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酒泉王怒 甘陇浴血
酒泉王宫,虽处西北偏僻之地。 王宫面积不如洛阳皇宫,若论起奢华显然更胜一筹。 光是王宫那条金光大道,便举世罕见。 整条大道长三里,汉白玉铺就,上覆金箔。 人行走于上,足下生辉,十分耀目。 王府议事大殿中,司马柯高高在上,此人面目阴翳,神情凶狠,绝非善良之辈。 司马柯左手将一名美人搂入怀中,大手伸进美人纱衣之中,肆意揉捏。 王府长史戴星低头进入,他在王府八年,深知这位王爷脾性。 其他人若是胆敢多看王爷怀中美人一眼,事后王爷必会怀恨在心,处处寻其短处,伺机杀之。 殿内两旁侍卫全都低头看地,无一人敢抬头,亦是怕触怒这位酒泉王。 “启禀王爷,今年甘凉道大旱五月有余,滴雨未下,大地龟裂,田地绝收,百姓常有饿死者。 如今已到青苗赋收缴期间,是否暂停今年青苗赋? 给民以喘息之机?若是继续催收,恐激起民变,反为不美。”戴星说这番话,亦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心中七上八下,唯恐激怒这位王爷。“戴星,本王问你。百姓与本王相比,何者为重?” 司马柯冷声问道。戴星心中一凛,小心答道:“王爷,古人有云,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 啪!司马柯拍案大怒,怀中美人吓得尖叫一声。 “大胆!戴星,本王念在尔多年兢兢业业份上,本次不与你一般计较。 百姓如野草,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天下何时缺过百姓?那些凡夫俗子生息繁衍,多如牛毛。 本王则不然,仅此一位。尔给本王记住,百姓与本王相比,不过鸿毛。 区区五月大旱,有何可惧?今年青苗赋岂可停收? 本王之意,非但不停,再给本王加征一倍。 传本王口谕下去,给各级官员,征收青苗赋务必尽心竭力,若有偷jian耍滑者,以其家产充之。” 戴星闻言汗如雨下,心道往年青苗赋每户三两纹银,寻常百姓一年收入不过一二十两纹银。 今年青苗赋变为每户六两纹银,这不是要把百姓迫上绝路? 戴星不敢顶撞王爷,低头领命,离开大殿。 半月后,戴星手持一份公文来见司马柯。 “启禀王爷,今日接到朝廷公文。 武英侯,左卫大将军尉迟涛率军借道境内,征讨反贼司马晔。” 戴星话音刚落,司马柯便问道:“尉迟涛此人,年少轻狂,侥幸击败胶州王司马川,便洋洋自得。 那胶州之军,在本王看来,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在本王十六万关陇铁骑面前,何足道哉?那尉迟涛公文里语气如何? 可曾给本王带来孝敬之物?” 戴星头大如斗,他咬咬牙,将尉迟涛公文呈给司马柯。
司马柯展开公文,见上面写道:下官尉迟涛顿首叩拜王爷,为征讨反贼司马晔,下官需借道甘凉道入境。 下官缺粮,还请王爷以大局为重,支援军粮五千石。 下官奉陛下旨意,所经途中各州县皆有供应军粮之责。 请王爷成全下官,若军粮不足,莫怪下官得罪之处,依朝廷法度处之。” 整篇公文言辞倨傲,在司马柯看来,处处挑衅,根本未把他酒泉王放在眼中。 在尉迟涛看来,他酒泉王与一普通知县无异,可呼来喝去,任其调遣。 还虚言恫吓,要以朝廷法度处之,真是天大笑话。司马柯看罢公文,气得浑身发抖,将公文撕个粉碎。 厉声问道:“他尉迟涛尚需多久入境?” “王爷,尉迟涛尚有半月入境,于陇南暂时驻扎。”戴星答道。 司马柯面露狞笑,说道:“如此甚好,本王将关陇铁骑调去陇南守候。 让本王看看这弱冠书生,到底有几分本事?朝廷左卫?哼!自此之后,朝廷再无左卫。” 戴星告退出来,擦擦头上汗水。 径直回转家中,命心腹家人守在书房门外。 戴星自书房暗格取出一份公文,慢慢点燃。直到公文化为灰烬,戴星长出一口气。 心道那份假公文,被王爷撕碎,真公文被自己烧毁,如此一来,可谓死无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