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酒来了

    离学校大概十五分钟的车程的地方是一座国际化的广场，广场周围有不少酒吧和主题餐厅。因为这座繁华的城市是名副其实的大学之城，大大小小的大学不下两百所，而广场的周围就有好几个比较出名的大学，再加上这里的消费并不高昂，以特色和文化著称，所以来来往往的客人都十分乐意在此小憩一番。

    大概是为了把握住大学生这支庞大的客户群，在这广场的黄金地段新建了一座以汉服为主题的餐厅——锁澜轩，招的几乎全部都是女大学生。苏晗就在这家餐厅打工，工作时间从六点到十点，每周只需要工作两天，然而现在的课程并不很多，苏晗又十分缺钱，想要多赚一些，所以一有空就会来这里，一般是一周三天，节假日就更不用说了。

    苏晗来到锁澜轩时，大堂里的女乐师正在调弦，叮叮咚咚的丝弦声并不恼人，已经到了的微月和素染在准备油灯和插花，用作餐桌点缀，营造古代的静谧氛围。餐厅有不少新老客户，因为餐厅的老板希望这种古时候的感觉更加真实，所以便让我们自行取了一个假名。

    苏晗和她们一一打了个招呼，便去工作间换衣服。不一会儿，另一个同事妃卿也到了，苏晗一边和她聊着天，一边用低廉的化妆品修饰了一下轮廓。她并不擅长这些，也不愿意在这上面多花时间，但是没办法，工作需要。她需要这每个月两千块的收入。从进入大学的这一年多来，她的化妆技术大有长进，尤其是速度，不过十来分钟，已经全部收拾妥当。

    从主题餐厅的定位来说，锁澜轩是十分另类的，它并没有一般餐厅应该有的油腻与嘈杂，而且在消费等级上它也有不同的设定，有专门为高级消费专设的古典厢房，也有大堂里以屏风为界的梨花木圆桌，这古典别致的设计令人心驰神往。女侍者的穿着打扮也十分不一样，夏天是齐胸系带儒裙，冬天是曲裾汉服，头发都是要绾成统一的发髻。苏晗觉得，这种打扮很是古典，极富东方韵味。锁澜轩一如它的名字，十分平静，微澜拂面，连大堂里面响起的丝竹之声都是以舒缓轻盈的古曲为主，客人都是以十分安静地听歌和聊天为主。当然了，偶尔也是会有客人因为喝多了而大肆喧哗，但是只要不是太过分，老板并不反对，有时还会请闹得很凶的客人去到餐厅隔壁，因为那里是一家劲歌热舞的酒吧，也是老板的产业。在热烈黑暗的环境里，你闹得越凶，客人也越欢喜，气氛也就会越发融洽，黑夜里的所有欢笑毫不吝惜地放肆在外。

    八点钟之后，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每一天，餐厅都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新鲜面孔出现，当然，常客也是比较固定的。在与各色的客人接触过程中，苏晗最喜欢的就是那些什么都不懂却又喜欢附庸风雅的中年男人，并不是她想要发展不正当关系，而是这类客人会为了面子而消费大量的名贵菜肴，比如仙人脔（乳沦鸡）、白龙（治鳜rou）等，当然了，客人点的菜肴越是名贵，点的酒越是高档，那么她得到的回扣自然就越是丰厚了，对于这类的顾客苏晗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然而，微月、素染和妃卿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长得帅气并且多金的男人。

    “嘿！姐妹们，好酒来了哦，我已经听到了那饱满的引擎声了！”微月抱着一个托盘，倚着柜台，激动地朝着柜台周围抛了一个眼神，瞬间，从实习生、在职服务生、收银员、送餐员到打扫的阿姨全部都转头，紧紧地盯着即将要推门进来的客人。不是说八卦是人的天性吗？那么这一点在这个女人泛滥的锁澜轩就体现得更加淋漓尽致了。服务生们喜欢议论客人，像收入、房产以及职业这类表面的八卦她们已经不屑于讨论了，她们进而追求智力上的成就感，像推测他们的女伴是正室还是侧室，到猜测他们的地下车库有多少辆限量，乐此不疲，他们的乐于扮演侦探，并热衷于推理。

    她们常说，男人分为两类，一类是像酒，无论度数有多高，味道多浓烈，外表总是不动声色，总是如水一般，似乎清澈见底，似乎一眼就可以看穿，却内敛，不张扬；还有一类男人像茶，起初是浓的，中间是苦的，后来便是淡而回味无穷的，混杂着多种浓情和淡意。那么用酒来形容一个男人，就是根据这个男人举手投足所表现出来的气质来判定的，其实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只是一种个人喜好问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