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愿望（1）
和人交易，公平是出发点，不公平的交易只会让弱者更弱，强者更强，那么和上天交易呢？你有多少本钱？ —— “今天一定要给他教训。”张平注视着对面马路牙子上的一处烧烤摊，愤懑地说。 烧烤摊围着天蓝色的顶棚，下面有四张圆木桌子和十几把塑料椅子，年轻的小老板正在炉子架后忙活着，nongnong的烟熏味飘向黑色的天空，他呛了两口，故意看向最里面的一张桌子。 围着那张桌子有三个人，为首的染了一头的黄毛，一旁站着一脸通红的小姑娘。 “我说有瓶装可乐，灌装啤酒，袋装果汁吗？”说话的黄毛翘着二郎腿，叼着烟，斜眼瞧着小姑娘，一副色眯眯的模样。 “没……没有，你到边上的商店问问看。”小姑娘低着头，用手往外一指。 “这都没有，那你有什么？”黄发再次发难，面对小姑娘吐出一团nongnong的烟圈。 “咳咳，都在冷冻柜里，你们要自己去挑的。”小姑娘退后了两步，捂着鼻子想离开。 “别走啊，我还没点菜……”黄毛从椅子上站起，拉住小姑娘的手臂，往回拽着，“呵呵，给哥哥报报菜名……” 看到这情形，小老板慌忙放下手中的烤串，谄笑说：“这位大哥，要吃什么我来，别别别……” 小姑娘被小老板挡在身后，泛着泪光蜷缩成一团。 “你来，那有什么味道，不吃喽！”黄毛跨了两步绕到小老板的背后，笑道：“改天再聊啊，哈哈……” 随着笑声，黄毛离开了烧烤摊，身边的两个人也跟上走了。 等三个人走远，小姑娘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小老板无奈地安慰着她。 “狗改不了****。”张平强忍着怒气尾随而后。 一个月前，张平的女朋友在这家烧烤摊吃宵夜，邻座的黄毛见他女朋友颇有姿色，而且孤身一人，竟然跟踪她强行猥亵。张平很爱他的女朋友，打算几个月后就领证结婚，他无法容忍有人觊觎他的女朋友。他同时是个传统的男人，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可他太恨这个好色的杂种了，事后，他还是决定让女朋友报了警，本以为能让黄毛受到法律应有的惩罚，但好几天过去，警方还是把黄毛放了出来，给的理由是证据不足。可这件事倒成了邻居议论的话题，让他们羞于言表。 张平不理解有着明显的犯罪事实下，为什么警方的结案理由会是证据不足。莫非只有让时间回到一个月前，才不会发生那种事。 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既然法律不能严惩黄毛，张平决定用自己的方法。 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张平暗地里掌握了黄毛的行踪，今天，他决定给他一个教训。 在烧烤摊撒野完，黄毛和另外两个人分道扬镳，二十分钟后径自走进了一间街边的按摩店。张平看了下手机，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这个时间附近的路上不会有任何的行人，黄毛每次进去都需要半个小时，之后他就会进入对面的小区住所，小区有值班、巡逻的门卫，要命的是还有电子监控，所以等黄毛出来后下手最合适。 张平躲在墙角的阴影下，靠着路灯的散光，小心翼翼地从随身携带的黑色帆布袋中拿出了一双乳胶手套、一瓶镇定剂、一根针管、一枚针头。戴上手套后，他用针管抽入镇定剂，装上针头，试着比划了两下，唇边勾起阴冷的笑意。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五分钟……二十六分钟…… “呼……”张平突然感觉肾上腺素激增，毛细血管喷张，不自觉得深呼吸了一下，希望自己镇定下来。 筹划了这么久终于能鼓起勇气，他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怂了。 “刺啦啦……”按摩店的磨砂移门被拉开，黄发yin笑着倒退出来，口中还在向里面说着什么，依稀能听到女人的嬉笑声。 “禽兽！”张平暗骂一声，屏住呼吸快步走过去，虽然脚步的频率极快，但他僵直的脖子和行进的方向保持一致，双手的摆动也非常自然，看起来就像是在竞走，唯一的不同是他手中的针头对准了黄毛的身体，他要用专业的手法把镇定剂注射到黄毛体内。 离黄毛还有一个身位的时候，张平的手腕一转方向，突然，黄毛被门槛绊了一下，瞬间倒地，就是这一秒的工夫，仰面的黄毛和他对视相见。 “是你……”黄毛一下子就认出了张平和他手中的针管，“你想干什么？” 刹那间，张平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慌乱的心情让他下意识把针头扎了下去，紧接着拔出针头飞奔而去。 虽然时间很短，但这个过程被门内的女人看到一清二楚，马上惊呼起来。 女人的叫声刺激着张平的每条神经线，他知道被发现了，希望女人没认出他，更加希望黄毛受到了惩戒。 可是事态的发展背离了他的预料。 跑过街口时，张平被夜巡的民警逮捕，因为他的紧张，手套和针管竟然没有扔掉，加之他不寻常的举动，很快被注意到。最要命是，他的身后有个追跑的女人在喊：“抓住他。” …… 审讯室里，一个老警察端坐在张平对面念着材料：“张平，男，1983年3月3日出生，未婚，职业是外科医生，之前无犯罪记录……” 张平低头看着地面，手腕处的手铐冰冷而陌生。 “你为什么伤人？”老警察冷不丁这么一句，让张平触不及防。 “因为他猥亵了我的女朋友，像他这种人渣你们为什么不去抓他，反而要抓我？”张平释放着不满情绪。 “之前已经和你们解释了，有人证证明他没有作案时间，并且现场没有发现他遗留的任何痕迹。我们警方办案讲的是证据，清楚了没有？”老警察拿起了笔，说道，“现在就把你的事情交代一下吧。” 张平冷哼一声：“交代什么，你们不都知道了么，我只是想教训一下他。” 老警察想要继续问下去，可这时他的手机响起，他接了起来，随后他的表情变得捉摸不定。 老警察站起身，看了一眼张平，然后说道：“明早会有人带你走。” 这是什么意思，是放了我吗，张平暗忖道：大不了赔点钱，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