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浪子回头 千金不换
“陛下，犯官一时糊涂。在县令任上，每日多是民政，细小纤微之事，让人烦闷。犯官有错，如今在此服刑，也算是罪有应得。”孟元振低头答道，言语之中颇为萧索。他并未出言恳求皇帝赦免其罪行，只是如实回答。“朕拜读过汝所写文章，才学惊艳，绝非普通之人所为。所谓回头是岸，若朕给汝一次悔过之机。汝可愿报效朝廷，为朕分忧？”皇帝郑重问道。 孟元振闻言，叩头答道：“若陛下命犯官再为县令，犯官宁愿在此坐牢。”皇帝淡然一笑，言道：“汝对县令竟然这般深恶痛绝，让朕好笑。汝之才干，若去做县令，亦是屈才。朕决意封汝为幽州刺史，前去辅佐安国公，为朕平定北疆。然汝牢狱之灾可免，此后十年，每月只领半俸，作为罚金上缴。汝可愿意？”孟元振连连叩头，答道：“多谢陛下，犯官必会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孟元振自从坐牢，从未想过会有平步青云之机。今日皇帝突然驾临，封其官职，让其恍若隔世。 除夕前一日，嵩阳端木家老宅。在外数百端木族人皆已返回老宅，前来拜见族长端木子元，晋献贺礼。端木子元这几年在家闲居，平日无事。赏花观鸟，对弈垂钓，又新纳两名如花似玉小妾，生活颇为顺意。书房之中，端木玉林前来拜见父亲。这一年来，端木玉林在家族之中崭露头角，颇得端木子元赏识。其连立大功，让端木家赚得不少银两，许多族人随其受益。故而如今，端木子元在家族之中，人望急攀升。跪地行礼之后，端木玉林手捧檀木盒献给父亲。开口说道：“父亲大人，此乃蓝田宝玉所雕如意，献于父亲，权作一份薄礼。玉林恭祝父亲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端木子元打开木盒，取出那柄玉如意。仔细观赏把玩，笑道：“吾儿好眼力，这赏玉功夫可谓登峰造极，为父亦自叹不如。今年端木家风调雨顺，万事平安，亦有吾儿一份功劳。吾儿暂且留下，陪为父小酌几杯。”端木玉林欣然答应，不多时，仆人摆上酒菜，父子二人对饮。酒桌之上，端木子元偶尔问起外面生意之事，端木玉林一一回答。言辞条理清晰，让端木子元非常满意。 酒过三巡之后，端木玉林起身告辞，要去看望母亲。端木子元点头应允，让其离去。端木玉林离开父亲书房，来到后院母亲所住之处。同母亲见面，详谈直到深夜，方才回到自己房中。他一进来，便见到随身总管曹福在屋中等候。“公子，小人已等候多时。”端木玉林来到屋外仔细查看一番，见房前屋后无人，方才放心回到屋中。他来到里屋坐下，低声说道：“曹福，此次吾将汝留在家中半年有余。吾所交代之事，进展如何？” 曹福点头答道：“公子，属下这半年来，小心行事。上月，属下终于同老爷新纳小妾贴身侍女小云贴上。那丫头对属下痴情一片，愿意为属下赴汤蹈火。小人已将那药粉给她，让她待老爷来小妾房中之时，将那药粉放入老爷参汤之中。据属下刚刚得知消息，老爷今晚便到那小妾房中。还请公子早作准备，以免事突然，措手不及。”端木玉林点头，取出三锭黄金交给曹福。笑道：“汝办事小心，吾甚是放心。此为赏金，待事成之后，本公子还有重赏。你且退下，先去休息。” 曹福千恩万谢，告辞离去。他回到自己住处，从床下取出一个包裹，将黄金放入其中。他换上一身衣物，又取出一个小包裹。他带上两个包裹，悄悄关门出来。一路急行，穿过六处院子，来到马棚处。丫鬟小云正在那里翘以待，一见曹福到来，连忙迎上来。曹福见左右无人，将小云拉到马棚中。打开那个小包裹，取出一套黑色男装，让小云换上。低声问道：“老爷现在如何？”小云低声答道：“老爷用过参汤，便急不可耐抱起夫人上床，行那之事。奴家出来之时，老爷夫人正是飘飘欲仙之时。” 待小云换好衣物，曹福牵出一匹高头大马。三下五除二套好马鞍，牵起马匹，同小云朝后角门走去。“马棚为何无人看守？”小云低声问道。“那两个马夫，我早就给他二人送去酒rou，让其吃饱喝足，如今睡得同死人一般。”曹福刚说完，前面过来四个巡逻护院。为护院问道：“站住，如今已是夜深，尔等要去往何处？”曹福一见那护院，放下心来。 他上前一步，笑道：“张大哥，是小弟曹福，这是小弟表侄。小弟有一表兄，平日待小弟恩情极重。表侄今日前来告知小弟，表兄突急症，让小弟前去见最后一面。此事小弟已禀报玉林公子，他让小弟骑马前往。这是玉林公子手书，请张大哥查看。”曹福摸出一块碎银，放到那护院手中。那护院自是会意，他亦认得曹福。知晓曹福乃是端木玉林身边宠信之人，如今端木玉林在家族中势力日增，他一小小护院亦不愿得罪。何况曹福知趣，已然送上酒钱。 护院看看小云，笑道：“汝这表侄，长得细皮嫩rou，好似女儿家。快些前去，莫要耽误。”曹福连声道谢，拉起小云迅离开。一路上，曹福接连碰到四起护院检查，让其心下大骂不止。无奈用银两开道，总算来到后院角门处。角门守门之人张三同曹福相熟，曹福没事便来寻此人饮酒。张三一见曹福到来，笑问：“这深更半夜，要去何处？”曹福故作镇定，笑答：“三哥有所不知，小弟表兄突急病，特派表侄前来告知。小弟特意向玉林公子请示，前去探望表兄。”“哦！既然如此，那快些前去，莫要耽搁。”张三说罢，前去打开角门。曹福道谢，刚要出去。后面传来说话之声：“且慢！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深夜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