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双双倒下
森然的空气中泛着阴冷，壮大着在场所有人掩饰不住的恐惧。之前围观的人却因贪婪都被分尸，静静躺在洁白的冰面上。 而曹三爷自然离开了，临走时候曹三爷那幽灵般的瞳孔流露出一丝狠辣，又或是睿智，总之就是十分地复杂，好像在预谋着什么。 此刻苏乾正好奇地望着紫月，目光里是一个小孩子天真的疑惑。他全然不知自己的状态变化，极度冷静的状态恢复为常态。此刻他只想知道这个人类世界的信息，犹如棉花浸入水中，想要汲取信息。 紫月回过神来，就看到苏乾一脸天真又好奇的样子，不禁脑海又浮现那霸道身影，她又感觉到十分地怪异，‘怎么会像是不同的两个人？她内心想着。一种是天真又无邪，另一种是霸气又狠辣，到底那一个才是真正的他？真是个神秘的男人。’ “你真是刚从亡者山脉出来的啊？连佣兵工会都不知道？”紫月想再次确认一下，试探地问道。 “我真是刚从亡者山脉出来的，还有佣兵工会我是一次听到。”苏乾认真地答道。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胸口又再次跳动了，还好脏兮兮的脸蛋看不出什么来。 “那她是谁？”紫月指着小女孩。 苏乾挠了挠稍微干净了点的白发，开口讪讪道，“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我也是刚认识她的。” 紫月唇瓣大张，显得诧异之极，“那你为什么救她？”她想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 “她给了我一颗连下品灵石都不是的劣质灵石。我知道她是善良的小姑娘，她有危险了，我就没想多少就……” “我相信你了。”紫月打断了他的话语。突然内心浮现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他是那个神秘组织——血印的人？ 世人都知道，血印的总部在亡者山脉，每一千年都会有一个人出自亡者山脉，去人类世界历练，而这些人每次都在修道界引起震荡，以极短的时间打败所有的天才，十年之内必成巅峰。同时也会吸纳天才，这些天才同样十年之后必成巅峰。 不过十年后，每个人都回归亡者山脉，而现在正好是现世的一年。她有点怀疑苏乾就是所谓的历练者，忍不住地说，“那你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人吗？“ “神秘组织？那是什么？”苏乾有点疑惑。他此刻头脑好像被灌了一桶浆糊，有点乱糟糟的。 “你真不知道？”紫月继续追问道，仍不放弃，因为她来到清风镇并不单单是磨练自己，而是在等待着一个人，那个所谓的历练者。她渴望强大，希望可以像他的父亲一样被世人所仰慕。 “紫月姑娘，我真的不知道呀！”苏乾只能如实回答。 紫月突然停了停，不说话了。她的瞳孔里别人无法猜测的神色，也许她失望了，或者是她在想着什么？ ——也许我可以这样…… 就在这一刹那，一抹坚定涂抹在紫月的俏脸上，似乎是暗暗下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当然，心思单纯的苏乾自然是看不出什么。 紫月望着眼前脏乱糟糟的少年，开口说，“苏乾，那接下来先去佣兵分会吧！待我们交付悬赏任务之后，便带你去我们的佣兵驻地！” “好吧！目前我也只能这样了？” 话落，紫月众人便准备动身前往佣兵分会。苏乾也跟着他们，也只能跟着，顺便拉着小女孩的娇手。虽然此时内心充满了太多疑惑，譬如，小meimei是谁？远在天边的逆流天河？现在也只能压抑着。 不过，正当苏乾转身跟随着他们的时候，他自然看到仿佛被恐惧的妖魔咬碎了的修罗地狱，头颅、手臂、内脏、肠子……四处分散着，被一簇又一簇的冰晶所吞噬，掺杂着冻结的血液。 甚至道路两旁的屋舍也是布满了冰晶，俨然一个冰雪世界。 苏乾突然晃了晃脑袋，好像是有人在他后边拿木棒砸中头了一样。 眼前血腥的一幕勾起了苏乾内心深处，隐藏起来的万兽被他所屠戮的猩红场面。