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暗行夜路
因为有所期待，所以一天的时间过得飞快，到了晚上约定的时间，锦瑟果然用法术让父母沉沉睡去，就算是打雷地震都不会醒。 “走吧。”后顾无忧，我欢天喜地地就要抱着锦瑟出门。虽然他也可以变成人，但若是以他那白衣、银发、绿眼的模样出现在晚上，一定会吓到不少人。 “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出去。”挣脱了我的怀抱，锦瑟站在地上，用那双金绿色的大眼睛死死盯着我。 “怎么了？你该不会是变卦了吧？”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愤怒地看着锦瑟。 “你不能这样跟我去，一定会拖后腿的。”眼珠转了转，锦瑟慢慢开口。 “哦？要是你能传授我点隐身法、缩地术之类的，自然是再好不过。”半开玩笑地回了锦瑟一句，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锦瑟不是在找借口。 “那种东西可不能传给你。修道的人苦练多年都未见得能领悟到什么要领，要是那么容易就被你学去了，又让他们情何以堪？”果然，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想教，还是其实不会，锦瑟断然拒绝了我的提议。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是在找借口吧？”眼看时间就要到了，我不禁对锦瑟急了眼。 “我把你变小，你骑在我身上。”张开嘴龇出了雪白的犬牙，狐狸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在微笑。 “变小？有多小？”锦瑟的提议对我来说充满了新奇的刺激，却在兴奋的同时又有那么一丝害怕。 “当然是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的大小。怎么样？要是你不同意，我自然也不会强求你。”看出了我正在犹豫，锦瑟这个聪明的家伙索性把决定权完全交给了我。 “那……你还能把我再变回来吗？”声音颤抖地问了锦瑟一句，我对时常自称“妖王”，却从没让我见过什么惊人能力的锦瑟并不完全放心。 “当然，那还用问？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的实力吧？”听我这么一说，锦瑟立即不乐意了。 “不，我信你……就照你说的去做好了！”好奇心终于占了上风，让我完全抛下了未知的危险。有时候，我也经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猫转世来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容易好奇？ “好，那你站好了。”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虽然很想听清锦瑟在说什么，但我却发现自己竟然完全听不懂。 就在我完全不知所措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刺眼的白光。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等到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骤然发现整个世界都和刚刚不一样了。 “怎么样？感觉如何啊？”一双金绿色的眼睛突然凑近了我，变成了“巨无霸”的锦瑟的两只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两颗巨大的星体。 “我……现在变得到底有多小？”只觉得曾经比小型犬大不了多少的锦瑟，现在看起来比骏马还要高大，找不到镜子的我急着问了锦瑟一句。 “大概……比一只老鼠还小……”骇人的大眼睛动了动，锦瑟那湿漉漉的黑色鼻尖几乎就要贴到我的身上了。 “现在我已经变小了，你是不是该带我走了？”面对着好像救世主一样高大威武的狐狸，我除了在心中深深感慨自己的渺小之外，就再没有了别的感受。 “好吧，顺着我的鼻子上来吧。坐在我身上可要抓紧了，不然我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把你给弄丢了。”俯身低头让我爬上了自己的脖颈，锦瑟的语言可不像他的动作那般体贴。 也不说话，只是紧紧抓住了锦瑟脖颈上的皮毛，我是真的害怕他会把我丢在荒郊野外，任由我自生自灭。凭我现在的体型，估计就连只老鼠都打不过，还真不是件好玩的事情。 出了门就一路疾驰，锦瑟的速度快到让我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沿途的景物，就只能稀里糊涂地任由它带着我走，像是踏上了一段不知终点的旅途。 没过多久，锦瑟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也让我有了欣赏风景的机会。已经是入夜时分，没有什么夜生活的小城市早已陷入到了黑暗和寂静之中，只有三三两两的路灯，为夜行的人带来一点难得的光明。 人变小了，这景物看着也有些陌生，我仔细辨认了半天，总算明白锦瑟原来是把我带到了李念坤家。院门并没有锁，所以锦瑟轻松就走了进去，小心地在荒草中隐匿身形，又找到了一处绝佳的瞭望点。 也许是根本就没有人发现锦瑟，又或者即便有人发现了，也忙着要办正经事，没有时间浪费在一只狐狸身上，总之我和锦瑟的“旅行”到目前为止都还算顺利。 “好像他们已经开始了……我们虽然迟到了一点，但却正好可以从最精彩的部分开始看起。”小声对我说话，锦瑟警觉地竖起了尖尖的耳朵。 “那还不都怪你没有时间观念……”刚想要继续唠叨锦瑟两句，我突然意识到现在的情势对我相当不利，于是急忙自觉地乖乖闭上了嘴。 “又没耽误你看戏，哪来那么多抱怨？”不满地哼了一声，锦瑟聚精会神地盯住了院子里的那些人。“你看，他们已经开始要召唤亡灵了。 只见李念坤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又或者说是被牢牢监视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脸上却还是保持着一副波澜不惊，仿佛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表情。 只见李念坤面无表情地拈上了一把香，举止从容地将那把香插入了院中案上的香炉里，又突然望向了我和锦瑟所在的方向。 他这一望，倒让我一惊，差点没从锦瑟的身上掉下来。 “别紧张，他是要拜月，并不是因为已经发现了我们。”发现了我的异样，锦瑟“噗嗤”笑出了声，却也好心安慰了我一句。 “拜月？”虽然不明白李念坤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猜或许是召唤亡灵的一种仪式，也就没有继续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