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恍如隔世
…… 我撕下一条床单裹在腹部，默默的穿上衣服离开宾馆，打了辆车直奔最近的游乐场。刚刚做了一个偷肾手术马上做过山车是什么滋味？希望你这辈子不会有机会去尝试。 回到南天门的时候，床单裤子全被染红了。见到等在南天门下的太白金星，我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 醒来之后，太白金星和华佗、张仲景、孙思邈、李时珍几位神医都围在我床边，不住的温言劝慰，各路神仙也纷纷前来探视问安。 太白金星一开口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天将降大任，就特么能偷我一个肾？狗屁大任！”我一下竖了起来。 司马迁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悲愤的说道：“当日我受那宫刑之时，也几乎万念俱灰。道君之心伤更胜于切肤之痛，还是想个法子恢复仙体为好。” “对对对！变法大业正要起步，道君身负重任，不可或缺。”变法急先锋王安石急切的看向太白金星，“那仙丹……” “九转金丹仅余两颗了……”太白金星为难的说道：“还是留到救命之时再用吧。等到天庭恢复了香火，我等诸仙有了法力……” “可是道君这般样子，天庭谈何振兴，我等哪里来的法力？”王安石摊摊手无奈的说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我有个办法，就看你们舍不舍得献身了。”我扭头看着几位神仙。 “什么办法？”众仙一齐问道。 “谁有不用的肾脏先捐一个给我安上。” 众仙：“……” 华佗擦了擦汗：“不是我等众仙不肯捐，只是把这肾脏从一人体内取出来，再安到另一人身上，我等皆是闻所未闻，只怕难以成功啊。”张仲景、孙思邈、李时珍等人纷纷点头，器官移植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耸人听闻了。 “算了算了，你们这帮神仙要是靠得住，我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唉……”我叹了口气。 华佗也叹息着对众仙说道：“道君遭此重创，仙体虽无大碍，但只怕一时难以接受。且让道君安心静养，一切事宜日后再说吧。” 众仙躬身告退，太白金星把祁德龙叫到一边悉悉索索的说了一阵子话。 过了一会儿，两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道君身受重创，天尊特命我二人前来服侍左右，望道君早日康复。” 这个时候知道派两个仙女来了，早干嘛去了？我特么肾脏都少了一个，你们叫俩仙女过来是什么意思？故意膈应老子是吧！ …… 华佗张仲景的医术的确很神妙，七八天之后我已经行动无碍了。两位仙女的照料也很是体贴周到，她俩温言软语的不断劝慰，可我还是了无生趣，感觉每个人的目光总在我右边腰子上转悠，走起路来好像也失去了平衡，老是往左偏……愤怒、憋屈、丢脸、自卑等等各种负面情绪在我心里纠缠不休，无法排解。 神仙们商量了几天，也是一筹莫展。我估计太白金星就快憋不住，要动用九转金丹了。诸葛亮忽然跑了过来，急匆匆的说道：“启禀天尊：微臣夜观天象，发现太岁逆行，时空只怕是要再次移位了。” “哦？快去看看！”太白金星急忙跟着诸葛亮走出宫去。 过了片刻，太白金星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太岁逆行，紫微复位。小天，此刻下界只怕又恢复到你原本的人间了。” “什么！”我一把抓住太白金星，“你是说，我现在下凡去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太白金星点点头，“极有可能。” 我掉头就往南天门冲去。太白金星在后面喊道：“太岁逆行仅有七日，小天莫要误了时日！” …… 终于回到了祖国！中国移动信号满满，我迫不及待的拨通了电话：“妈！” “啊！”电话那边传来一声惊叫，然后就听到老妈颤抖的声音：“小……小天？你……你是……” 听老妈的语气，我应该是“死”过一回了，“说来话长，妈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见面再跟您解释。” 我来了辆的士，直奔酒店。我的“遗体”已经火化，爸妈明天就将带回老家“安葬”。 “爸！妈！”我冲进房间，看到满脸震惊的爸妈，还有小婉……小婉怎么跟爸妈在一起？难道…… “小天……”老妈和小婉一左一右抱住我，哭出声来，也不管我是人是鬼。这才几天，爸妈就多了一大片的白头发。小婉也是一脸憔悴，瘦了好多。 过了好久，老爸首先冷静下来，“小天，你怎么大白天的就回来了……” 好嘛……老爸还是把我当成了见不得光的鬼魂……我把爸妈扶到沙发上坐下，看着眼睛肿成了桃子的小婉，问道：“我是不是死于迪斯尼天堂快车的事故？” 小婉轻轻的点点头。 “原来我还真是死掉了啊……”我把床上的骨灰盒拿起来，想了想还是没打开，自己玩自己的骨灰感觉也太古怪了……“就算我是死掉了吧，但是我没有去阴曹地府，而是上了天庭。” “天庭？”爸妈和小婉一起惊问道。 接下来我把飞升天庭被封为冲天道君的事情捡好的说了一遍，“所以我现在不是鬼，而是神仙。” “神仙……”爸妈呆呆的望着我，努力消化着这21世纪活生生的神话故事。 我接着说道：“因为天地时空错位，我很难回来一趟。等我完成了重振天庭的任务，恢复天道秩序，就可以把爸妈和小婉都接到天庭去过神仙日子了。” “这……这很危险吧。”老妈担忧的说道，相对于神仙日子，她更关心我的安危。 危险！万分危险！这短短几天我都差不多死好几回了，肾脏也丢了一个……但我嘴上却说道：“没什么危险，也就是去一个和中国差不多的世界传传道，点点香火而已。只是时间可能要久一点，不能常回来看看爸妈。” 爸妈和小婉已经彻底相信我了，还有什么比一个死翘翘烧成灰灰的人又活生生的站在面前更让人难以相信的事呢？ 老妈拉着我的手叮嘱道：“那就好，那就好。一个人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别饿着冻着……” “妈，您就放心吧，我现在可是冲天道君，手底下管着一大票神仙呢。您和老爸可要好好保重身体，等我回来。” 老爸笑道：“小天你别担心我们，我和你妈的身体好着呢。” “妈，我想再吃一顿您亲手做的饭菜。”世上没有什么美食比家里的饭菜更让人怀念的了。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跟酒店商量商量，借他们厨房用用。你先跟小婉聊聊，这些日子可苦了她了。”老妈站起来拉着老爸出去了。 我捧起小婉的手，放在手心里，“小婉，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小婉扑进我怀里，眼泪滴在我肩上，“当我听到你……我才真正明白，我不能失去你。除了你，我不会嫁给任何人。” 我抚摸这小婉的秀发，问道：“如果我真的死了，再也不能回来，那你怎么办呢？” 小婉柔声说道：“我已经想好了：我会跟着你爸妈去你的老家，当他们的女儿，替你照顾二老。” “那……那太委屈你了。”我扶着小婉的肩膀，看着她哭红的眼睛。我没有想到，小婉的爱，比我更深重。 “不委屈。”小婉拉着我的手轻轻的抚摩着她的肚子，“有他陪着我，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