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步一幻灭
“哎，好累啊！小鱼儿，我不想再上去了，你一个人继续吧！”修雪喘着粗气道。 “不行，陪我一起，都到这儿了，不到最顶处看看，怎么对得起出的这一身汗！” 古小禹霸道的说道，在登梯的途中，古小禹跟修雪也有一些交流，此时两人也熟络了很多，并且都是少年心性，所以相互之间没有什么多余的复杂想法。 “还有，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把那个‘儿’字给我去掉，只有一个人能叫我‘小鱼儿’，你的话，我最多允许你叫我‘小鱼’，听到没有！” 修雪撇嘴，不过他并没有忤逆古小禹，而是古怪的看了一眼古小禹，并且凑近古小禹，对着他耳语。 “小鱼，你不觉得我们这样爬没意思么？我们现在已经站在了第八千五百阶的位置，可是你数数上面剩下的阶梯，哪只有一千五百阶？” “这分明是在坑我们嘛，你可真傻，这都没发现，要不是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我才懒得陪你，我早就下去了！” 古小禹无语，这小子说谁傻呢？明明自己一副傻傻的模样。至于剩下的阶梯数，古小禹也早就发觉了，只不过并没有点破而已。 “你小子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古小禹横眉竖眼，长这么大，还没人说他傻呢。 “你不登了我自己登，你滚吧！”说完古小禹不顾修雪那一副委屈的模样，径直登梯而上。 修雪看着古小禹的背影，说不出的委屈，他觉得古小禹欺负了自己，所以他要告状，他准备把古小禹干的事全部告诉自己的meimei。 一想到自己meimei在来云宗之前虐待皇兄的那一幕，修雪就不寒而栗。 修雪每当受到欺负的时候，都是告诉自己的meimei，让自己的meimei为其出头。 并且修雪知道，自己的meimei从一年前开始，就有了一个禁忌，那就是没人敢碰她的身体，特别是那个部位，一旦碰触到了，那人绝对玩完。 “皇兄只是走路的时候撞到了小妹而已，下场就那么惨，不知道小鱼的下场会是什么样的…………”修雪心中暗自思考，心中隐隐有一些期待。 其实想到古小禹是自己的朋友，修雪是有些犹豫的，但再想到古小禹欺负自己，修雪觉得，必须得告诉自己的meimei。 修雪抿嘴，看了眼古小禹的背影，眼神复杂。最后，似乎良心有愧，不好意思再待在这，他冲着虚空点了点头，之后消失不见。 古小禹觉得鼻子有些发痒，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爬着爬着还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怎么回事，昨晚睡觉的时候着凉了？不应该啊，这里可是仙家所在的地方！” 回头看了一眼，古小禹没有发现修雪的身影，不由皱眉，心中对于修雪的话起了猜疑。 “难道真的有问题？” 古小禹望着前方好像没有尽头的阶梯，不知该如何选择，此刻他身上的压力跟最开始相比达到了六成，而他所处的位置，在第九千阶的位置。 古小禹还没到极限，但是所谓的万阶云梯在此时似乎变成了一个天大的谎言，因为那云梯根本就没有尽头，看不到一点希望。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古小禹觉得自己承受的压力迟早会跟最开始一样，达到十成。 古小禹并不是害怕再一次承受那样的压力，而是如果一直这样无尽头的前行的话，自己很有可能被活活压死在云梯上。 但是古小禹有一个习惯，他爬山的时候一定要爬到顶端才行，哪怕那座山再艰险陡峭，他也要登到顶峰看风景。 此时云梯上只剩下了古小禹一人，在他看来，想必自己的成绩小jiejie应该会很满意了。 所以现在，古小禹要为了自己的信念去拼，如果真的到了万阶的时候还是无尽头，古小禹不傻，如果真是那样，他会选择放弃！ “呼……坚持就是胜利！” 古小禹呼出一口浊气，抛开心中杂念，坚毅的目光望着那无尽头的云梯，再次踏出。 九千一百阶。 九千二百阶。 ……………… 九千七百阶。 九千八百阶。 …………………… 最终，古小禹站在了云梯的第九千八百九十九的位置，再往前一步，就是第九千九百阶的位置。 没有任何迟疑，古小禹踏出了这一步，站在了第九千九百阶的位置。 此刻，古小禹所承受的压力已经有了最开始的八成左右，而他的眼前，也出现了不一样的景象！ 