萧贱细细打量,发现那石殿上方其实有数个深洞,不过均藏于阴影之中,寻常不能瞧见。而那些铁笼正是从深洞中运送出来。 两名血炎殿卫见状,走到那石梁近处,找到几根石杆,用力一扳,两个铁笼下方打开,笼中囚犯登时跌落下来,发出“扑通”“扑通”数声,渐渐沉入湖底。 过了片刻,那湖面忽然翻涌起来,只见湖面之下数条血龙影子一闪而过,向几人落下处涌至,不多时,几道凄厉的惨叫声自水中传出,水花飞溅,如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息。萧贱细细端详,那红色的湖水色泽似乎更深了一些。 那两名殿卫如法炮制,又将数个牢笼打开,以其中囚犯喂食血龙。到了最后一个,那东方兄弟忽然露出为难神色,道:“老熊,你过来看看,这杆子似乎卡住了。” 老熊不疑有他,踱将过来,用力一扳,那铁笼应声打开,囚犯直直落入湖中,被血龙分食而死。 “你小子……是不是吓破了胆……”老熊拍了拍手,刚想回身嘲讽,忽然言语停住,望着胸前突出的刀尖,脸露难以置信之色。 东方兄弟面沉似水,道:“老熊,不是兄弟我不讲交情,只是我所谋事大,你又不肯相助,那就只好得罪了。” 说罢,他用力一推,老熊口中荷荷呼呼,立足不稳,身子便向血龙沼中跌去。 那东方兄弟望着翻滚的湖面,脸上露出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