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究竟谁疯

    沉默了良久，萧恒摇了摇头下了床，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还是去看看他们几个吧，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估计多少也会有点受不了。”说罢便走去准备洗漱。

    “额，萧恒！”赵承跃突然叫了一声。

    萧恒一愣，转过身来问道：“什么事？”

    “没、没什么。”赵承跃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萧恒疑惑地转身走进了卫生间，也没有多问什么。

    他解下不知何时起又带上的眼罩，闭上眼睛将整个面部都没在水里，一股清凉的感觉直入心田，让他烦躁的心平静了不少。

    许久之后，萧恒猛地抬起头，水花洒的到处都是，不过他并未在意，只是取下毛巾擦干了脸上的水，然后看着镜子中自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

    突然，萧恒怔住了，手中的毛巾也掉在了地上。他猛地冲出了卫生间，望着赵承跃瞪大了双眼。

    赵承跃看着萧恒，也是愣了愣，带着一丝疑惑笑问道：“你又发什么神经？”

    萧恒也没有理睬他，只是望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径直问道：“你就是赵承跃？”

    赵承跃感到莫名其妙，点了点头说道：“这不废话吗？听声音都听得出来啊。”

    萧恒用力拧了自己的胳膊一下，然后疼得呲牙咧嘴。赵承跃察觉到萧恒有些不正常，匆忙走了两步到萧恒的身前。只见萧恒突然面露喜色，狠狠拍了拍赵承跃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真的能看见了。”

    赵承跃听到这话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喜色，反而面色有些复杂。

    萧恒轻轻杵了他一拳，笑骂道：“我的眼睛总算是能看到东西了，结果搞得你还不爽了是怎么的？”

    赵承跃却没有笑出来，他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阵子，说道：“也许是这个经历给你太大的刺激，反而把你的眼睛给刺激好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看样子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

    萧恒仔细想了想，问道：“你是说我因祸得福了？”

    赵承跃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说不准，不过目前姑且先这样认为吧。”

    “切！”萧恒白了赵承跃一眼，说道：“算了算了，你不想承认就别承认了，我先去学校找他们了，你还是睡会儿先吧，整个人都不清醒了。”

    赵承跃苦笑着点了点头，望着萧恒离去的背影，赵承跃忧心仲仲，自言自语道：“这家伙，该怎么告诉他呢？”

    萧恒来到学校的时候时间尚早，人也不是特别的多，索性买好早点放在李雪茹的桌子上，趴在桌子上叼着吸管边喝豆浆边等着那几个人。

    这一等居然出了神，猛地缓过神来时，所有人都到了，李雪茹正在自己眼前摇晃着手。

    萧恒尴尬地笑了笑，李雪茹嘲笑道：“不至于吧，一杯豆浆就把你喝的入迷了？”

    萧恒摆了摆手道：“别闹，哦对了，我今天没带着眼罩，你都不惊讶吗？”

    “惊讶？”李雪茹满脸疑惑，伸手摸了摸萧恒的额头，嘀咕道：“也不烫啊，前两天我陪你一起去医院治好的眼睛，你忘啦？”

    “前两天？医院？”萧恒瞪大了眼睛。

    “没错啊。”李雪茹无比肯定的说道。

    萧恒满头雾水，心说雪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之前的事情对她的刺激太大，然后疯了？这样子也不像啊。

    这个时候，陈磊进了教室，见到萧恒便兴高采烈的打招呼。

    萧恒愣了一下，虽然有些不太习惯，不过想来是因为自己救了他们，所以陈磊对自己的态度亲切了不少。

    萧恒抬起头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陈磊径直走了过来一拍萧恒的肩膀，道：“你小子，运气真不赖啊！”

    萧恒一愣，随即想到自己在千钧一发之际被赵承跃给拖了回来，的确是靠运气捡了一条命，便打了个哈哈道：“还好还好……”

    “砰”的一声，陈磊一巴掌拍在了萧恒的头上。

    萧恒手捂着脑袋，怒吼道：“你干什么？”

    陈磊白了萧恒一眼，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叫还好还好？要不是我费尽心思拖关系，你能找到那么好的医生治好你的眼睛？”

    萧恒闻声大惊，猛地抬头瞪着陈磊，失声道：“你说什么？”

    “哎呀哎呀！”陈磊摆手笑道：“你看你那么激动干嘛？就凭咱们俩的关系，我还能让你说谢谢？实在不行，你把你早点给我吃不就行了？”说罢真的伸手抓了过来，被李雪茹给打掉了。

    陈磊和李雪茹还在一句一句开着玩笑，萧恒却再也听不进去了。

    兄弟？我的兄弟只有元敬一个，在乎我的人，也只有元敬和雪茹，为什么陈磊会突然跟我这么亲近？他可并不是一个会轻易流露感情的人啊。还有什么医生，这究竟是怎么了？

    陈磊兴高采烈的说了一通，然后笑着安慰了失魂落魄的萧恒几句，便回到了座位上。

    萧恒皱着眉头深呼吸，然后抬眼望向陈磊，只见陈磊径直坐在了曹元敬的座位上，而陈磊之前的座位，已经不见了。

    萧恒心中掠过一丝不安，转过头来看着李雪茹，试探着问道：“雪茹，你还记得曹元敬吗？”

    李雪茹面色疑惑地看着萧恒，说道：“曹元敬？那是谁啊？你以前的朋友？”

    萧恒的脑子“嗡”的一声，接着什么也听不到了。

    陈磊下课了依旧往萧恒这里跑，东拉西扯无所不谈，不过萧恒却有些提不起兴致，一直闷不作声。

    只有陈磊猛地拍他，问他对不对的时候，他才会偶尔抬起头来，应上一声。

    整个早上过去了，情况一直如此，所有人都知道是陈磊找的医生治好了他的眼睛，只有他自己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曹元敬这个人，只有他自己知道。

    萧恒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个异类，甚至比他双目失明之时更让他觉得孤独。

    难道都是梦吗？之前的兄弟情，一同出生入死的经历，都是我的梦吗？这个梦好真实，好长啊。萧恒抬头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喂，忘了告诉你了，刘姨她没事，昨天又回来了，虽说受了点惊吓，不过现在也都好了。”放学时，李雪茹显得极为开心，满面笑容对萧恒说道。

    萧恒面无表情说道：“哦。”

    “哦你个头啊！”李雪茹嗔怒道：“刘姨没事了你就这么不开心吗？哼，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要是没事了就来蹭饭吧，我得走了，刘姨今天让我早点回去。”

    说罢李雪茹看了一眼萧恒，结果发现萧恒跟个大木桩子一样窝在座位上，一点反应也没有，拍了拍萧恒的头，叹了口气离开了。

    前头李雪茹的自言自语传到了萧恒的耳朵里：“眼睛倒是治好了，人却傻了，这波亏大了。”

    萧恒望着李雪茹远去的身影无动于衷，神情呆滞，满脑子里还在回响着李雪茹之前的那句话：“曹元敬？那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