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青楼诛贼
竹叶青立即被几个官兵狠狠摁住，动弹不得。 心中之气愤，自然无处述说。 谁让别人是官，他是民呢。 竹叶青只好把目光投向秦牧风。 秦牧风围着尸体走了一圈，展开纸扇道:“江捕头和吴师爷说得对，此女子确实是自杀。” 江河海一听，顿时喜笑颜开，眉飞色舞:“还是这位公子聪明啊，大智慧啊。” 花千树道:“那脖子上的掐痕怎么解释呢？” 秦牧风道:“其实此女子是先自杀，然后被人营造了一种他杀的假象。你们细看她的脖子，其实是有过勒痕的，只不过被掐痕淡化了。” “死者赤着脚，头发凌乱，显然是刚从床上下来；她的身上有淡淡药香，我闻了一下，是黄老六独家迷药回梦散；其衣衫被从左侧拉开，而采花大盗黄老六正是左撇子。因此，我断定她是受到黄老六蹂躏后，上吊自杀的。” 江河海跺脚骂道:“又是这个黄老六，禽兽不如的畜生！” 竹叶青很不解：“那又是谁制造了他杀的假象？他又为什么这么做呢？” “据我了解，近期采花大盗横行，但凡有女子被害者，朝廷都会拨一笔银子。如若此女子是自杀，显然得不到这笔拨款。有人为了得到这笔银子，制造了他杀的假象，而此人，就在我们中间。” 秦牧风突然指向老鸨：“王妈，我说得对吗？” 那老鸨一下子紧张起来，竟说不出话，只道:“你……你……” 江河海顿时气得跳起来：“王妈，你……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王妈一把跪下，半哭着喊道:“江捕头，都怪我，一时起了贪心，我也是迫于生计啊。彩蝶她死了，我们这儿的生意得减一大半啊，呜呜呜。” 秦牧风走向江河海道:“江捕头，如今已真相大白，适才我这位朋友无意冒犯您，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他计较了。这位老鸨也没什么大错，就别怪她了。” 江河海笑笑：“那我就给这位公子一个面子，放人！” “多谢。”秦牧风谦谦一笑，走向那老鸨，塞给她一张银票，“王妈，这是我对彩蝶姑娘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王妈一见那银票，顿时双眼放光，连忙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秦牧风也不看她，转身道:“竹大哥、千树，我们走吧。” 三人便出了醉仙楼。 月小敏正蹲在门口打盹。 “喂！小敏，走啦！”秦牧风拍拍她。 “你们几个还知道出来？我以为你们和姑娘睡着了呢？”小敏抱怨道。 竹叶青一脸无辜:“我们是这种人吗？” “是！”小敏坚定地回答。 四人回到竹屋，唐婉和秦雪已做好了饭菜，几人坐了下来。 李伯忙问:“今天可有什么收获？” “有大收获。”秦牧风于是把在醉仙楼的经历讲了一遍，唐婉和秦雪听得津津有味。 小敏道:“可我也没听出来有什么收获啊，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守株待兔。”秦牧风轻轻吐出四个字，又道，“我断定，黄老六必定还会再去醉仙楼，我们要做的，就是在那儿等他。” 小敏挤他一眼，道:“我看你们三个，就是打着追查采花大盗的幌子，暗地里谁知道你们在醉仙楼干什么呢。” 李伯轻轻一笑：“唉？小敏，牧风他们是去办正事，你要理解。” 竹叶青连忙道:“就是就是，小敏，你看看李伯……” 几人便说着笑着吃完饭，各自休息去了。 东厂。 刘纯喜躺在床上，一个妖娆的男子趴了过来，凑近他的耳朵，用纤细的声音道:“督主，我的猎物，可都被他们放走了。” 刘纯喜一惊：“山洞那么隐秘，他们是如何找到的？” 慕容秀奴道:“我不管，神功已快要大成，我需要更新鲜的猎物。” 刘纯喜道:“最近风声有点大，先忍几天吧。这个黄老六，只顾自己快活，办事效率也越来越低了。” “那他离死，也就不远了。”慕容秀奴眼中寒光一闪，轻轻捏紧了拳头。 第二天，秦牧风四人又来到了醉仙楼。 这次，醉仙楼的生意已好了许多。 小敏打扮成男子模样，拿一把扇子，也颇英俊潇洒。 走到门口，便见风情万种的女子向他们招手，阵阵歌舞声入耳，热闹非凡。 四人走了进去，古色古香的雕花镂空窗后，粉红轻纱随风摇曳，飞舞间阵阵浓郁香味袭面而来。 轻纱后，朦胧可见数道妙影交错，环肥燕瘦，姿态各异，风情万千，似彩蝶般翩翩起舞，细看之下，个个柳眉媚眼，眼底藏春，身姿玲珑，嫣然一笑，勾心勾魄。 早已有四个艳丽的女子围了过来，又是倒酒，又是捶背，月小敏只感觉浑身不自在。 秦牧风喊道:“王妈，让你们这儿最贵，最漂亮的姑娘出来，银子少不了你的。” “公子，是你呀。”