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都在计划中
“按照你的要求，人已经放出去了，说说你到底看出什么了？”皇君悦端着两杯热咖啡走进书房，轻轻将其中一杯放在离莫凛手边几公分的地方。 莫凛停下笔，抬起头：“还没睡啊？” “心里有事怎么睡得着。” “那你还喝咖啡。”嘴上说着别人，自己却我行我素，端起nongnong的咖啡喝了一大口。 “你不也是一样，就是因为睡不着，干脆就提神做点其他的事情。” “所以，你就来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无聊么？皇君悦摇摇头，任何关乎到“启明星”的事情都不无聊，都要慎重对待，因为这些人都是他现在最亲的人了，谁也不能伤害他的家人。 “哎……”看着皇君悦又是摇头又是皱眉，莫凛放下手里的杯子，“我想不用多说，你应该也知道了裴一诺其实根本没有失忆，只是之前演的太好了。但是，当我们把莫宁恒和她关在了一起，她原本的冷静就打破了，这才漏了底。” “所以呢？” “月儿以前曾经跟我们说过，裴一诺身上有一个等级比她低的系统，你还记得么？” 皇君悦双目一亮，“难道……” “没错，莫宁恒尸体上的伤口应该就是她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 “你想要她的系统？” “有月儿这个人形的系统，我就知足了。”提到花影月的身份，过往的记忆再次翻涌，不自觉地，莫凛放柔了表情，“裴一诺那个，我还真看不上，留给她自己吧。” “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君悦，你忘记了裴一诺是一个死了的人，不觉得跟我二叔的状况很像么？加上在这种敏感的时间点，两个上了死亡名单的人都突然重回人间，我不得不搞清楚背后究竟还有什么阴谋？” “那也没必要放她出来吧，把她关起来不是更好么？” 莫凛没有再回答皇君悦，其实从裴一诺杀了莫宁恒这件事，他看出的东西远比其他人多。且不提记忆和系统的问题，就莫宁恒的死就已经反映出了很多问题。 首先可以确定的就是，裴一诺确实是死过一次，而且极有可能当初就是死在莫宁恒的手里的。否则以他们合作的关系，就算两人身份不一样，但为了共同的目的，他们应该也会再次建立临时的合作关系，将利益最大化。而不是，一见面就都要指对方于死地，而且一点也不留情。 其次，君悦的想法没有错，与其放裴一诺出来，到时候跑的没边，脱离他们的掌控，就放在观察室里监视起来，确实要更让人安心一点，好歹可以掌握她随时的动向。 问题是，确认她没有失去记忆同时系统依旧还可以使用后，莫凛就不敢保证一个小小的观察室，是不是真的能够困住裴一诺了。万一，把裴一诺逼急了，暴露了她的系统存在，按照目前世界的情况，不知情的民众也是很有可能受到蛊惑，躁动起来的。 所以，他才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让裴一诺稍微没有那么紧张和敏感。虽然对她的态度算不上好，但这样反而会显得真实，不容易被她察觉自己其实什么都清楚。 最后上演白天的那幕戏，不过是想要静观其变，化被动为主动，同样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地观察监视。他倒是想看看这一回这个女人又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你……你总是有你的想法，我也拿你没办法。”皇君悦对于沉默的莫凛真的是没辙，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还有我们在，只要需要我们帮忙的，就不要客气。” 直到皇君悦走出了书房，门关上的刹那，一声“谢谢”才从屋里传了出来。 看了看已经合上的房门，皇君悦笑着摇摇头，“谈的怎么样？” “你也没睡啊？”没想到还有第三个人没有睡，今晚还真是热闹呵。 “难得的失眠了。”林少阳倚在墙壁上，满脸都是无奈，“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劳碌命啊，好不容易世界大定，一切都焕然一新了，我们却都睡不着了。前些时间是想睡没得睡啊……” “也许吧，走，我们去切磋一下？” 额……他只是睡不着而已，但也没有想过这么大晚上的，来个什么异能格斗。他真的不需要用这种方法来让自己入睡啊……听不到林少阳心声的皇君悦勾住他的脖子，强迫后者跟着他到了套间里的训练室。 一个埋头苦写到天亮，另外两个则浑身汗水地倒在训练室的地板上，一觉睡到午饭过后。 经过一个多月的暗中观察，莫凛将所有的信息整理在了一本小本子上，通过收集到的，关于裴一诺的言行举止，他已经看出了她的一些目的。 “死过一次，看来放聪明了。”莫凛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眼睛里的精光亮的吓人。 