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魔魇
“找死！”维埃兰暴怒，舍了惊慌失措的矮人们向回飞扑，速度快如狂风，雪地上被犁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看见这一幕，莫莱大急，他左手继续掐死索伦的脖颈，右手对着那颗水晶抓了过去。 他在赌，若是判断准确，从此后，他就将由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一跃而成为辛迪加军中第一实力派。到时候他完全可以借此号令全军，扫荡奥特兰克山脉，甚至开国为王也非不可能！ “这是我的！”莫莱的面容因为过于用力而扭曲，更显狰狞，感觉着左手心里传来的骨节挤压，他的右手抓向了水晶，抓向了他此生最大的机遇。 啪！ 手掌重重拍在手背上，令他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瘦小的索伦在濒死的境地下，竟然松开了抓住他手腕的手，抢先拍在了水晶上。 听闻急速临近的破空声，莫莱眼珠都红了，这要是被维埃兰抓住还得了？！ “你去死！”莫莱咆哮着，一拳打在了索伦脸上，斗大的拳头如一把石锤，砸在面门上“啪”一声爆响，索伦清秀的脸庞顿时血rou模糊。可他仍死死将那颗水晶攥在左手里。 已经急红了眼的莫莱顺手抽出一把匕首，对着索伦胳膊肘就扎了下去，“噗”的一声，热血四溅，胳膊被扎了个对穿，可索伦的顽强超乎想象，他的左手不但不松，反倒握的更紧，指关节因过于用力而剧烈颤抖。 维埃兰的咆哮声已至，莫莱已经疯狂了，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可现在就算他想收手，也已经来不及了。 “混蛋那！为什么不给我？！”莫来带着哭腔大喊，抓住索伦的左拳死命一绞，骨节爆裂声炒豆一般迸发出来，这只左拳的骨头立刻被绞得粉碎。难以想象的痛苦之下，被掐住脖子的索伦发出困兽般的“呜呜”声，左拳终于松开，露出了里面带血的水晶。 莫莱目露狂喜，再次对着水晶抓了下去，只需抓到，自己的命运很可能就将改变！ 然而，来不及了。 就在他的手将要接触到水晶刹那，指尖已能感觉到水晶上传来的一丝温热，突然他只觉脑袋被撞了一下，眼前一黑，就此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那边的矮人们目瞪口呆，搞不懂辛迪加匪军怎么会临敌时自相残杀，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大个子实在太厉害了！他们在这边看的清清楚楚，100来米的距离，他只用了3秒钟就跨了过去，对着那个抢东西的男人脑袋就是一拳，硕大的头颅竟然被一拳生生打炸！ 死一般的寂静，矮人们面面相觑，同时感觉到了一丝寒意。回头看去，佐尔格躺在几十米外，口吐鲜血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噗通！ 无头的尸体这时方才倒地，打破了死寂，脖颈的血管中热血仍在向外涌，在寒冬里喷薄着热气。 维埃兰英俊的脸庞上溅满了血点，犹如凶神，咬牙切齿喘着粗气。 咳咳！ 索伦重重咳嗽了两声，终于喘过了这口气，随即发紫的血从喉咙里喷出，在嘴角淋成一条线。他想抬起左手，可这完全做不到，反倒痛得他浑身颤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嗯嗯”声。 “别乱动，我可以治好你。”维埃兰连忙扑了过来，将手掌按在了索伦胸口。 索伦紧喘了几口气，艰难呓语着，“先把……先把敌人都杀死……” 闻听他的话，维埃兰缓缓站起来，看向不知所措的雷矛矮人们，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不过这点情绪只维持了一瞬，就被戾气所替代，他握紧双拳，阴沉沉看着矮人们，向着手足无措的岩羊骑兵走了过去。 “快跑！”有人大喊一声，绝大部分人立刻催动大角岩羊掉头就跑，唯有那名斥候冲向了扑倒在地的佐尔格。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维埃兰身形如电，追向了往回跑的矮人骑兵集群。他的速度太快，任由大角岩羊如何亡命奔跑，十几秒钟后，他们就被追上，双方立刻展开了混战。 其实说是“屠杀”更为贴切，维埃兰快如鬼魅，那些矮人根本就抓不住他的位置，完全无法打中。而在他刚猛无匹的攻击下，几乎每一次出手，都会有一个矮人被打得筋催骨折，倒地就不活了。 而此时那名斥候刚跑到佐尔格身边，稍作检查后，他抓住瘫软的佐尔格就往大角岩羊背上推。佐尔格虽重伤，却还没有死，只要带回去，也许还有得救。 可他根本就推不上去，佐尔格此时满面死灰，完全不配合。已经无法说话的佐尔格族长一只手无力垂着，另一只手却死死攥着那柄战锤，试着往斥候怀里塞。 “带着风暴战锤走，雷矛部落就托付给你了。”佐尔格一边艰难地说，一边不住从口中淋出血液，凄惨无比。可那名斥候死死咬着牙，倔强的把他往上推，就是不肯接那把代表着族长的锤子。 终于，绝望的佐尔格睁开了眼睛，死命一挣，两个人全都倒在了地上，那把锤子被把他拼力一挥，落在了斥候胸前。 “快走吧，否则就都走不了了。”佐尔格呆滞的看着天，口中喃喃着，就这样瞪着眼睛不再动弹。他本就受了极重的伤，这一番用力挣扎后，终于碎了心脉，就此死去。 斥候满面惊恐，颤抖着摇了摇头，不知所措。 远处的战场上，接连打死七人后，矮人们终于失去了斗志，开始不管不顾分散逃跑。不得不说，这个举动还是有些效果，至少让最后一个倒霉蛋晚死了几分钟，而那名斥候…… 看见维埃兰闪电一般来回杀人，那名斥候打了个寒噤，终于回过神来，他一把抓住风暴之锤，跑到自己的坐骑岩羊边，狠狠一巴掌拍了下去。吃痛的岩羊惊叫一声，对着另一个方向跑进了风雪中。 做完这些，斥候脱下他的鞋子，反穿在脚上，与自己的坐骑岩羊背道而驰，跑进了另一边的雪中。 他刚离开几分钟，维埃兰杀气腾腾冲了回来，此时的他面容凶如厉鬼，双手染满了鲜血，这么一会功夫，那些分散逃跑的矮人已被他尽数杀死。 低头看了下雪地上的痕迹，维埃兰毫不犹豫沿着岩羊的蹄印追了出去，不过这一次只过了两分钟，他就又咆哮着回到了原处。现在的他表情狰狞可怖，浑身上下散发着腾腾黑气，犹如地狱中的恶鬼，望之生畏。 低头看，经过这么一番耽搁，地上的脚印已模糊不清难以分辨。做了一番权衡后，维埃兰不甘的放弃了追杀，怒冲冲走向了那冰窟。 冰窟中，索伦正在惨声笑着，没人知道他在笑什么。他受的伤并不致命，可极端残忍，一般人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烈度的痛楚，可他却在笑，张开的嘴中，牙齿被血染得红一块，白一块。 “有我在，你就不会死。”维埃兰狰狞的表情瞬间变得柔和，黑气转眼消散，他伸出手掌，带着一抹柔和的白光，按在了索伦胸口。白色光晕扩散开来，索伦终于停止了疯狂的惨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