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皇后之死（10）
“母妃为何不去？寻儿没事的，可以自己一个人的！” 钟离墨寻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何一次又一次地推掉各种宫宴，这一次，他终究是忍不住开口了。 “你自己一个人，母妃不放心，不过是个宫宴而已，参加与不参加又影响不到什么……” “母妃！”阮贵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钟离墨寻打断，他有些不忿地说道，“为什么皇后她们去了，您就是不去？寻儿……” 钟离墨寻想告诉阮贵人，自己是真的没事的，可是，同样话说一半，便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比方才上药时的疼还要疼上千万倍，一声“啪”的清脆回荡在偌大的空间中，饶是司语都有些惊了——他们极少泄露情绪的主子居然因为四皇子的一句话而动了怒？ “贵人这是做什么，四皇子也是担心您啊！” 司语回过神来，生怕钟离墨寻的话是彻底惹怒了阮贵人，阮贵人将巴掌再度挥向钟离墨寻，她急忙上前，将钟离墨寻护在了身后。 出手之后，阮贵人也是有些怔愣，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对最爱的儿子动了巴掌。 手臂停在半空良久，就好像上面有人再用力拽着，下面追了一块千斤的手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半晌，团贵人有些无力地垂下手臂，眼眸微动，里面有着隐含着的微光，她转过身去，道，“你先去休息吧！” “母妃！”钟离墨寻挣开正要带走自己的司语，来到阮贵人的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有些怯生生地说道，“母妃不喜欢，寻儿以后绝对不再惹母妃生气了，母妃不要不理寻儿，好不好？” “寻儿……” 阮贵人轻轻揽过钟离墨寻，很是痛心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 她很清楚地知道，无论是自己也好，钟离墨寻也罢，他们都不过是政治中的牺牲品而已，而钟离墨寻比自己要承受得更多，不仅是来自皇后、明贵妃等人的压力，还要面对着钟离墨白一种兄弟姐妹的欺负…… 说到底，钟离墨寻所受的苦还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若是自己当时再决绝一些，甚至是以死相抗，会不会就没有今天这种情势了？ 一旁的司语瞧着相拥的母子二人，也知道该给他们一些自己的空间，她默默出了房门。 再说离开碧清阁的高公公，来到御书房将阮贵人的原话告诉给了老皇帝，看着老皇帝晦明不定的面色，他终是忍不住说道，“陛下，其实奴才觉得，阮贵人并不是想要拂了陛下的好意，只是……” 听着高公公的话语一顿，老皇帝知道这其中定然是另有隐情，沉声问道，“只是什么？” “呵，倒也没什么！”高公公轻笑一声，继续道，“只是奴才每次去到碧清阁，十有**里面都是药味弥漫着，四皇子的脸上总是带着伤，不知道是不是贪玩才伤的。阮贵人可能是因为放心不下四皇子，才没有过来的吧？” “带着伤？” 老皇帝冷哼一声，一双精明的棕色的眸子紧紧盯着高公公看，厉声问道，“这事你怎么不早点回禀？” 高公公一个激灵，立马跪在老皇帝的脚边，解释道，“奴才该死！奴才本以为以四皇子的年纪来讲，正是贪玩的年纪，身上有些个擦伤也是正常的，所以一直没有在意，这……奴才也是刚刚才觉得不对劲的……” “刚刚才觉得不对劲？”老皇帝将高公公的话重负了一遍，冷笑一声，道，“刚刚才觉得不对劲，朕要你是做什么吃的？立马去查查四皇子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一个皇子天天带着伤，成何体统！” “是！”高公公低垂着身子，应了一声，便作势往外面走去。 “摆驾碧清阁！” 蓦然，老皇帝一声命令让高公公停下了步子，他有些犹豫地问道，“可是，一会儿的宫宴……” “来得及！” 既然老皇帝都这么说了，他一个奴才还能说什么，忙不迭地就去准备软轿，末了，就快到碧清阁的时候，老皇帝阻止了高公公刚要出口的“皇上驾到”，让众人留在了碧清阁外，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沿途见到的宫女、太监都被他一个手势吓得噤了声。 “母妃今晚就不要诵经了，教寻儿吹箫可好？” “好！只要寻儿以后听话，母妃天天陪着你都行！” 里面传来钟离墨寻略带撒娇的声音和阮贵人欢愉的声音，那声音是老皇帝从未听过的，不论是以丈夫还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都不曾听到过的，这一刻，仿佛那两个声音便是时间的仙音。 因得正值夏日，天气炎热，因而，留着房门并未关上，老皇帝轻步走了进去，因得司语为了留一点空间单独给这母子二人不在，而钟离墨寻和阮贵人又是背对着房门，因而并未发现老皇帝的到来。 “母妃真好！”透过侧脸，老皇帝见钟离墨寻笑得灿烂，目光也不禁随着他的动作而动，只见钟离墨寻将面前几盘青菜多数夹到了阮贵人的碗里，并且说道，“母妃也多吃些！” 阮贵人看着自己孝顺的二字，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刚刚拿起筷子，还未等夹起什么东西，头顶上便传来一声暗含着怒意的声音，老皇帝冷声道，“御膳房给你们的就是这些？” 因得老皇帝从前没有赶在用膳的时候来到碧清阁，因而并不知道阮贵人和钟离墨寻二人平日里吃的是什么，今日一见，他真的是怒了。 “陛下……” “父皇……” 阮贵人和钟离墨寻听到身后的声音，急忙起了身，桌上的东西更是那么大喇喇地展现在了老皇帝的眼前，外加钟离墨寻那一张满是擦伤的小脸。 阮贵人没想到老皇帝会突然过来，只能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对老皇帝道，“陛下误会了，只是臣妾多年礼佛，不喜欢那些大鱼大rou，这才让御膳房送了些素的过来。” “你不喜，难道寻儿也不喜吗？再者言，就算是斋菜，也要比这些好上很多吧！” 瞧着桌上那一盆都没有几片菜叶的汤，老皇帝更是生气，凌冽的气息更是充斥了狭小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