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提早准备
灵姬一怔，连忙跪下。太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灵姬微微蹙眉，这个小兔崽子还真不寻常理呀…… 灵姬以为自己已然熟知了他的秉性，可这一次，灵姬突然发现，对他的掌握还是差着一分。 刘瑶玥与太子琴瑟和弦了一段时间，因为灵姬舍不得再用摄魂香，加上太子的喜怒无常。刘瑶玥本已化开的心，又渐渐凉了下来。今日见太子怒冲冲地走进来，心里又开始感到害怕，站起来福身道：“殿下。” “嗯。”太子应了一声，坐到桌边猛然一拍桌子，刘瑶玥刚直起身，冷不防吓得一哆嗦，抬手抚上心口。太子瞟了她一眼，不悦道：“做什么？这样便吓到了吗？本宫做了这些年的太子，哪一天不是担惊受怕的？” 刘瑶玥没有答话，怀疑前段日子，自己是做了一个绮丽的梦，今日，梦已然醒了…… 长平王回到府邸，面色微有些沉重。韩晨拱手道：“王爷，出什么大事了？” 长平王答道：“文王进京来贺寿了。” 韩晨眼中一亮，说道：“王爷，这可是天赐良机！” 长平王微微皱眉，看着他半晌无语。韩晨说道：“王爷，皇上定是命王爷安排禁军值守，护卫文玄德安全。王爷可趁机除掉他，然后将这冒天下大不违之罪名，推给太子。” “混帐！”长平王拍案暴怒。 “呀！”李梦蝶刚巧来到门边，因侍女收拾时不小心，打碎了一件价值不菲的宫瓶，李梦蝶申饬了两句，听说王爷回来了，便找来寻个法子，恰好赶上长平王暴怒，着实吓了一跳。 长平王一见她脸色，忙走到近前，从侍女手中接过扶住，说道：“可吓着了？怎么到前边来了，快来坐下缓缓。” 韩晨连忙拱手躬身道：“见过王妃。” 李梦蝶手捂着心口，嘟嘴道：“有人打碎了一个宫瓶，凑不成双，臣妾来问王爷。王爷在生谁的气呀？” 长平王扶着她坐下，说道：“打碎了就打碎了，从礼单上撤下去便好。罚她半月例银也就是了。你何必还亲自跑来。” 说着，端了茶喂她喝了一口。李梦蝶偏头绕过长平王，看向韩晨说道：“韩先生，我家王爷宅心仁厚，你既是我家王爷的门客，当尽力顺着我家王爷的意思做事，莫要惹他动气。” “是。”韩晨垂首应答。 长平王对侍女说道：“扶王妃回房。” 李梦蝶翘嘴道：“你吓着我了，送我回房。” 长平王微笑道：“还有点儿事，说完便去，你先回去。” 李梦蝶嘟了嘟嘴，看了韩晨一眼，眼光中带起一丝不悦，说道：“韩先生，我家王爷难得闲在几日，你可不要生事。” “是。”韩晨又应道。 长平王扶她起来，笑道：“莫要多嘴，快回去歇着，本王说完便去。” 李梦蝶抚着他的胸口，轻声说道：“你莫再生气，不管什么事，顺心则做，不顺心便不做。” “知道了。”长平王微笑点头，送她到门口，看她离开。 而后转回身，又沉了脸，说道：“韩先生，你以为父皇老了吗？父皇特意叮嘱本王，命本王告诫你，不要生事。” 韩晨一惊，跪倒应道：“臣，惶恐。” 长平王淡淡地说道：“你也不必惶恐。你败给了文王，心中不服，总想置其于死地而后快。本王可以体谙下情，但是韩先生，你细细想来，你眼下之作为，已然远离了辅佐本王之初衷，只是不断的意气用事。本王问你，以当下时局，该如何对待文王？” 韩晨黯然心惊，细想了一下，若以当下时局来看，文王断不可有事。行刺文王，说来简单，而实则极难得手。一旦失败，便给了文王再次反叛的由头，若与岳王联手，朝廷即使不败，也必会拼得元气大伤。没有文王和岳王，还会有别的什么王，趁朝廷危难之时，坐收渔翁之利！ 韩晨叩头道：“臣，死罪！” 长平王幽幽说道：“韩先生，你该知道，本王虽然仁慈，但不是没有底线。下不为例。” 长平王说完，迈步出了厅房，向后宅而去。韩晨站了起来，感到背后生寒。长平王轻易不会说这样的话，一旦说出‘底线’二字，便是真的到了底线，如若再有违逆，恐怕不被处死，也会被逐出王府。 皇后这边召来了冷杰仁，说道：“文王带着永安郡主进京了。待皇上设宴时，你带着你家老三，让文王和永安郡主见见。” 冷杰仁心里不愿意，好歹他可是国舅，文玄德竟然将指婚的诏书退了回来。难道还要再上赶着去求他？那自己的儿子成了什么？