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章 功亏一篑 死不瞑目

    雷正神秘一笑，对黄六说道：“黄捕头，请借一步说话。”黄六一愣，转念一想，自己有六个帮手，他雷正孤身一人，能耍出什么花样不成？

    此时雷正从淤泥坑里走出来，靠到路边一颗大树下。黄六下马，那六个捕快也下马，将雷正围在中间。

    黄六提刀来到雷正面前，问道：“雷兄，还有何遗言，尽管说来。”

    雷正看看周围那六名捕快，面露难色。黄六一摆手，示意六人往后退远些。那六名捕快各自往后退出十步有余，黄六又往雷正身边走近一步。“雷兄，切莫同黄某人耍花样！黄某人终日抓差办案，何等恶人不曾见过？”

    雷正压低声音说道：“黄捕头，吾生性耿直，得罪刺史大人。今日面对黄捕头等人，自知无生路可寻。吾昔日曾藏有一些金银，不过千两。藏于一处隐秘之地，以备日后不时之需。吾如今将死，金银无用。吾担心妻儿，还望黄捕头高抬贵手，放过吾妻儿。若是黄捕头答应，吾便将埋藏之地讲与黄捕头，汝意下如何？”

    黄六一想，雷正肩负治河之责，朝廷每年皆有不少银子用于河务。这雷正若是稍稍克扣一点，这些年下来，上千两金银绝非难事。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担心妻儿亦在情理之中。刺史大人同雷正过不去，与他妻儿无愁无怨。何况孤儿寡母不懂此间事由，杀之无用。自己落得一个顺水人情，还外带不少金银，十分合算。这雷正十分乖巧，他只对自己一人说起，亦是知晓人多嘴杂。

    “雷兄，黄某并非滥杀无辜之辈。送雷兄上路，乃是上指下派，不得已而为之。雷兄妻儿，黄某断然不会加害，请雷兄放心。还请雷兄告知金银藏处，黄某在此谢过。”黄六面露笑容，极低声音许诺。

    雷正凑到黄六耳边：“黄捕头，那金银就藏在。”

    “啊！”雷正劈手抢过黄六腰刀，将腰刀扎进黄六胸口。黄六一声惨叫，身体倒地。

    “诸位捕头，大家都是公门中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雷某得罪刺史大人，想为民请命，进京告状。诸位皆是有心之人，不似黄六那般铁心助纣为虐。荥阳大水漫地，百姓流离失所。诸位应有亲戚朋友遭灾，此乃刺史曹贺贪赃枉法，不修河堤之过也。如今黄六已死，还请诸位行好，放雷某一马。雷某亦是自幼习武之人，若是死拼，恐诸位要留下几人同雷某陪葬。”雷正冲六名捕快说道。

    剩下六名捕快面面相觑，他们虽不认识雷正，却也都听说过此人。方才黄六死得蹊跷，不知雷正同黄六两人低语为何？黄六是此行主持之人，如今他一死。剩下六人不愿再拼命，确如雷正所言，若是雷正拼死搏杀，必有人为其陪葬。性命只有一条，死去不可重来。

    六名捕快也都是有家业之人，哪个不贪生？何况刺史曹贺平日对他们视若无物，曹贺不得人心，他们也不似黄六，铁心为曹贺卖命。

    “兄台，吾等与兄台并无仇怨。就此别过。唯愿兄台早日进京，告倒曹贺，还荥阳百姓一片青天。”其中一名高个捕快抱拳说道。有人带头，剩下那五人便不再犹豫，纷纷向雷正抱拳，转身上马离去。

    目送六名捕快远去，雷正长出一口气。一场生死危机，眼看就要平安渡过。

    自己那匹马不能再用，可用黄六这匹马。黄六这匹是战马，耐力脚程远超自己那匹。此地距洛阳不过二百余里，快马加鞭，不出二日便到。

    雷正刚要抬腿，猛觉后心一疼。黄六竟然未死，悄悄站起用匕首刺进雷正后心。

    雷正大吼一声，转身一刀把黄六劈倒在地。上去一顿乱刀，彻底结果黄六性命。

    后心匕首伤及要害，血流如注，雷正脸色苍白，向前倒在地上。雷正二目圆睁，死不瞑目。他至死也不能相信，自己仍旧死在此处。头向洛阳方向，可惜他心愿未了。

    雷正死后两个时辰，一彪人马自洛阳方向风驰电掣赶来。为首一员大将，正是左卫将军郭逍客。

    军卒带领郭逍客来到两具尸体旁边，郭逍客一看，便知两人是互斗而死。见黄六身穿捕快衣物，便命人将两具尸体收敛起来，待陈日飞赶到再行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