此时古小禹所在的位置，是在第九千九百阶没错，但是他发现这一级阶梯很宽，比之前的任何一级阶梯都要宽，更像是一处平台。 古小禹忍不住回了下头，可当他回头的时候，发现后面的阶梯居然完全消失了。 现在的古小禹就像置身在云端上的平台一样，周围没有任何人，古小禹本来以为自己是不是回到了最开始的平台上，可前面的阶梯告诉他，他有可能还在云梯上。 看着前面的阶梯，古小禹瞪大了双眼，内心叹了口气，咽了口口水，思索着自己要不要放弃。 “这么宽的距离，我要怎么过？” 也难怪古小禹起了放弃的念头，因为前方的阶梯已经不能算作阶梯了，更像是层层往上的一处处平台。 每处平台之间的距离是一片悬空的，可以看到无数的云层从中间飘过，不像之前的阶梯那样是一阶连着一阶的。 “喂，能听得见吗？我放弃了！” “喂，我不登梯了，云梯你听到了吗？ ……………… “哗！” 外界沸腾，议论纷纷，今日宗门一下出现十位天骄，这本来就已经让他们觉得震撼了，没过多久修雪跟古小禹纷纷超过南宫一梦，这又引起了他们的震惊，认为宗门出了两个潜力超过南宫一梦的天骄。 不过随着修雪选择放弃后，外界这些人稍微的冷静了一些，他们想到了当年南宫一梦有余力但却放弃继续登梯的举动，不由猜测他们是不是在云梯上看到了什么，而现在古小禹也选择放弃，这更加证实了外界众人的猜测。 “南宫师姐当年在七千多阶的时候选择的放弃，修雪在八千多阶的时候放弃，而古小禹走的最远，也选择了放弃，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此刻没有人因为他们所登的阶梯数不同而对他们有强弱之分，期间修雪有跟古小禹耳语，虽然众人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但是都在猜测他们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这么宽的阶梯，是给我充分的助跑距离么！” 古小禹耷拉着脸，他心里已经把搞出这些东西的仙人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古小禹的呼喊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正准备像之前一样，顶着身上的压力耍赖再睡一觉，在古小禹想来，这里是仙人的地方，他们总不可能一辈子不管自己吧！ 可是定睛一看，古小禹发现了不对劲，平台在变小，似有一道无形的大口在慢慢吞噬平台，并且rou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快，朝着古小禹所在的位置逼来。 这一发现，惊出了古小禹一身冷汗。他知道自己必须自救才行，平台下方是万丈高空，一旦跌落，必将粉身碎骨。 古小禹顶着压力，无奈的向前奔跑，他必须得给自己助跑，以期能在顶着巨大压力的情况下跳到更高一阶的平台上。 好在在平台上奔跑的时候，压力没有继续增加，这过程中，古小禹慢慢适应着身上的压力，但是顶着近乎最开始八成的压力奔跑，也是让他有些吃不消。 近了。 古小禹计算好了起跳距离，一跃而起，脱离了这一层平台。 其实起跳之前他心里想了很多，但是无论怎么想，不往上攀登的话都是一个结果，死路一条！ 古小禹主要担心的是，压力会不会增加？ 万一在缝隙间的时候压力陡增，那岂不是会直接跌落高空？ 好在古小禹的这种担心并没有出现，当他脱离平台之后，他就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一松，整个身体跃起的高度要比预计的高上许多，但是在接近上一阶的平台边缘的时候，古小禹又感受到了如潮水般涌入全身的压力，并且还比之前多了一丝。 “嘭！” 古小禹没能控制好身体，直接被突如其来的压力从空中拉下，栽倒在上一阶的平台上。 “啊，该死！是哪个王八蛋搞出的这什么破云梯啊，痛死我了！” 古小禹低嚎，他全身疼痛异常，甚至他感觉若不是最后着地的时候挪动了一下屁股，估计自己这会儿已经成残疾人了。 古小禹的声音没有掩饰，直接传到了所有关注这里的人的耳中。 云梯上方，虚空中的那些神识所在地。 “这混小子，你说说你们，他既然放弃了就让他出来不就好了，非要再看看，现在都骂一代老祖了。以这小子的性格，指不定待会儿还会骂谁呢！” “的确顽劣，居然敢骂一代老祖，那就别着急放他出来，让他再吃点苦头。” “这小子性格古怪，多受点磨砺也好！” ………… 外界，看到古小禹爆粗口的那些修士都楞了。