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我只想后悔
“这就晕了,千杯不醉的量呢?”封寅瞪大双眼,没一会已经听到酒王的呼噜声。 荒横诧异的捅了捅疑似醉倒的酒王,结果后者没半点反应。 “要不趁他喝醉,把他衣服扒了丢这吧。”荒横试探的说道,酒王依旧没有转醒的趋向。 百花仙子伸出素手在酒王心口摸了半晌,叹了口气:“他不是装的,在这之前起码喝了几十坛酒,这九杯是他最后的量。” 封寅心头一震,几十坛酒才醉倒,酒王千杯不醉的称号还真是名不虚传。 要知道酒王酿的酒可不是凡酒,一般人喝上几杯就有醉意了,就算封寅体质强大,一坛也够呛。 “这酒坛子真不地道,喝了那么多也不说一声,装的跟没事人似得。”荒横咕哝,无奈之下,只能将他背起找了家客栈暂时住下。 “他以前经常这样吗?”封寅不解道。 “很少,醉成这个程度的时候,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荒横皱眉。 百花仙子看了看屋外,对荒横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此前他们已经商量完毕,由封寅和酒王一波明面上到场,而荒横和百花仙子则是另一波,分先后到达。 “这酒坛子酒量惊人,最多一夜就能醒过来,到时候你们再去也不晚,我们先走一步了。”荒横拱手。 “一路平安。” 送走了荒横二人之后,封寅坐在另一张床榻上准备打坐,可耳畔传来一阵悉悉倏倏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眼前酒王已经起身,正凝望荒横二人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脸色很复杂。 “你没醉?”封寅惊讶的站起身。 “荒横和百花消失的那段时间,我的酒量又精进了。” 酒王缓缓的问道:“百花以白纱遮面,你见过她的真面目吗?” “自然见过。”封寅回道。 “她美不美?”酒王突兀的问了这么一句。 “你......”封寅定住了,觉得酒王话中有话。 酒王将桌子搬到二人中间,取出一个精美的酒壶和两个精致的杯子,他认真的挽起袖子,倒上了两杯酒:“来,陪我喝酒。” 封寅心中有千般疑惑,最终上前坐下,缓缓抿了一口美酒。 “荒横跟你说过他那一脉的过往吗?”酒王一仰头灌下一口酒,斯文的气质下带上了几分不羁和豪迈。 “大致不清楚。” “曾经的洪荒一脉很强大,一百个阖天府也比不上他们一半,极度的强大和鼎盛,令他们隐约有了圣地的威势,万朝膜拜......” 酒王缓缓说出了一个故事...... 两千年前,洪荒一脉璀璨到极点,隐约已经成为世人口中的无上圣地的雏形,按照这个趋势展下去,或许真有一天,世上会再多一尊圣地。 但并不长久,两千年前与洪荒一脉世代至交的势力——九黎教被传出藏有诸天九器的消息,这个消息席卷了不朽星的天,也成为了九黎教覆灭的源头。 当时,那个时代的无数势力前来攻打九黎教,甚至连不朽的圣地、净土都插手,而世代与九黎教至交的洪荒一脉没有坐视不理,这个极尽鼎盛的洪荒一脉每一代的传人都现身了,一个比一个强大,一个比一个恐怖,震撼了那个时代。 最终,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生了,那一战堪称天地失色,死去的生灵以万为单位,不少失传的上古神术在那一战重见天日,而许多消失已久的至宝也在那一战纷纷现身。 方圆数十万里化为焦土,至今都没有一点植物存活,没有任何生灵出没,那片土地成为荒芜之地。 最终的结果毋庸置疑,洪荒一脉再强大也耗不过不朽的圣地和净土,洪荒一脉中,一位又一位响当当的人物陨落,一代又一代的传人喋血战场,到了最后,九黎教不复存在,仅有几个后人得以逃生,而洪荒一脉也耗尽了所有的底蕴,从此淡出世人的眼中,不复往日威风。 时光辗转,两千年后九黎教仅存的后人,在一次意外中偶遇了衰败的洪荒一脉的传人,他们各自背负着先祖的荣辱,经历了许多磕磕绊绊,最终瞒着所有人同行。
洪荒一脉的后人不认可先祖的做法,他们除了仇恨那些圣地净土之外,连带着也仇恨藏有诸天九器的九黎教,认为他们负了洪荒一脉。 而九黎教遗人也知道这一切,他们心怀愧疚,一代又一代悄悄传承下去,却始终没有脸面见洪荒一脉的后人。 一个意外令百花仙子和荒横相遇,酒王就是那个意外。 他本是荒横唯一的真心朋友,后来又遇到了一见钟情的百花仙子,那一次见面,让只爱酿酒的酒王,从此染上了嗜酒的恶习。 “我从没想过他们的上一辈有那样的羁绊,更不知道无怨无悔跟随在荒横背后的百花,心中是什么想法。”此时的酒王双目蕴泪:“我只是后悔。” “认为百花仙子因为愧疚而与荒横在一起吗?”封寅的语气很轻。 “我怎么知道?!”酒王脾气,暴躁的道:“我只知道无论因为什么,我永远争不过荒横那个混蛋,我怎么争得过两千年的恩怨?我......我只是个酿酒的!” 精致的酒杯被酒王捏碎,他颓废的搔头,然后取出一整坛酒闷头大灌,明明是往嘴里倒,封寅却觉得他在往心里硬塞。 “你别喝了。” 封寅夺下酒王手中那坛酒,可后者疯了一样要夺回来:“我什么都没有,连喝酒都不行吗,我...我连喝酒......” 砰! 封寅将酒王踹倒,提起酒坛就朝酒王脸上浇:“你使劲喝!” 最终,酒王还是撑不住了,他大口大口的吐,眼泪混着酒一股脑冒出来,这里怪味从生。 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酒王才颤抖着沉沉睡去,封寅替他换了一间房,将酒污抹除后,把酒王安置在床上,后者还在梦呓,他这回是真的醉了。 “唉!” 站在窗前,封寅幽幽一叹,他望着明月,心绪也悠远了一些。 “明知道那是心魔,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