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向日葵忧伤（5）
黑客回复过第二封邮件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回复过任何内容。警方根据所掌握的证据，开始追捕网名“猪尾巴”的员工，最后，在另一个城市的一间民宿里发现了他，并将其逮捕归案。即便他的证词漏洞百出，但还是依旧坚持自己没有泄露公司机密。而Jackson最感兴趣的问题是，为什么黑客能在更换密钥的基础上，实施网络盗窃？“猪尾巴”和黑客的口供一致，是因为黑客掌握了系统漏洞，可是至于漏洞是什么，他并不知道，因为不是他泄露的秘密。 最后，警方在“猪尾巴”的私人账户中发现了近期的一笔匿名付款，正好是10万元美元，这和黑客的口供一致，以此为由，将他逮捕。此次交易所被窃事件告一段落，在整理过后，交易所董事会决定革除Jackson的安全顾问头衔，保留其股份，退居二线做缄默投资人，不再参与交易所运营。为了保证交易系统安全，交易所雇佣了新的信息安全机构，新机构找出了很多原有系统存在的隐患，再查缺补漏后，交易系统终于在离线3天后再次上线。其实，新的安全机构明白，如果没有问题，他们就没办法继续留下来，所以，很多系统问题都是他们强加上来的，而原有的系统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Jackson只是时运不济，也不能怪别人了。可是，再不济，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办公室会因为这次的事情，被人攻击，攻击的办法不是网络袭击，而是被丢入了一枚炸弹。 异地的夜晚总是格外清冷，尤其是独自待在酒店里，除了电视机里发出的声音和窗外道路上的汽车声，没有半点儿活着的气息。夏洁半坐在床上，无聊的翻看着手机资讯，没有半点儿有趣的内容能打动她。突然，窗帘晃动了一下，她警觉地查看了窗台，并没有什么异样，等她再回到床边的时候，发现绿幽灵正坐在墙边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你怎么进来的！”夏洁问，语气中并没有恐惧，事实上，她从没有对绿幽灵产生过害怕的感觉，相反，有时候却有些似曾相识。 “想来看看你，就来啦。”绿幽灵回答，声音非常好听。“哦，不，准确地说，是感觉到你想我了，我就来看看。” “我们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吗？”夏洁问，“对不起，我真的记不清楚了。” “我们？经常在一起，只是你没有注意过我而已。” “什么意思？” “你该知道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你为什么要杀掉嫌疑犯？” “我只是帮忙而已，也可以说，删除错误。” “一个人怎么可以随便处置另一个人的生命呢？”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么有哲理的问题，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做。” “那我呢？是你的下一个目标对吗？你也要删除我吗？” “简阳告诉你的？不要什么都听他的，难道，你没察觉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绿幽灵说着，交换了一下盘着的二郎腿。 “我觉得你才是浑身上下不对劲。没事儿就请出去吧，我还要休息。” 绿幽灵笑笑，起身离开，这次他依旧没有从正常的门出去，而是从窗口跳下，和上次一样，等夏洁到窗口查看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简阳终于联系到Jackson，相约到酒店的餐厅见面。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精神，目光混沌，可能是之前爆炸案的影响，也可能是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寒暄过后，简阳关照道，“我给你的药还有按时服用吗？” Jackson点点头，表示有按医生的建议服药。“懦弱，懦弱是我最大的缺点。”他慢慢地说。 “不要太在意，谁遇见爆炸都会害怕，这是正常的情绪反应，您不该刻意回避。”夏洁安慰道。 “对，很多心理问题都是刻意回避造成的，当你身后有一只猛兽追赶你，你能做的不是一直逃，而是转过身去面对它，也许它并没有那么可怕。”简阳补充到。 “不，你们不明白，因为我的懦弱，让不少人受到了伤害，很严重的伤害。”Jackson说，“之前交易所被盗案，我就觉得蹊跷，不该那么简单就能攻破路由，进入核心系统，即使有内鬼，也不是轻易能做到的。可是，就是因为我的懦弱，没有追究下去，结果……” “那个案件不是因为179号员工透露了系统漏洞才发生的吗？”夏洁说。 “对，而且，报道上说，损失的只有交易所自己的账户，没有客户受损。”简阳说。 “不，你们看问题太片面了。”Jackson回答。“我参与设计的系统根本没有问题，可是，更新密钥后，黑客依旧能轻松转走资金，这一点让我很在意，后来，我查了所有技术员和高管的工作电脑，终于在2位高管的笔记本电脑中发现了一个pi.py的文件。哦，对不起，我讲清楚一点，就是说，这两位高管的电脑被植入了病毒，可以随时从外部cao纵。所以，我们更换了密钥后，黑客还是顺利的盗走了我们的资金。” “这有什么不对吗？都是黑客的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夏洁问。 Jackson闲得很苦恼，将头埋在手掌中，显得很焦虑，反复说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简阳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递了一杯水，希望能帮他缓解一下焦虑的清晰。 Jackson接过水杯，轻啜了一口，慢慢地说，“交易所失窃只是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