因为据他们所知，这云梯是开派祖师，号称一代老祖的那位存在运用自身的大法力弄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选拔和磨砺后世弟子。 “这，古小禹也太大胆了吧，没人告诉他云梯的来历吗？” “比起这个，我更关心古小禹到底经历了什么，你们不觉得他的表现很奇怪吗？” 外面修士所看到景象是，古小禹从第九千九百阶的位置，突然的开始奔跑，看起来速度很快，但实则并没有前进多少距离。 而且最后他们还看到古小禹从第九千九百阶上高高跃起，但最后却如炮弹一样砸在了第九千九百零一阶上，接着，他们就听到了古小禹的惨叫和叫骂声。 东蓝听到古小禹的惨叫和骂声后，心中一颤，她虽然不知道古小禹在经历着什么，但她知道云梯的来历，她暗自责骂自己没有仔细的跟古小禹说过，此时不由的担心起来。 辱骂宗门长辈本就触犯了门规，是会受到责罚的。 而现在古小禹辱骂的可不只是宗门长辈而已，而是一代老祖啊，那可是宗门的禁忌存在！ 东蓝开始后悔了，要早知道古小禹这么能折腾，她就不会带他来了。东蓝最担心的，不是古小禹能不能修仙，而是他的安危。 东蓝的旁边，乾风目露精光，他早已成为了内门弟子，知晓了一些宗门的隐秘，此时古小禹的表现，让他心中震撼莫名。 “这处云梯其实只是真正云梯的投影，故而也被称为凡梯，能以凡人之躯走到‘一步一幻灭’所在，这小子不简单！” 乾风心里在呢喃，本来古小禹之前的表现就让他觉得足够惊艳了，脑海中已经在想是不是代表刑堂向他示好了。 但现在，乾风下定决心，他觉得无论如何也要将古小禹拉拢到自己这一边。 不管其他人如何在想，古小禹的悲惨遭遇并没有结束，他不想死，所以他只有拼命的奔跑，尽管重压加身。 有了几次被拉扯栽倒在平台上的经历，古小禹在控制身体这方面，能力也在急剧的提升着。 危险还没解除，身后的平台在逐一的被无形大口吞噬，古小禹只有顶着压力登梯，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已经到了最开始的九成左右。 一直这样顶着重压奔跑跃起再落下，古小禹的体力已经逐渐的跟不上了，他不知道自己跃过了多少台阶，他只知道自己要是不跑，就会跌落高空，成为一具摔得稀巴烂的尸体。 此时他所承受的压力，已经无限的接近最开始那让人恐怖窒息的压力，最后，甚至超过了。 但是古小禹仿若未觉，他双目赤红，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骨骼都快散架了，可他不得不拼。仍在几近疯狂的奔跑，不断的怒吼着，释放着内心的压抑。 “啊…………” “我不要死，就算要死，我也要死的体面！” ………… 终于，在古小禹最后一口气消散之前，他踏在了第一万阶云梯上，彻底的登顶成功。 但是古小禹并不知道，因为此时古小禹感觉身后那道无形的大口并没有消散，还在继续向着自己吞噬而来。 “王八蛋，若我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沉默，寂静。 外界一片死寂，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古小禹在登上了一万阶的云梯，创下了前所未有的记录后，还依然在奔跑？还依然在叫骂？ 至于骂的是谁，这里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但却不敢多言，因为一代老祖是禁忌。 而登顶之后的古小禹，此刻已从云梯顶端消失，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但众人隐约知晓，古小禹应该不会有事，毕竟那是以凡躯登顶云梯的存在。 平台上的东蓝看到古小禹疯魔状的消失，心中隐隐作痛，目中含泪。 不过没过多久，东蓝深深的看了眼古小禹消失的地方后，带着还未干的泪痕，离开了此处。 随着东蓝的离开，不管是刑堂的乾风，还是找古小禹交易寿命的秦守，都在深深的看了一眼古小禹消失的地方后离开了。 之后，其他人不管是看热闹的还是干什么的，也都一一离开，但也有不少人留在了此处，等着看下一次的云梯试炼开启，还会不会有像古小禹一样能‘折腾’的凡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