王妈笑呵呵地跑过来，“那我让凤儿来伺候你吧，凤儿可是我们这儿的头号花魁呢。” “凤儿，凤儿！”王妈冲楼上喊着。 只见一位妙龄少女缓缓走下楼来，身披淡粉色轻纱，微风吹来，露出她修长的玉腿。 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腰若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迷倒众生。 楼下一群人目不转睛，都忘了自己身边的姑娘，竹叶青三人也张大嘴巴，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哇，太漂亮了。”竹叶青双眼放光，口水直流。 “喂！有这么好看吗？”小敏用手在竹叶青眼前晃了晃。 要知道，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说另一个女人漂亮，这绝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呃……衣服，我说衣服。”竹叶青赶紧道。 “凤儿见过四位公子。”叫凤儿的女子走过来，轻轻作揖道。 秦牧风也施之以礼，微微含笑道:“凤儿姑娘真若仙女入凡，此处人多眼杂，我们不如进房间，慢慢聊。”说完拉着那女子，径上楼去了。 “唉？这书呆子！”小敏三人连忙追着去了。 楼下，一位衣衫褴褛，打扮似乞丐的汉子缓缓走进了醉仙楼。 他看了一眼价目牌，看到了最顶上的花魁。 他猛地掏出一把银票，往桌子上一拍，道:“老板，快让凤儿姑娘来陪我。” 王妈赶紧过来赔笑道:“哎呀，客官，真不巧，今天凤儿不接客。您看小红、小绿不也挺好吗？” 那汉子又掏出几张银票：“你少拿这些垃圾糊弄我。” 王妈脸一下子绿了，支支吾吾道:“凤儿……凤儿她正在陪别的客人呢。” 汉子一听大怒，又甩出大把银票，道:“谁他奶奶的不想活了？”说着便径直往楼上冲去。 “唉唉，客官，客官不可以！”王妈拦他不住，只无奈地喊着。 那汉子上了楼，一把抓住旁边一位女子，大声道:“哪个是凤儿姑娘的房间？” 女子被吓坏了，赶紧指着：“那……那个。” 汉子急忙奔去，推开门，只见一女子身披淡粉色轻纱，透出漫妙的身体，端坐于床沿，轻轻拨弄着发丝，风情万种，真如仙子一般。 “你……你就是凤儿？”汉子流着口水，赶紧关上了门。 “嗯，奴家正是。”甜嫩如酥的声音，令人如沐春风，全身都软绵绵的。 汉子痴痴笑着，慢慢坐下道:“那，先给爷唱个小曲吧。” 那女子嗔嗔道:“奴家只卖身，不卖艺。”一个媚眼过来，汉子整个人都醉了。 “呵呵呵呵，好，好！”那汉子慢慢扑过来，像要抓一只小羊一般，“那就让我看看，你这身质量怎么样？” 汉子一把将那女子扑倒在床上，正准备去吻她那诱人的唇，不曾想一把匕首已插进了他的心脏。 “你……你……”汉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口吐鲜血，直瞪着她。 “本姑娘早就说过，要是碰上我，谁采谁还不一定呢！”那女子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来。 此女子却不是凤儿，正是月小敏。 “哐”的一声门被推开，秦牧风三人走了进来。 “黄老六，你早该有今天的结局。”秦牧风摇着纸扇，缓缓道，“我早算到你还会来，所以一直在等着你。虽然你乔装打扮，但从你进门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发现你了，所以就布了一个局等你钻。” 黄老六“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便不动了。 “不过说实话，小敏，你很有干这行的天赋啊。”秦牧风望着小敏一身性感的装扮，微微笑道。 小敏对准他的胸口就是一拳：“还不都是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采花大盗终于死了。 四人心中松了一口气，走出了醉仙楼。 花千树望着那些忙忙碌碌的女子，在浮躁的外表下，仿佛看到了她们一双双忧郁的眼睛。 她们正值最好的年华，却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她们也渴望一份自由美好的爱情，可是她们人在青楼，身不由己。 这是一个多么美丽而又遗憾的世界。 悠悠的琴声，唱着一曲来自天涯的离殇。 离去的时候，花千树仿佛看到一个忧怨的女子，唱着一首幽怨的曲子。 莫攀我，攀我太心偏。我是曲江临池柳，这人折了那人攀，恩爱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