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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要马上回去——”

    伸手拉住张启山的上臂，慕子侧身挡在他身前，清冷言语带有不容拒绝的口吻：“他夫人命中该绝，你何必逆天而行”

    “阿子，念及往日的同门情谊，你也不该有这想法”

    “碰巧”不疾不徐的语速，慕子表情淡漠怡然，仿佛是在说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我要得就是他求助无门，那又如何”

    “阿子，就算是他负了你，就算错在于他”看着眼前平静的慕子，张启山蹙着眉头，沉声呵斥：“你心思又怎能这般狠毒！”

    “这个词和我当真贴切……”

    “你变了”清澈眼眸变得深邃，张启山皱着眉头，看上去极有威慑力。

    “变？”放下拉住他的手，慕子垂下满带戾气的双眸，像是在思考，又如同在沉睡，神色稍显复杂：“人变了，模样变了，心自然也要跟着变不是吗？”

    “时至如今，往事既定，你应当尝试着放下”

    “放下——”

    在慕子的处世之道中，向来只有要不要做，该不该做罢了。

    看她稍稍动容，张启山无奈叹气，他深知她的顽固偏执，根本是不可能短时间内说通：“这里面存有苦衷……你别再胡闹了，那可是他的妻！”

    “妻？好一个妻”像是听到了最不该听到的，厉声长笑，情绪反复的慕子面露阴寒之色，低声浅语：“当初我为他做到何种地步，你不是不知”

    感到一阵悚然，张启山见她直盯盯的怨恨眼神，顿感芒刺在背。

    “这东西你不该不认得”慕子单手利落拉开领口，当着张启山的面毫不介意，只见胸口上一只色彩艳丽的凤凰，栩栩如生，如浴火重生一般：“你说，他凭什么”

    她为人性格，分明与记忆中的慕子大相径庭，但张启山此刻见到凤凰纹身，却无法再找理由否决她的身份：“怎么会成这样”

    “一无所有不算痛苦，错付痴心，才是剜心之痛”

    染上水雾一片，慕子仍然瞪大睁着眼眸，周围场景忽然极其诡秘。

    她幽深眼神越发引人注目，两行红色血泪竟从眼角滑落，淌在满是不甘的脸上。

    半面倾城，半面丑颜的容貌，在脑海盘旋后，消纵即逝……

    “啊”

    在那一刻，张启山觉得自己思想行动不受控制了，使劲想要挣脱一种莫名的束缚感。

    一个用力挺身，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后怕的冷汗浸透身上的睡袍。

    “怎么回事？难道一切都不是真的？”看着空荡无人的卧室，张启山回想方才似真实经历的一切，惊觉可怕。

    眼前又浮现出那浴火凤凰的印记，尘封许久的回忆，瞬间好像破了封存，一点点舔舐瓦解着理智……

    这梦，竟然比起以往更甚，逼迫着他直视掩埋在心里的伤痛。

    踉跄起身走到了窗边，他伸手拉开窗帘，看外头早已是漆黑夜晚，再三确认了是梦境发生而非真实：“九泉之下就算成鬼，慕子果真也做不到释然，莫非她借此托梦，真要自己将二月红和丫头拆散……”

    “佛爷”

    听闻门外有人叫喊，张启山回神，应声道：“什么事”

    “九爷来访，说有要事相见”

    本想伸手抹去汗水，姿势生生定住，张启山只觉心里咯噔一声，方才梦境难道真的应验了——

    没听到回答，在外的下人犹豫着，才又小心的开了口：“佛爷——”

    “今日我可有出门？”

    “您今日跟八爷出门回来之后，说是累了，早早洗漱便没出过卧室了”

    “回九爷，让他稍等片刻，我立刻下去”

    “是”

    烦躁地抓了抓短发，张启山快步向卧室里的洗浴间走去，连睡袍都没脱下。

    他粗鲁地拧开了淋浴的喷头，任凭热水在身上一遍遍冲刷，好让自己混沌的思绪清醒些。

    她最后的话，她破损的红颜……无论真假，只觉心上蒙了一层酸涩，扎得心间隐隐刺痛。

    果然，时过境迁，他仍是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