但皇后有令，却也不敢不从，只能应道：“是。” 皇后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心中不悦，但此事关系着太子的前程。如能借着此次机会，与文王交好，那太子的名位便可稳如泰山。虽然委屈了成孝，但若能娶了端木凝蕊，皇上曾说过，可以另赐成孝一个爵位。兄长，这笔买卖，划得来。” “是。”冷杰仁答应。他也听说了，皇上确实说过这个话。但文王既然退回了指婚的诏书，他即使带着儿子去见，又能如何？问道：“娘娘，臣不是放不下脸面，只是……不知如何去做这件事。” 皇后一笑，说道：“文王自己说的，若想花好月圆，必要你情我愿。那就让成孝与端木凝蕊，你情我愿便好。” 文帅走得不急，反正本也不是为了贺寿。一路上听着和尚讲经说法，端木凝蕊也渐渐听出些门道来，但却生出更多的疑问来。不过，有了上一回和尚要净口的先例，端木凝蕊也懒得问他，觉得这个和尚有些神神叨叨的。 这一晚又在讲经，和尚说‘情’为世间最苦之劫，端木凝蕊不服，争辩了两句，却说不过和尚。文帅见她又要着恼，便让和尚去歇息了。 端木凝蕊愤愤道：“他这是将一己之念，强加于人！” 文帅微笑道：“不要生气，他不过是秉承所学所悟，直言而述。你大可不必与他计较。” 端木凝蕊摇头：“这话不对。且不说他整日介在耳边嗡嗡。单说他一身武功，内外双修，如他所言，若是见谁有佛缘，定要渡化，便可凭借一身修为，强逼旁人就范，却还打着个慈航普渡的善名。如此倒行逆施，混淆黑白，文哥哥，你万不可将此种人留在齐阳。” 文帅抿嘴，她这话也没错。话说白蛇与许仙，便是因了法海那货，打着渡世救人的名头，强掳了许仙，逼得白蛇水漫金山，妄杀生灵，才有了雷锋塔之劫。算起来，确是着了法海的道儿！ 端木凝蕊见他不语，恼道：“莫不是你也觉得他说得在理？你也认为情乃世上最苦之劫？” 文帅微笑道：“我没这样说，但我想他这样说，是有缘由的。我给你讲一件事可好？” 端木凝蕊点头。文帅说道：“有一位佛陀，就是像和尚这种人，成了道之后叫佛陀。这位佛陀在出家前，路遇一位少女，爱慕不已。佛祖问他：你有多喜欢这位少女？那佛陀答说：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愿她从桥上走过。那佛陀宁愿与风雨相伴，只为来世一次擦肩而过的重逢，甚至都没有一次凝眸。情苦至此，世上还有什么苦难能比？” 端木凝蕊眼中溢出晶亮，微微摇头道：“不苦。” 文帅眼神一滞，心中一惊。这丫头是个死心眼儿…… 文帅连忙笑道：“我只是向你说明，佛家为何会说情为最苦。我不是这样想的。” 端木凝蕊看着他问道：“你愿化身石桥吗？” 文帅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答道：“我愿意。” 端木凝蕊一笑起身，说道：“累了，我去歇了。你也早点儿歇息。” 文帅连忙点头，庆幸她没有问自己，愿意为谁化身石桥。 不日来至京城，朝廷早接到驿传，长平王提早候在东门。文帅来到城门，见长平王站在那里，便下了马，走到近前，向长平王拱手道：“有劳王爷等候，愧不敢当。一别经年，王爷无恙否？” 长平王含笑拱手道：“文王安好。小王奉皇上之命，恭迎文王。” 文帅回头看端木凝蕊，这丫头还在马上坐着，唤道：“凝蕊，来见过长平王。” 端木凝蕊极不喜欢长平王，本不想打招呼，但文哥哥叫了，只能下马走到近前，冷着脸抱拳道：“见过长平王。” 长平王一笑，拱手道：“小郡主。小郡主为何不悦，是谁得罪了你吗？” 端木凝蕊牵了牵嘴角，说道：“回王爷的话，我是在害怕王爷手下的那位韩先生，不知此番又要如何闹腾。” 长平王微笑道：“小郡主放心，本王已然管教过他，不会再惹小郡主生气了。小郡主，母妃自回京后，便日夜思念于你。不若稍时安顿后，本王带你入宫如何？” 端木凝蕊看文帅，文帅点了下头。端木凝蕊说道：“大王爷，那便有劳你了。” 长平王一怔，随即明白她是不喜欢自己叫她‘小郡主’，当下一笑，向文帅拱手道：“文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