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一直都很清醒
前方红绿灯,车子停了下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邵明阳低声询问,他也确实想要知道,他的meimei,究竟是在何时起已经开始长大了,有了属于自己的情感了。而他却发现太迟太晚,还以为她一直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儿。 “我也不知道。”邵骐菱轻声回答,显得那么茫然。 “如果你只是对他有些好感,那现在就断了吧,你知道你们两个不会有可能,我也是为了你好。”邵明阳淡淡说道。 “哥,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又不是开关,你把它关上就好了!” “你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邵明阳的声音一冷。 “来不及的,就算是现在悬崖勒马,也来不及了。”邵骐菱靠着车座,将头倒向了一侧。邵明阳扭头望去,邵骐菱则是望着窗外,“哥,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是不受控制的。” “那是被吸引了,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就好像有一根线,一直扯着你。有时候,可能他只是说一句话,有时候,可能只是他在做某件事,那个人的一颦一笑,有时候就会突然冒出来,你根本无法阻挡,也无法拒绝。因为感情,不由自己做主。要么接受要么投降,别无他法。” 一阵寂静无声,红灯已经转为绿灯,车子又往前开去。眼前交织着阳光,邵明阳的眼前却是浮现起一张腼腆微笑的脸庞来,这让他有些愕然。 “哥,我真的不想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邵骐菱轻声哀求,双眼泛红。 邵明阳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再和大伯商量。但是,我要你保证,不许和那个男孩子有越界的行为。” 邵骐菱有些尴尬,“哥!” “你必须保证!” “我知道了,我保证!”邵骐菱应道,又支吾了下,“哥,其实我很想去意大利留学……” “菱菱,你知道大伯不会答应。”邵明阳低喝了一声。 邵骐菱没了声,愁眉不展。是啊,邵家的女孩儿,不需要梦想不需要才能,只需要嫁人。 邵明阳却也有些心浮气躁,刚才脑海里浮现起的人影,竟然是蓝星夜。 ************************** 今日蓝星夜要陪同邵明阳前往富蓝商贸商谈,司机在前方驾驶,两人就坐在了后座。蓝星夜想到上周五的时候,厉俊突然出现,从而回绝了他的好意。 她感到很抱歉,默了下道,“那个,上周五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邵明阳微笑应声,却是侧目瞥向了她,他忽而问道,“只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情。” 蓝星夜也侧目瞧向了他,邵明阳问道,“他是你的男朋友?” 她和厉俊?蓝星夜急忙摇头,“不,不是的。” “你不是说过,只要牵手,就算是恋人了吗?我可是亲眼看到了。”邵明阳不疾不徐说道。 但是莫名的,让蓝星夜觉得那目光是在审问,她木然一怔,却也被她问住了,其实之前当他问那个问题的时候,她不过是刚刚好看到前方路人的一对恋人在牵手,只是没有想到,他却是当了真。 “之前还说自己身边没有男孩子,原来都是骗人的。”他低声笑说,单手撑着车门,那目光斜斜的扫过来,在阳光倾倒下那张俊脸隐没在阴暗的光影里,“怪不得之前还拒绝了我,原来是因为这样。” “不,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因为我们从小是一起长大的,所以已经很熟悉了,他过来牵我的手,也只是习惯而已,并没有什么的!”蓝星夜却是急了,因为他完全都误会了,她着急的解释着,就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慌忙,最后轻声说,“真的不是那样……” “从小一起长大,原来你还有一个青梅竹马。”邵明阳低声幽幽开口,又是微笑说道,“之前在小餐馆吃饭的时候,你的好朋友张思思就曾经说起过,你早就有喜欢的人了,该不会就是他吧。” 蓝星夜愕然,他的记性怎么能这么好,在这个时候将往事全都一一重提,“不是……” “我看你倒像是单相思或者暗恋。”邵明阳又是笑着道,“现在这个年代,可不时兴那一套了,只会让人觉得好笑。你和他认识了那么久,都没有在一起的话,那么只能证明,你们没有可能,他是不可能会喜欢上你的。”
他的话语条理分明,字字句句刻进蓝星夜的心里,他说的没错,她也早就清楚知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却让她觉得渺茫,她望着邵明阳,此刻分明那么接近,并肩而坐在一辆车子里,可是忽然之间是那么遥远的距离。 蓝星夜轻声回道,“我知道的。” 她一直都知道。 许是那番话的缘故,所以蓝星夜在会议中有点走神。 而心思缜密如邵明阳,他又怎么可能会没有注意到。 出了富蓝,回四海的路上,他不禁问道,“刚才开会的时候,你有些心不在焉。” 蓝星夜一惊,“对不起……” “没事,下次注意就好了。”邵明阳应道,“学妹,你该不会是因为我刚才的话,所以不高兴了吧?” “当然没有……”蓝星夜急急回答,她又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因为都是实话。 “我的话是重了些,可能会让你难受,但也只是想给你一个忠告。学妹,早点清醒吧。”他好意提醒,嘴角的笑容扬在唇边。 蓝星夜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她轻声说,“我一直都很清醒。” “那就好。”他微笑着点了个头,蓝星夜亦是微笑。随后邵明阳的手机响了,他接了个电话,目光望向了前方。 “恩,那中午见……”耳畔,依稀是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应着来电。 蓝星夜也收回了视线,却是望向了窗外。 车窗倒映,映出邵明阳的侧脸。 她将窗户降下些许,那些风呼啸着吹过耳边,吹去那些杂念。 是的,她一直都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