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休想动我的人
重庆镇标此次攻打西山,在义军的反击下,可以说是损失惨重。特别是新出现的装甲车,给了重庆镇标致命一击,能够活着逃出来的士兵不足三成,就连新任提督马维骐都战死了。可以说这一次,重庆镇标已经元气大伤,别说再次攻打西山,如今就连防守重庆都颇感吃力了。 重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重庆市区本身就是个大城,再加上下面还管着15个县,这么大的地方是需要军队来镇守的。而且重庆和万县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万万容不得半点差错,如果这些地方有失,那么整个满清朝廷都会受到震动的,那个时候,将会有无数的官员受到牵连,甚至掉脑袋。 这里都不用说,重庆镇标还有震慑贵州的苗人和土司的任务。如今实力大损,贵州的那些土司苗人会不会蠢蠢欲动,会不会跳出来找麻烦,所有的人心里其实都没底。 重庆镇标战败的消息传到满清朝廷的时候,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最关键的是,还有一个从一品的提督都战死了,这可是最近几年来战死的最大的官,而且还是死在一群泥腿子的手里,丢人啊。 无数的官员上折子弹劾协理川督岑春煊、四川提督夏毓秀,参将张金维的,就连四川总督锡良也没有跑得掉。当然,弹劾马维骐的人也不少,不过,马维骐都死了,弹劾也没有用,你不可能去鞭尸吧,何况,马维骐的尸体都还在反贼的手里呢。 除了马维骐,责任最大的就是岑春煊和张金维了,张金维战败之后就和赵尔丰失了踪,岑春煊却是因为他老爹岑毓英为他积攒了大量的人气,而且还刚在云贵总督的任上死了,再加上慈禧确是听看好他的,所以倒是不好拿掉他。 最后责任反而落到了根本就没啥关系的四川提督夏毓秀头上,不仅职位被撸,而且被勒令暂代提督一职,戴罪立功。 钟何没有因为清军战败就放他们一马,而是派出由周四娃率领的小分队,分成几路追着败军的脚步,一直追到了重庆、江津城下,并用狙击、偷袭的方法,不断的猎杀见到的清军士兵。 整个重庆境内,一时风声鹤唳,清兵不敢出城,所有的商业活动都停止了,弄得人心惶惶,使得一向心高气傲的岑春煊不得不低头向锡良求救。 义军打了胜仗,西山也热闹了,老百姓不懂那么多,总之谁对他们好,他们就感激谁。之前官军祸害得他们太惨,自从义军来了之后,从来没有祸害过他们不说,就连这段时间的税都没让他们交。而且还不止于此,义军一来,把那些地主都给吓跑了,他们现在连地租都不用交了。 以前是因为义军是造反,他们害怕受到牵连,所以不敢与之过多的接触,如今义军打败了官军,已经证明有能力保护他们了,他们也乐意从心理上接受义军。 钟何把战后收尾的相关问题都交给了傅嵩炢、蒋赞臣和岳父赫成祥,自己安排好军队的事情,正准备打道回荣县。毕竟他现在也算得上是上了官府的黑名单,心里也害怕哪一天官府抽风,突然出手对付他的家人。 不过他的行程却是被余栋臣给打断了。 堂上坐了三个老头子,钟何这个主人却只能屈居陪坐的位置。坐在正中的老头子名叫尚鹤峰,穿着一身棕花色的长袍,头发花白,老态龙钟,走路慢悠悠的,像是随时都要倒下似的。可你小看他可就不得了了。他是四川哥老会的总首领,也就是总舵把子,在四川这地界上,跺跺脚,整个四川都得抖三抖。 另外两个老头子也不得了,一个是信字辈的长老杜行,一个是哥老会在成都的舵靶子张川宏。 几个老头子连袂而来,钟何也弄不清他们究竟要干什么。来了就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尚鹤峰拿出一支烟杆,吧嗒吧嗒的在那里抽了起来,张川宏闷着头在那里喝茶。只有杜行却是一个劲的在打量钟何,好象是来相女婿似的。 过了好半天,钟何都等的不耐烦了,杜行才开口说道,“想不到我哥老会还出了钟何你这样的人物,确是可喜可贺。” 说实话,钟何加入哥老会,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的接收重庆的那三个码头罢了,至于哥老会内部的时候,他压根就没心思去关心,也正因为如此,他很少跟会里的人打交道。 “杜长老过奖了,钟某不过是运气好,适逢其会罢了,算不得什么。不知道总舵把子,张舵靶子和杜长老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钟何话音一落,尚鹤峰身旁的中年男子神情一肃,身上凌厉之气扑面而来。钟何身后的陈小滕一下子拔出腰间的手枪,场面局势一触即发。 “你一个小字辈的浑水袍哥,居然敢对总舵把子和长老不敬,该死。” 哥老会按照‘仁、义、礼、智、信’来排辈,钟何不过是‘仁’字辈的小喽喽,跟‘信’字辈的长老差了好多个等级,相当于一个中央级别的部长,一个是下面的小区长,两者身份相隔了十万八千里。 哥老会的成员称之为袍哥,那种靠正当行业,合法经营来生活的袍哥,称为清水袍哥,而靠着打家劫舍,或者其他非法手段来获取财富的袍哥,称为浑水袍哥。钟何都造反了,当然被归到了浑水袍哥一类。 钟何眉头一邹,怪不得一来都摆着个架子,好像老子欠了你三百两银子似的,“不知道我如何对总舵把子和长老不敬了?” 中年男子眼神一瞪,右手向腰间摸了过去。钟何也是神情一肃,随时准备拔枪应付危机。他却是不惧怕什么,不说这段时间来,自己亲自率军上战场,早就练就了一身本事,就说这里都是自己的地盘,外面自己的亲卫也有几十个。谁敢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 尚鹤峰咳了两声,“少安毋躁,你叫钟何,是重庆舵靶子杨千虎的人,可杨千虎是混进我哥老会的jian细,他却是天理教的人。你说你跟天理教有没有关系?” “没有!” “真的没有?” “我说没有就没有。天理教不过是忽悠人的邪教罢了,我钟何还没兴趣去做一个神棍。” 三个老头子又对了一下眼神,尚鹤峰轻轻的点点头。杜行开口说道,“钟何,你手下的这支军队交给长老会来打理,你认为如何?” 钟何心中怒火一起,猛地一拍桌子,“休想!谁敢动我的人,我灭他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