顿时，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妖兽临死前的悲惨嘶吼，震荡着他的识海，魂力也被搅动起来，仿佛汹涌澎湃的大海肆意疯狂。 “啊啊啊！”他忽地一喊。 魂力在识海中不受控制地冲击着，所带来的眩晕感让他的身体摇晃了晃，双手抱头。 这一声大喊惊动了正起步的紫月众人，齐齐转身看着苏乾变得扭曲的脸庞。 小女孩最先察觉到苏乾的变化，她淡蓝的虹膜上倒映着早已气势如虹的血影，随之如湖面被雨点打出的一小圈涟漪一样，她慌了。看着刺眼的猩红血影，耳边尽是那回荡天地的痛苦嘶吼声，她不知所措了。 小女孩抽噎着，眼角止不住的泪滴滑落脸颊。不过，晶莹泪水散发极为浓郁的哀伤气息，感染了周围的一切，包括紫月众人。“大哥哥，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我不要你这样子！” 小女孩给苏乾一块劣质的下品灵石，并不是她有着一颗善良的心，而是因为苏乾给她的感觉，同样也是有着亲切之感。对于长年颠沛流离的小女孩来说，仿佛苏乾真的是她的哥哥，而这哥哥就是她的亲人。因此在她看到苏乾穿着和自己一样，拿出自己仅有的一块劣质灵石，让大哥哥买一个东西来充饥。 小女孩的泪水不断地在脸颊流徜着，可脸上的污渍却没有脏了眼泪，反而隐隐散发幽蓝得深邃的光芒。它脱离了脸颊并没有朝着地面坠去，而是漂浮在被哀伤所充溢的半空中，犹如从天而降的雨滴突然静止了。 小女孩只是盯着苏乾。 本就阴冷森然的氛围，陡然间哀伤的气息弥漫了周围，那是如此得黏稠，拉扯着紫月他们一个个皆陷入如沼泽深不可测的空之殇中，连同他们的意识也同样无法自拔。 诡秘的一切正悄然无声地插进在场每个人的心底。 那被恐惧与痛苦所撕咬的苏乾，依旧失去理智地大叫着，脑海深处仿佛存在许多躲藏着的鬼魅，恣意而又猖狂飞舞着，奇异的是，这些鬼魅好像是生前的妖兽前来寻仇。 他的知觉仅仅残留着部分，眼前是他屠杀妖兽的血腥画面，耳边是万兽临死前的凄惨声，浑身倒像是被无数利刃划破了，那阵阵传来的痛楚竟是如此真实。 “不不不不……不要杀我！”恐惧如黝黑无比的浓雾笼罩着他。 …… 此刻紫月那紫晶般的眸子涣散无光，好像沉入了某种可怕的幻境，也致使那凹凸有致的娇躯颤抖着，嘴唇略微抖动，不知在呢喃着什么？也许是在懊悔自己错过的事，又或者在哭诉着什么？ 滴答滴答…… 那是紫月眼角垂下的泪珠，有哀伤无比的气息，令本就黏稠的空气更粘稠了。 待眼泪滴落的时候，她突然清醒了，发现自己泪流满面，视线有点模糊，于是抬起娇手擦了擦眼泪。 不过，当她拭去眼泪之后，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猛地震惊了。 所有人都哭了，空气中的那种悲伤让她感到沉闷，随后是那可怕的窒息感席卷心头，仿佛被死神扼住了脖子，连气也喘不上。 哭喊声、抽噎声、苏乾的嘶吼声、还有那阴森的风声……宛若地狱发来的邀请，在勾人脆弱的魂魄，再配上如修罗地狱的背景，更像是凄惶的末日降临一样。 整个世界一片惨白。 紫月大叫着，试图叫醒周边陷入幻境的人们，可叫不醒他们。 “苏乾！你疯了？快给我停下来！” “小meimei！你怎么了？” …… 紫月突然觉得好无助。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只能叫喊着。 持续了片刻后，紫月发现小女孩四周泛着蓝芒的泪珠缓缓转动，顿时光华大放，笼罩了小女孩。那种气势连她感到十分地心悸，她有些糊涂了。因为在给小女孩解冻的时候，她并没有发现体内有一丝灵力，可此时所散发的气势足已比得上苏乾的气势了。 突然一颗颗晶莹泪珠凝聚在一起，变成小小的水珠，看起来像是蓝宝石一般。而后嗖得一下，形成纤细的幽蓝光线射向状若癫狂的苏乾。 咻咻—— 那泪珠刚好射入苏乾眉心的血印，那血印蓦然变成蓝色，然后他倒下了。 随之小女孩在紫月惊呆的目光下也黯然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