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弟子在哪里
三日后，天光未亮时，林森就已经从竹床上起身，穿着粗布麻衣来到竹屋之外，摆开架势，缓缓的开始打拳。 这是他从基础典籍中学来的一套拳法，速度缓慢，招式也很缓和，即便是普通人也能轻易看出，这套拳法在攻击方面实在是没什么威力。 不过这也没关系，这套拳法本身的作用就不是战斗，而是搬运内气。 武者体内虽然已经产生内气，能够不断在体内运行蕴养rou身，甚至刺激rou身增幅力量，却没办法主动对内气进行细微cao控。内气的运行速度，对血rou的滋养程度，其本身的壮大速率，这些都是不可控的，像林森穿越前诸多武侠小说的那种内视本领，是武师境界才能做到的事情！ 而在那之前，武徒就只能将自己的rou身当作一块铁材，生硬的用锤子不断的敲打！这个铁锤，就是内气！而挥舞铁锤的动力，则是武技！ 所谓武技，就好比武功招式，如同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是具体用来施行的招式。武者每次使用武技，都会刺激内气配合，使其加速运行，在获得力量增幅的同时提升内气对rou身的孕养速度。 林森现在所练习的拳法叫做基础养身拳，是基础典籍中蕴藏的一套拳法，也是一种武技。只不过这武技较为奇怪，使用起来只能加速内气运行，不能增强半点力量，可谓是专业辅助技能。 “幸好典籍里不是只有一套拳法，否则我就算有四品修为也不岂是只能挨打了？” 心中腹诽这，林森将养身拳足足打了一个小时，感觉内气已经在体内快速运行的隐隐产生刺痛感，才深深吐气，停下动作。 “看来一个小时就是我现在的极限。” 内气蕴养rou身也是需要循序渐进的，cao之过急不仅会毫无用处，甚至会伤害身体，纯属得不偿失。 “咕咕”声响起，即便周围无人，林森也有些赧然的摸起肚皮：“这才是清晨而已，你这么着急干什么，给我忍着！” 虽然换了个世界，能量守恒定律依然是起作用的，武者修炼内气打磨rou身总要消耗能量，自然就需要大量的食物补充。 本来林森身体羸弱，消耗又少，需求自然也少，每天中午在白水县大吃一顿就好，顶多下午回来时带上三个大包子当作夜宵。可自从前天开始修行后就不行了，每天早早打完基础养身拳就要跑去白水县吃个早餐，中午再大吃一顿午餐，下午回来之前还要再带上一只烧鸡以备晚餐…… 反正从经济消耗来看，最早三天只用了不到半锭银两，现在三天就要一锭多些，足足将近三倍。 今天也不例外，在腹中饥饿感的催使下，他只得早早下山。当然在离开之前，他仍旧将基础修行典籍和通天羽衣放放进木箱中，又将木箱埋进土里，然后唤出一名黄巾力士，命令他守在山谷口警戒，不要让人或野兽毁了山门和门主静室。至于剩下的一枚黄巾力士令牌，则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这应该就没问题了。” 黄巾力士虽然只有初级智慧，呆傻愚笨，但对命令的执行力却是不用说的。现在通天宗尚未被发现，这里不会有外人前来，顶多也就是野兽误入，黄巾力士完全能处理。 妥善安排一番，林森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饥饿感，快步冲入林中，顺着向下的山道狂奔而去。 今时不同往日，他的奔跑速度比黄巾力士的疾行也差不了多少，一个小时多点就来到了山脚下，走出林子进入白水县。 白水县虽然以县为名，放在华夏也就是个大型村落而已，其主干道白水街集政治经济功能与一身，县衙酒馆包子铺都挤在这里。 林森二话不说直冲进包子铺，张口就喊：“老板娘，十个大rou包子和两碗稀饭！” 正在包子铺吃着早饭的人们纷纷抬头，哪有一顿吃这么些的？待看到身材不算壮硕的林森，更是惊讶：这看着也不像个能吃的家伙啊！ 包子铺的老板娘却不惊讶，这位顶着头巾裹着围裙的三十多岁胖妇人当即端来两个笼屉，又呵使着自己不到十岁的儿子端来两碗稀米粥，笑呵呵的摆在了桌子上。 “小兄弟，就知道你这时候要来了，给你留着呢。” 这生意做的没话说，才来了几次就能特意准备，林森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拍在桌上，就迫不及待的抓起包子往大嘴里塞。 他以前从没这么吃过饭，奈何开始修行武道后身体总是饥饿难耐，尤其现在又跑了一个小时的山路，更是饿的发慌，实在是顾不上礼仪样貌了。 这副饿死鬼模样着实令在场众人开了眼界，眼看接连五个大包子下肚之后节奏才缓慢起来，众人纷纷感叹不已。 “年青人好饭量！我就是和你一般大时候，也没有你这么能吃！” 