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脏！
“吃饭了吗？”Carolina一手夹着一根女士香烟，大概是吃饱喝足了，这尊煞神的语气难得透出点茶余饭后的清香。 “没、没吃。”Candy一想到自己昨天撺掇时尚秀的场务去反对苏晗上秀场，心便虚了大半，“等、等会儿吃。” “……”那股平易近人的饭后余香渐渐散开了，Carolina冷笑道：“Candy，你该不是以为我老眼昏花、舌敝耳聋？” “没、没有！”Candy赶紧否认。 “……”Carolina吐出一口白烟，咬牙威胁道：“Candy，你最好安分守已地把自己当成个普通模特。” “可是……”Candy苦恼地想要争辩。 “Candy！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翅膀硬了眼里没我这个艺术总监了了？”Carolina高声厉喝，嗓门之大，透过空气，那股怒气还在空气中纠结成光波嗡嗡震动，从白烟中硬生生震开，引得路过办公室其他模特好奇地观望了过来。 Candy觉得很尴尬，稍稍转了一个身，低声说道：“Carolina，我是真的很喜欢做模特……” “Candy，”Carolina的声音也平静了下来，“先前你在公司里和其他的模特，明争暗斗，你还可以凭借着你在时尚界的人气让所有人敢怒不敢言，即使后来上了报纸，普通人也不会将这些放在眼里，但是，你把那些见不得光的脏手段拿到台上来，你觉得我们对你的容忍度会有多大？你对我们Carolina&Caesar已经到了缺你不可的地步吗？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一旦这场秀发生了什么不测，对公司的影响会有多大吗？你用一个在脑残局都会被打上‘不合格’标志的方法让苏晗出糗，那么，她和她的公司，他们难道不会起疑心吗？你就不担心把你这么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吗？好！即使你不担心自己被Carolina&Caesar开除，被行内的其他模特公司拒之门外，那你有没有替你的家人考虑过？你不要忘记你从小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你更不要忘记，你，Candy，你是我们Carolina&Caesar一手培养起来的，你肩负着怎样的责任！你对Carolina&Caesar？”话到后头，Carolina的语气也变肃杀冷厉起来。 Candy如遭电击，眼前一阵阵发白，她扶稳桌角，慢慢低下头。 你不要忘记，你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你肩负着的是什么样的责任。 Carolina总是将她所有的小手段看在眼里，她总说Carolina&Caesar能够有现在的成功，是被他们这些一直看着它诞生、成长的人奔出来的，尤其是她这个仅剩的‘元老’。但是也归因于这份成功来得太过凶猛，不受她的控制，即使被教导着必须避免私底下的勾心斗角，但她似乎总是轻易犯错，轻易与人发生不必要的摩擦。 有热乎乎的眼泪从那垂下的眉眼里，一滴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这次，她又犯错了。 她不该忘记自己过去的经历，太过膨胀的名利欲望，是会让自己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的。 瞧Carolina这次的阵仗，Candy再怎么目中无人也看得出来，苏晗牵扯到的利益关系不简单，一旦牵累到的利益群过大，违反了公司的规定，那就是弥天大祸。 但是，这些道理明白归明白，可她的感受呢？那个抢了她的衣服的女人，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啊，是她在路上都不会多瞧上一眼的路人甲乙丙啊，是能够让她服气的资深业内模特吗？ Candy扶着墙壁慢慢抬头，她的脑子乱的厉害，她那愤懑的眼神还是无遮无拦地落在了Carolina的眼里。 “Candy……Candy？”Carolina重重地敲了敲桌子，最后说了一句，“听我一句话，马上去和Caesar道歉，收敛脾气，Candy……” Caesar！ Caesar！ 刚开始，Carolina&Caesar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工作室，而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文秘，负责给他们端茶倒水，复印文件之类的，而Caesar就是发觉她可以来做模特的人，也是第一个为她专门设计衣服的人。 Caesar还说，Candy，你可以不够强大，但是你不能没有梦想，如果你没有梦想，将来你就只能为别人的梦想打工，这一路你可以哭，但你一定不能停。 Candy捂住嘴，努力逼回已经盈满眼眶的泪，眼睛眨了好一会儿，转身准备去Caesar的办公室，嘴角抿得死紧。 Candy的手刚刚触上门把手，穿着一身银灰色运动装的Caesar推门走了进来，冷冷扫了一眼眼眶还有些红的Candy。 Candy连忙往边上一站，“Caesar，我……”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Caesar直接绕过她，一屁股坐在Carolina的面前，“她怎么还没走？” 站在他身后的Candy猛地一吸气，却也不敢出声。 “怎么？首席设计师的工资还不够你花，你要顶了HR主管的饭碗？”瞥了他一眼，Carolina继续在电脑上修改着设计稿。 “我不喜欢她，脏！” 听到这，Carolina这次是彻底地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对上了Caesar认真的神情。 Caesar虽然有时候嘴巴很毒，但是他从小在法国长大，绝对的绅士主义是不会允许自己说出如此侮辱女性的话，除非这件事情真的让他很生气，生气到来不及用绅士风度武装自己。 而被Caesar这句话深深伤害到的Candy面对着墙壁，捂住眼睛的十指里，有晶莹的液体渗了出来。 “Candy，你先出去。”Carolina狠狠地瞪了Caesar一眼，转头又淡淡开口。 听到了她发话，再也待不下去了的Candy狼狈地夺门而出。 下一秒，门又被推开，这次进来的则是程洋。 他有一些不明所以地望着Candy跑出去的背影，纳闷儿地走到办公桌旁边，“Candy怎么了？” 然而，却没有人回答他。 而程洋却像是习惯了这场默契的沉默，从背后掏出一份报纸，‘啪’地一声摔在了二人面前。 Caesar和Carolina都凑近去看，一秒钟之后，二人迅速地收回了目光。 “喂，你们不看看吗？”程洋看着他们一点也不惊讶，指着报纸上加粗的大标题“时尚王子与天使接吻，栾氏总裁愤然起立”大声喊道。 “看到了。”Carolina司空见惯般地不以为意。 “我占据各大媒体头条很惊讶吗？”Caesar笑着往后一仰，脸上的茫然好像是真的如他所言般的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