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两个黑袍人
现在是黄昏时段,虽然它华丽的门面让不少人望而却步,但依然还有不少的人在进进出出,有衣衫褴褛或是穿着盔甲的佣兵,也有一些衣着光鲜的仆从之类在往里走。 佣兵们或许是来购买药剂,也有可能是来兜售魔植或是魔兽身上的毛皮和血液的。 而那些仆从,往往就是应自己的主子的要求来购买药剂的—— 正因为此处来往者最多的便是佣兵,那些贵族老爷们往往并不喜欢亲自前来这里。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一辆金色的马车在店门前停了下来。 三只高头大马,皮毛是统一的白色,而且非常地干净整洁,车厢很大,可以想象得到,里面的空间一定非常宽广舒适。 这种马车,高档的车马行里都有出租,不过,它的价格实在是有些过于夸张了。 马车停稳之后,一个年轻的女孩先行下了马车,女孩只有十三四岁,大大的眼睛,尖尖的鼻子,小小的嘴巴,虽然不算非常漂亮,但看上去却让人很是舒服,她身穿着侍女的衣服,恭恭敬敬地伸手扶着一个从车厢里下来的一个人。 这是个看不清面貌的男子,一手搭在那女孩的手上,另一手却拄着一根拐杖,两只露在外面的手却干枯萎缩,显然是个老者,只是他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袍,头部被头罩遮挡着,只微微露出了满是苍白胡茬的下巴。 从衣服到鞋子,这老者的衣饰也并不显得如何华贵,但有了那侍女的衬托,人们也尽量地避开了一些。 老者下车之后,稍稍抬头看了扎尔卡药剂店门一眼,便点了点头,随着女孩的搀扶,一同走进了店里。 很快,就有一个年轻的店员迎了上来:“欢迎光临扎尔卡药剂店,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黑色的头罩下,带着白色胡茬的下巴动了动,苍老的声音低沉而又平静:“我需要一些精神类药剂。” 年轻的店员微微一愣:“请问,您要的精神类药剂是用来做什么用途的?是想要治疗精神类损伤还是…” 老者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快:“我觉得你太喜欢探听别人的**了,年轻人!” 店员惶恐地鞠躬道:“非常抱歉,或许是我的问话方式让您产生了一些误会,其实若是您要的是提升精神力的药剂,这中间就有许多种;治疗精神类损伤的药剂也分为了许多层次,我问得清楚也是为了更快地找到您需要的药剂,这样可以为节省您更多宝贵的时间。” 老者沉默了一会,微微点头道:“好吧,年轻人,我接受你的解释,我想三楼会有我需要的东西!” 店员欣喜道:“三楼请!” 三楼的药剂都是更少有罕见的药剂,否则就是更加精纯、效果更佳的极品药剂。许多人都知道,三楼才有真正的好药。同样的,每卖出一瓶,店员的抽成也更为可观。 老者和侍女在店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三楼。 相比起一楼和二楼,三楼的空间虽然更小了许多,但装潢和摆放却更加精致有序,而且多设立了几个房间,用于贵重药品的交易与检验。 透明的玻璃柱子上,有着同样是玻璃隔开的插槽,许多药剂瓶在插槽里,被玻璃柱里的魔晶灯光照射着散出五彩的光芒,也显得药剂瓶中的药剂更加地精纯。 三楼也还有几个顾客在仔细地观察着灯光下的各种药剂,同样也各有一个店员陪在一边小声地为他们解说着。 而其中,也有一个和老者的打扮一样——黑色长袍,头罩低低地遮住了脸。 这种情形并不少见,许多魔法师也都是这样,一些不欲为他人知道身份者也是如此。 三人走上三楼后就不约而同地看了那一个黑袍人一眼。 年轻的店员知道,那个黑袍人到来店里已经有一会了,他是一个人来的,进门之后,也没有理会店员的问话和推销,只在一楼稍稍看了看便自行转上了二楼,然后,也没见他下来还以为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想不到却来到了三楼。 或许只是个想见见世面的家伙吧! 年轻的店员心想,这样的人虽然不多,但每个店员却都遇到过,明明是买不起,却又要装出没有看上的模样。
他的嘴角不明显地露出了一丝冷笑,又马上隐去,殷勤地转头对黑袍老者道:“请这边来!”他走向那些散出淡蓝色微光的角落,“这里,就是……” 话音刚落,就见到那个黑袍人将玻璃柱上插槽里的药剂瓶全都取下,向着身边的另一个店员轻声道:“都要了!” 店员愣了一下,嘴里不知不觉还将没说完的话继续下去“…我们店里最好的精神类药剂…” 然后,连同黑袍老者与他身边的侍女都愣住了,接着店员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黑袍人手里的几瓶药剂。 光明神在上! 那些药剂! 每瓶的价值都在数万之上,你的动作能不能轻柔一点。 好几双眼睛都随着那个黑袍人随意地将药剂瓶一手握起,然后交给一边店员的动作不停转动,每个人的心跳都在加快,唯恐他太过用力,或是一个松手… 就连接过这几瓶药剂的店员也不例外。脸色似乎是欢喜,又无法掩饰地满是恐惧。 这要是一个失手,一辈子也赔不起啊! 每当这种时候,旁观者的心里往往就是满怀邪恶的——掉下来,掉下来,掉!掉!掉! 黑袍老者身边的店员就是如此,他未必是个坏人,尽管也没做过什么好事,但那份满腔的羡慕便在极短的时间内化为了嫉妒,当然,这样的期盼其实只在他心底呐喊罢了。 不过,不知是他的呐喊变成了诅咒,还是另一个店员实在太过紧张,其中的一个药剂瓶真的从指间滑脱,直直地向着地面掉落—— 完了! 他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眼瞳里满是绝望。 另一个没想到自己的诅咒已然成真应验,眼里也复杂无比,不知该笑还是该叫。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