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钟离墨白（13）
忙了许多时日，想与自己说说话儿？想来他肯定是听到洛鸢紫月失踪的消息了吧！ 钟离墨寻微不可察地勾起唇角，只是示意小林子带路。 小林子躬了躬身，在前面为钟离墨寻引路。 望着四周逐渐熟悉的景象，那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钟离墨寻不自觉地蹙起眉头，步子一顿，当下的眼眸中寒光乍现，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奴才也不知，只是陛下要奴才带四王爷前去！” 自从阮贵人死在了碧清阁，那里的牌匾便被摘了去，老皇帝命人将公输珏接到另一处的宫殿后，碧清阁便被荒废了，时隔多年，除了宫中的一些老人还记得这后宫之中曾经还有一个阮贵人的存在，剩下的，几乎只是知道钟离墨寻是阮贵人之子，却对这位贵人不甚了解，若是有人问起那也是没有人愿意回答的。 怎得他今日想起了碧清阁？ 危险地半眯起眸子，这条路不用小林子带着什么了，钟离墨寻加大了步子朝着曾经生活的地方而去，而小林子一路小步快速挪动地跟在钟离墨寻的身后。 来到碧清阁门前，小林子之前得到老皇帝的旨意，所以停下脚步，守在了碧清阁的门前，钟离墨寻只是用余光扫过身后的人，头也不回地直奔佛堂而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 自从钟离墨寻那日在房顶上眼睁睁看着阮贵人死去的模样，他便发誓，今生绝不让这个男人在靠近他的母妃半步！所以，他可以不要求他为母妃正名、为丞相府正名；所以，他可以不回帝都，常年在外征战；所以，他可以不要什么荣宠，忍受他的一切冷眼…… “唉……这里……多少年都没有人在了……” 今日的老皇帝看上去好像苍老了不少，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因为钟离墨寻冰冷的话语而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只是一直保持着原本看向面前已经挂满灰尘的佛像，好似阮贵人就在自己身侧虔诚地诵经。 说完，背对着钟离墨寻的老皇帝眨了眨一双已经有些模糊的双眼，动作极其缓慢地转身，面容上早已不似往日钟离墨寻所见那般意气，如今，那上面又多了不少的褶皱。 不过一日未见，他怎得会如此？ 钟离墨寻上下打量着老皇帝，希望他能够给出自己一个解释，只是，面前的老人好像没有任何想要解释什么的意思，越过钟离墨寻，老皇帝朝着门外走去，离开了碧清阁，而钟离墨寻跟在他的身后，等着他说些什么。 “行了，这里有四王爷，你们先回去吧！”老皇帝对着身后跟着的一种宫女、太监以及侍卫吩咐道。 一时间，多余的人已经走散，空荡而悠长的宫墙之内只剩下这父子二人，老皇帝蓦然问道，“你母妃生前最是喜欢礼佛，你可相信因果循环？” 钟离墨寻看着老皇帝，觉得他今日真的很是不同，不仅仅是面容上，更多的是那种说话的语气，忽然，钟离墨寻的脑海中蹦出一句话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见钟离墨寻半晌没有声音，老皇帝也不自讨没趣，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朕曾经是不信这些的，觉得只要登上了那权利的最高峰，便是无人可及的。呵，只是，如今想不信也不行啦！” 话锋一转，老皇帝停下步子，转身看向钟离墨寻，他问道，“若是有朝一日，遇到同样的事情，你会如何？” 同样的事情…… 钟离墨寻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过，旋即明白过来，老皇帝口中那“同样的事情”便是指江山和美人，他要如何抉择！ “儿臣不是父皇，走不到那一步！” “呵！”听了钟离墨寻的话，老皇帝轻笑一声，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钟离墨寻听的，“是啊，走不到那一步！” 说完，老皇帝继续朝着前面走去，走出后宫，他有些疲倦地摆了摆手让钟离墨寻离开，自己回到御书房内，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劳累，但他心中还是有着别的事情，他不能休息，至少现在不能！ “父皇！” 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房内响起，若是四王府的人在场，会对那一张脸毫不陌生，因为，那就是当日劝着洛鸢紫月出府走走的子琪，她唤了一声，揭去脸上的面具，那下面赫然便是失踪已久的钟离明月的脸。 钟离明月朝着老皇帝一跪，回道，“父皇要儿臣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好！” “嗯！” 对于钟离明月做事，老皇帝还是很放心的，他沉闷一声，问道，“他们两个，你觉得谁更适合这个位置？” “他们”自然指的是钟离墨白和钟离墨寻，至于钟离墨仲，虽然老皇帝之前也是有心要他继承皇位的，可发生了明贵妃的事情，外加上钟离墨仲也是真的无心朝政，为了不让钟离家的基业毁于一旦，他必须放弃钟离墨仲。 “太子和四王爷同样懂得隐忍，不过，太子更擅长于伪装，等待最适合自己的时机，而四王爷身上的杀伐气息更重一些，不论是哪一点，只要能够结合在一人身上都是最合适的人选。眼下，只看父皇要如何抉择了。” 身为天星使的钟离明月对西陵而言不仅仅是公主，更多的还是臣子，守护钟离基业的人，所以，她除了面对老皇帝的时候依旧唤一声“父皇”外，对于其他人皆是以该有的官位相称。 “温柔乡，英雄冢啊！”老皇帝感叹一声。 他今日叫钟离墨寻前去是因为钟离明月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说钟离墨寻似乎对公输清芷很是上心，他今日只是想知道，若是有朝一日，为了灭掉蓝襄，钟离墨寻是不是能够舍弃公输清芷。只是，钟离墨寻没有给出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若是他的回答会是他当年所做的那般，那皇位非钟离墨寻莫属了。 钟离明月低垂下头颅，很是冷静地说道，“似乎太子也对公输清芷很感兴趣，不知是为了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