此时，正混迹在窟蝾族人中，跟着大家一起辛勤劳作，通力合作建立陆地生存区的裴一诺，顶着炎炎烈日却感觉遍体生寒。 四下张望，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后，她只能归咎于自己太过敏感，想得太多了。 从被放出来的那天开始，她见到“启明星”的人就白着一张脸，离得远远的，甚至会选择绕路或者等他们走了再走。看在其他眼里，就是她很怕“启明星”的各位。 事实如何，只有她自己清楚，一来她是在继续装作失忆，所以对于这几个上来就对她不客气的人，自然会有点惧怕。二来，她从一些零星的交谈中知道，自己在一些熟人心里早就是个“死人”，这样的死而复生，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借口才合适，毕竟她在凛月城看到了知情的莫竹和莫菊。 而为了让自己的“失忆”看起来更加逼真，甚至连找上她的诸葛淼淼和褚伊陌，她都只能睁着一双无知的大眼，懵懂地看着两人，对他们的问题是一问三不知，还反过来问他们过去的事情。 尽管她已经用“失忆”去掩饰自己复活的事情，但是了解她过去的人，跟她接触的时候，那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和时不时的试探，还是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 可她心里很清楚，她这次回来要做的事情，不是她一个人就能随随便便做到的。 谢宇彬作为凛月城的最高执行官，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吩咐下去的每一件事，在所有活下来的人类心目中，就是圣旨一般的存在。没有人会去违背或者是反着做，即使他们离开了凛月城也可以生存的现今，都依旧遵守着凛月城的每一条规定。 而莫凛所领导的“启明星”，更是救世主那样的存在，是他和花影月两个人给了所有人活下来的希望。就算莫凛根本不参与凛月城的管理和运作，但是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会用最敬重的目光和礼仪对待他和他的队友。 这样一个高度集权的基地，让裴一诺仿佛又看到了最初的诺亚基地，想要进去插一手，根本就无从下手。 就在她陷入迷茫的时候，她看到了一群淳朴的人——窟蝾族人。 因为窟蝾族千年保留下来的习俗，有些人身上经常会突然蹦出个什么蝎子、蜘蛛之类的，或者是从他们的脚踝处爬出一条蛇，经常把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吓了个半死。为此，在凛月城，窟蝾族人并不受大家的欢迎，也没什么人愿意主动亲近他们，在听说他们是那个神秘的窟蝾族后，就算是再好奇，大部分人还是敬而远之的。 若不是窟蝾族人跟花影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又得到了“启明星”和谢家双重的维护，凛月城多数民众还是希望窟蝾族能够整体搬出去，跟以前一样找座山，挖洞生活，省得吓唬人。 虽然很多人极力掩饰，但是那种格格不入和明显的疏离，聪明的窟蝾族人怎么会没有察觉。然而，千年的孤寂都忍了下来，早已习惯族群独居的窟蝾族人，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他们只要努力活下去，努力将窟蝾族延续下去就好了。 恰恰是窟蝾族的特殊，让裴一诺找到了她的目标。 起初，也是忍着恶心和害怕，靠近一个脖子上围着一条蛇，肩膀上趴着一只斑斓蜘蛛，掌心向上摊开的手掌上还逗弄着一只蜈蚣的窟蝾族小孩子。 为了尽快接近这个族群，裴一诺甚至豁出去，去看满大缸的蛇虫鼠蚁，用颤抖的手去抚摸窟蝾族人口中的珍宝。 经过连番勇敢的行径，她的举动还是打动了不少的窟蝾族人，真心接纳她为好友。每次有什么活动或者任务，也愿意带上她一起……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似乎裴一诺也成了一个窟蝾族人。 隐匿在树状基地最顶端的露露，也在暗自观察着裴一诺。因为花影月气息的突然消散，让她感觉不安，得到她被冰封的消息，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所以，裴一诺带着系统出现的那一刻，她确实有点迷茫，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主人，这才有了后面的观察。 “假的果然真不了。妄图将窟蝾族收为己用，也不看看是谁给了窟蝾族人新生……呵呵呵，等她知道的时候，肯定又会是一场好戏。” 不屑地看了一眼地面上跟着窟蝾族人一起回来的裴一诺，在她察觉到自己之前，露露又闪回了隐藏处，望着虚空处委屈地喃喃道：“主人，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