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壮士断腕
刚才乌鲁的连串攻击，既快又凶，将程晓天彻底打蒙了，等他醒过神来，已然身处绝境。 作为蜀山唯一的男弟子，他岂会就这么点手段？可这时利刃当头，一切都来不及了。 程晓天以前从没想过死这回事，可现在，死亡就在眼前，连让他追忆下过往的时间都不给。 战斧落下，势如怒涛，斧刃后方，是乌鲁那凶狠的眼神，没有丝毫怜悯。 “大意了。”白凡只来得及转过这个念头，斧刃带出的气浪已冲开了他额前乱发，刺得他印堂生疼。 不过，如果主角就这么死了，蜀山三位老家伙会有多懊悔且不说，读者朋友们会把作者绝得生活不能自理，那是可以想见的…… 这也很合理，一本书才两万字，你就把男主角写死了，换了我也得骂。 程晓天当然没有死，就在战斧将要劈到那一刻，程晓天的额头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挡在了他和战斧之间。那手里反握着一把匕首，结结实实和斧刃撞在了一起，挡下了这一击。 可以看的出来，这是一只非常稳定的手，格挡部位分毫不差，可匕首，不是这么用的。 几百斤的战斧轮圆了劈下，想要用匕首挡住，几乎不可能。于是就在程晓天眼前，那把精巧的匕首应声崩碎，紧接着，那只手也被斩断。 手掌掉在了程晓天胸口，鲜血从断处涌出，喷了他满头满脸，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 “滚！”身前传来怒喝，听声音似乎是老道森。 程晓天连忙用手抹去糊在眼睛上的热血，向前看去。 果然是老道森！ 他这时左手反握匕首，架在乌鲁脖子上，将他庞大的身躯死死按在地。他的右臂没了手掌，拖在身侧，正不住喷涌着鲜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道森！”程晓天颤声大喊，却不知该说什么。 老道森身躯一震，回过头看向程晓天，脸色煞白。 “晓天少爷，您跑的可真快……”老道森强笑着说道，只是剧烈疼痛，让他的嘴唇有些颤抖。 程晓天嘴唇嗡动，正想说点什么，道森忽然又转回头去，压在乌鲁脖子上的匕首抬起，向着侧方横切。 叮！ 火星四射，一支羽箭被匕首挡飞。 “道森！你怎么了？！”伴随着大地震动，远处传来惊惶的呼喊。 那是依莎拉，正分开野草，向这边发足狂奔。在她身边，紧跟着如山的巨熊玛莎。 “天呐！”依莎拉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是猎人，眼力极好，虽隔着很远，已看清了道森的惨状，顿时惊得面无人色。 玛莎也看清了状况，道森仍在流淌的鲜血，瞬间将它的双目刺得通红。 “嗷吼！”玛莎发出愤怒的咆哮，向乌鲁发起了冲锋，巨大熊掌撞击大地，发出沉闷的“咚咚”声，犹如战鼓擂响！ 道森见之大急，身形一闪，如风般迎着玛莎冲了过去。两相接近，道森毫不后退，用自己身体拦住了玛莎冲锋的去路。 “玛莎！”道森将独掌按在玛莎额头，紧盯着它暴怒的双眼，发出一声大吼。 这一声吼如雷，响彻苍茫天地！ 看着玛莎，道森沉重的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灼热感，道森从玛莎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震惊。 猛然回头，只见程晓天左手掌心托着一团幽蓝的火苗，缓缓站了起来，火光映得他脸色有些阴森。 “那是什么魔法？我怎么觉得……”说话的是依莎拉，她刚来到道森身边，只觉热浪扑面，抬头看去，顿时陷入失神状态。 她曾侍奉过月之女祭司，见识颇为不凡，程晓天掌心这一团火苗看上去虽不起眼，可给她的危机感，却是前所未有的强。 她的感觉没有错，程晓天掌心托的，乃是一道灵符——阳极符。如果说他乾坤袋里那些都是玩具的话，这一枚灵符绝对无愧于大杀器的称号。 阳极符和落星一样，都是元婴级的法宝，出自玉真子之手，不同于落星，阳极符只需输入一丝灵力就可以启动，不过只能使用一次，而程晓天仅有这一枚。 他一开始根本没预料到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并未取出，到了后来，想取出也没了机会，现在目睹道森的惨状，他的心里就像被烈焰在焚烧，只想毁灭。 “不管你怕不怕死，今天你死定了！”程晓天一步步走向躺在地上的乌鲁，目中凶光毕露！ 随着封住灵符的阵法被一点点解开，程晓天过处，空间开始扭曲，繁茂的野草瞬间干枯，又被热浪点燃。这时的程晓天犹如火神，手捧火种，引领着一道火线，走向满面惊恐的乌鲁。 程晓天说的不对，这世上没有不怕死的人，除非他是疯子。乌鲁在战斗的亢奋状态下，的确可以做到不顾生死，可这时面对死神一步步逼近，他只觉自己是那么渺小，瞬间就被恐惧吞没。 这位蹈火而来的少年，真的是人们口中那个废物吗？ 容不得他多想，程晓天已经逼近，乌鲁的衣服和头发都烧起来了。 程晓天走的很慢，阳极符外的封印阵法足有七层，他解起来很吃力，走到乌鲁身前时，也不过才解开第三层。 不过第四层，他却解不下去了。 眼见这恐怖的一幕，老道森竟不管不顾冲了过来，又拦在了程晓天面前。 阳极符的高温不会伤及主人，却认不得道森，他刚一接近，身上的衣服立刻就被点燃。 程晓天无奈，只得用右掌将阳极符盖住，热浪顿消。 “少爷，你不能杀他！”道森声嘶力竭大喊，苦苦哀求。 他这时已经流了很多血，脸色愈加苍白，喊完后只觉一阵眩晕，身体有些摇晃不定。 程晓天无奈，只得为他扑灭身上的火焰，扶着他坐在了地上，手忙脚乱在乾坤袋翻找起来。 老道森此时面色萎顿，坐在地上颓然摆了摆手，叹道:“他不仅仅是兽人帝国的斗士，同时还是阿拉希总督——乌尔查加的亲侄子，如果杀了他，必然会引来兽人的大规模报复，我们到没什么，可追随您的那些民众怎么办？” 程晓天听得一怔，转头看向依莎拉。 依莎拉这时跪坐在道森身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翻出卷纱布来准备包扎，眼神中满是悲伤和无奈。 “等一下。”程晓天制止了依莎拉，从乾坤袋里摸出了两颗丹丸。 这是——灵蕴丹，最低级的丹药，道森不是修真者，稍好点的丹药给他吃下去，都能把他撑爆了。不过这也够了，服下灵蕴丹后，不出七天他的伤口就能痊愈，至于断肢再生，程晓天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先是喂道森服下一枚，接着程晓天双掌一合，将另一枚拍成粉末，细细撒在了断腕处。老道森只觉伤口一凉，痛感立消，血流也止住。 “少爷，你怎么会这些？”依莎拉在一旁看得呆了，自家少爷什么时候有了这些本事？无论现在展现的草药学技能，还是刚才那让人窒息的“魔法”，都是她前所未见。 程晓天摇了摇头，表示不想纠结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头牲口？”程晓天指着乌鲁说道。他故意用“一头”这个称呼，想要激怒这脾气暴烈的兽人，可乌鲁低头不语，毫无反应。 依莎拉面露苦涩，一边为道森包扎，一边解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