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除夕
允承似松了口气，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说罢，轩辕胤便让他先下去了。 韦雅娴心里也松了口气，方才允承背不上来，生怕他会让轩辕胤不喜。此时见允承退下，赶紧转移话题，道：“臣妾待会命人做几个好菜，皇上不如午膳就在臣妾这里用了？” 轩辕胤望着她，想想这几日甚少踏足重华宫，于是道：“也好。” 韦雅娴听他答应留下来，赶紧命人去准备午膳，轩辕胤看着她开心的样子，突然有些内疚，这些日子，似乎确实是对韦雅娴有些冷落了。 冬天的雪，下得格外地频，伴着鹅毛似的雪花，很快便到了年末。这天正是除夕，韦雅娴这天格外地忙碌，早早便到了宴席，检查有没有纰漏。 很快便到了宴会的时间，各个嫔妃陆陆续续都到了宴席。之后轩辕胤扶着李氏，在所有人的行礼之下，也坐在了首位。 宴席首位是轩辕胤，李氏与沈昭荣各坐在其两侧，其次是韦雅娴与四妃一桌，其他的妃嫔们依次落座。 李氏看着这宴会的布置，十分满意，道：“雅娴做得很好，哀家很满意。” 韦雅娴一听这话，忙道：“这是儿臣该做的，母妃赞誉了。” 此时台子上歌舞升平，歌姬舞姬们卖力地展现自己苦练多年的才艺，伴随着窗外的雪花，似有一种朦胧美。 忽然台上一个身影，似从月中来，在台上的莲花台子中央缓缓舞动身姿，在灯光和烛光的映衬下，显得十分优雅，这时乐声琴声响起，互相应和，实是动人非常。 轩辕胤看着舞台中央的女子，不由得如痴如醉，一舞完毕，一时掌声四起，轩辕胤道：“这舞者不像是宫中的舞姬，不知是何许人也？小桂子，赏银十两。” 那舞者舞毕，踏着莲步缓缓走下台来，直直走到轩辕胤面前，取下面上的面纱，跪下道：“臣妾给皇上请安，愿皇上福禄康寿，万岁万岁万万岁！” 怪不得呢！原来是有人悉心准备！年静娴瞥了一眼，随即看到了敬妃一脸笑意。 轩辕胤问道：“你是叫......” 那女子忙道：“臣妾是今年的秀女，常州博士董成之女，从七品选侍，董妙烟。” 轩辕胤看着这个女子，道：“董选侍这舞，朕很喜欢，赏云锦五匹、蜀锦五匹，翡翠镯子一对。” “臣妾谢皇上赏赐。”董妙烟忙道。 “抬起头，让朕看看。” 董妙烟抬头，虽不是倾国倾城之容貌，却也是差不了多少了。轩辕胤看着她的脸，又道：“传朕旨意，封董妙烟为从六品美人。” “臣妾谢过皇上。”董妙烟立即乖巧地跪下磕头行了个礼。 在座的所有人都看着此时场中的焦点，羡艳不已。这时何意莹开口道：“臣妾替董meimei谢过皇上！” 说罢，起身行礼，“那日董meimei来臣妾宫中，与臣妾相谈甚欢。臣妾得知meimei自幼练舞，便自作主张让meimei除夕宴会表演一曲，”随即又对着韦雅娴行礼道，“meimei自作主张，打乱了jiejie的布置，还请jiejie恕罪。” 韦雅娴见她这样说，纵然心里一万个不乐意，面上还是笑着道：“meimei说笑了，你这样为除夕宴会着想，策划了一个这样惊心动魄的表演，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样对了几句，私底下却是暗潮涌动。之后李氏稍饮了几杯酒，有些头晕，便离开了，其他人陪着轩辕胤一同等待着新年的钟声敲响。 过了片刻，外面的小太监便高呼“子时已到——” 轩辕胤在所有人的陪同下，一齐走到了院中。此时烟花已经尽数点燃，齐齐飞向高空，在最高处绽放最艳丽的美。 “小姐你看，是烟花！”翠竹在苏妤婼身旁，兴奋道。 苏妤婼同样也是很兴奋，执着佟诗韵的手。这是入宫以后过的第一个年，不过，这也象征着以后的每一年都要在宫里过了。 烟花绽放在空中，吵得连说话声都听不见，苏妤婼对佟诗韵大声道：“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要一起过！” “好！”佟诗韵同样很兴奋，朝着她笑道。 庆德十二年便就这样过去了，伴随着破空的烟花声，在高空绽放各种绮丽的颜色。 烟花如昙花，只有一现，只是在最高点绽放只有一秒的美丽，消落的时候，带出长长的尾巴，渐渐消失不见，在漆黑的夜里划出一条条轨迹。苏妤婼望着空中的烟花，闭上眼睛许愿道：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自己和佟jiejie不要像烟花一样，只有一瞬间的美。 第二日正是初一，各个妃嫔们依次给太后、皇上请安，然后一齐去了凤仪宫给皇后请安。