这些人大多是三四十岁的壮汉，都是县里做苦功的劳力，说话不讲究，但也没恶意，只是单纯的称赞而已。饶是如此，已经缓过来的林森也有些赧然。 “哈哈，小兄弟别不好意思，这是本事啊，吃得多力量就大，能干活能下劲能挣钱，哪像我们现在想出这个力都没有了！” 大汉们毫不在意的安慰，林森嘿嘿一笑也就不在乎了。 谈兴一起，大家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胡喷起来，林森也饶有兴趣的倾听，吸收其中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借以更多的了解天元世界。 有大汉开口：“其实我也见过这样的吃法，那是伏虎门里的武者老爷们，我那次去伏虎门里打井，就见他们都是大鱼大rou的往嘴里塞，老天爷啊，那么一大只猪头，一个人三两下就给啃完了！” 有人应道：“那能一样吗，武者老爷们是什么人，人家吃的多不是很正常，没有这个本事，哪能一拳打死老牛，一脚踢开石磨？”说罢他顿了顿，又看向林森：“小兄弟，其实我看你就有点像那些武者老爷们！” “老六，你可别胡扯了，武者老爷那是说做就做的？”又有人目光扫了林森一眼，就翻起白眼道：“小兄弟这样的，岂会是武者老爷？人家连大门都不会让他进！”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林森则疑惑起来，自己怎么就做不了武者了？还被断定门都不让进？ “小兄弟，你也别不服，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有一百两银子吗？” 林森果断摇头：他现在手头的银子就只有三两，一百两，差着三十倍呢！ “这就是了，我看你这一身衣服就知道没什么钱。”那人得意一笑，又叹气道：“想要拜入伏虎门，首先就得奉上一百两的拜师费！等进去之后，每月还得上交火耗钱！没钱你还想学武，想当上武者老爷？那是做梦！” 林森恍然大悟：原来是需要昂贵的学费！ 这是他之前没想到的，因为在他看来，天元大陆这种武道传承犹如修仙一般，而在那些神话传说故事里，收徒这种事大多都是仙人主动开口，而且一旦收入门下，其衣食住行都由门派担当，哪里会让弟子们掏钱？ “这样一来的话，只要cao作的好，收徒弟反而能够挣钱了！”想明白这个，林森心动不已：“看来我必须尽快去收徒弟！” 他现在每天都在消耗银钱，如果没有进项，那就是个坐吃山空的下场，何况他根本没有山：三两银子，只够七八天的饭钱而已！ 正心中打算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突然进到包子铺里。这少年身形瘦削，一身粗布麻衣，胳膊上还绑有一根白布，手伸入怀摩挲着掏出十枚铜钱，交给老板娘换两个素包子，就转身离去。 自打少年出现，大汉们就闭口不言，直到他离去之后，才看着其瘦削背影感慨叹气。 “老卫家的不幸啊，这入山一趟不仅把自己交待进去，还拖累了孩子啊！” “谁说不是呢，本来他们孤儿寡母的就难生存，又闹了这么一出，哎，难啊！” 林森知道这个少年，他名字叫做卫立，其母是白水县本地人，其父却不知是谁，似乎牵扯到其母年轻时的故事。总之他和母亲是一对孤儿寡母，以养鸡维持生计。前些日子有些变故，其母进山一趟，不幸被妖兽杀死，只留下他自己一人。 这卫立也是个孝子，先是耗尽家中积蓄将母亲安葬，又准备拜入伏虎门中修行武道，想要等自己修行有成后亲手宰杀那头妖兽，为母亲复仇。 “伏虎门收下他了吗？” “当然没有。他家本来就没几个钱，葬了母亲还能剩下什么积蓄？没钱，武者老爷们哪可能收下？这孩子只能每天都跪在伏虎门大门外哀求而已，到今天足足有小半个月了！” “这、这也有些不近人情了吧？” 一直站在铺子里的胖老板娘也听不下去了，她家男人虽然没死，却也去了外地混日子，如今可算与孤儿寡母差不多，最是听不得这样的事情：“伏虎门的武者老爷们不能发发善心吗？这可是个好孩子啊。” “啐！老板娘，这话你信吗？伏虎门的武者老爷发善心？要是傅老门主管事，那还有可能，可现在是傅小少爷，他是个什么东西，咱们谁不知道？发善心？没良心倒是真的！” 这话一出，大汉们纷纷变色闭口不言，那一时口快的汉子也面现悔色，碗中剩下的稀米粥也不喝了，起身就走。其余人们也默然不语的放下碗筷，四散着赶去上工了。 于是眨眼间，包子铺里只剩下林森一人端坐。他眨眨眼，心思一动，暗自有了想法。 “如果我去收这个卫立做弟子，他会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