难得一年只有这么一天，整个宫殿格外热闹。 待到晚上所有人都回去了以后，沈昭荣忙了一天，头格外得疼。此时凤仪宫只剩下沈氏姐妹二人。 “言香，如何，在宫中可还适应？”沈昭荣拉着她的手，问道。 “jiejie放心，meimei一切都好。”沈言香是沈昭荣的嫡妹，也是沈昭荣在宫中除了轩辕胤之外的唯一的亲人。 沈昭荣点点头，道：“你放心，等一有机会，本宫就试着向皇上进言，晋你的位分。” 沈言香摇摇头，道：“jiejie不必这样，meimei并不在乎位分。只要jiejie过得好，便好了。” 沈昭荣十分欣慰，仍道：“本宫只希望你过得好。”说着，突然咳嗽起来。 “jiejie！”沈昭荣身子一直不是很好，今日又这样劳累，自然有些支持不住。 “本宫没事，”说完，就着沈言香的手喝了口茶，无奈道，“本宫这才二十三，身子就这样了，以后老了可要怎么办？” 沈昭荣自小身子就不是很好，也有一部分是母亲早产的原因，在娘胎里的时候，就没有涉足营养，如今长大了些，才勉强好一些，但有时候仍是咳嗽或者头痛。 “jiejie放心，我定当尽力翻遍医书找到治疗jiejie的病的方子！”沈言香有些着急，道。 “jiejie没事，”沈昭荣抚着她的头，笑道，“很晚了，今日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沈言香道：“我不累，我要多陪陪jiejie。” “真是个孩子。”沈昭荣笑道。 她在宫里有这个meimei陪伴着，也算是不孤独了吧！ 新年过后，宫中各处都是一片平静安详，不过只过了几天，这平静就被打破了。 此时刚刚过完年，不时还是会飘着雪花，气温也不是很暖和。映雪阁内此时并没有烧着炭，室内如同室外一般，冷得彻骨。 苏妤婼此时正缩在被子里，月儿进来行了个礼，道：“主子，奴婢刚从琐仪阁回来，王公公仍然给的奴婢银炭。” 苏妤婼冻得打起颤来，勉强道：“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是，”月儿道，“奴婢去的时候，看见王公公在，奴婢就躲在一旁等着，后来王公公离开前厅之后，奴婢才进去，并且找了张公公。张公公本来是给了奴婢一些黑炭的，后来奴婢要走的时候，王公公来了。奴婢按照主子之前吩咐的说辞，结果王公公说没事，就硬是把奴婢手中的黑炭给夺了过去换成了银炭。” 还真是在预料之中，本来吩咐月儿按照“自己是良娣位分，受用不起婕妤贵嫔级别的银炭”这一说辞来试图说服王全，结果还是被王全给了银炭来。 苏妤婼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下去吧。把翠竹跟容微叫来。” 待得两人到了厅前，苏妤婼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道：“为今之计，还是只能让皇上出马来解决此事了，毕竟我位分受限，没有能力对付害我之人。” 叶容微道：“主子可是在想，怎么让皇上知道这事情？” 苏妤婼点点头，假借他人之口有些做作了，怕是会惹皇上不喜。 三人想了一会儿，翠竹道：“小姐，经他人之口会惹皇上不喜，那么如果是皇上自己发现呢？” 待得翠竹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苏妤婼苦笑一声，道：“我也真是可悲，竟要用这样的法子去害人。” 叶容微立刻道：“主子并不是害人，只是要把害主子的人告诉皇上而已，主子千万不要自责！” 苏妤婼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准备吧，别让人发觉了。” 之后苏妤婼再也没用过银炭，明面上是以“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良娣，而银炭只有嫔以上才能使用”为借口，实则是躲避着麝香的侵害。而黑炭王全是变着法的搪塞过去，表面上是趋炎附势讨好沁良娣，背地里却做着见不得光的事。 而苏妤婼这几日并没有炭用，整个映雪阁里温度与室外无异，如同冰窖一般，气温刺骨。 轩辕胤一日去了映雪阁， 轩辕胤去的时候，苏妤婼看他来了，刚要行礼，便被轩辕胤摆摆手止住了。 轩辕胤进来的时候，心里纳闷，映雪阁怎么会这么冷？进来一看，果然是没烧炭，于是问道：“婼儿，琐仪阁克扣你的炭了？如果是这样，朕即刻就罚了那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