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廉翘,另类嫣然
那姑娘身着宝蓝色裙裳,满头乌丝仅以三根耀耀生辉的金簪低低的固定在一侧,皮肤白皙,面容姣好又妩媚妖娆,手里捧着一坛酒,就那么自然的坐到一旁。 把酒置于桌上,熟捻的起封,然后摆了摆手示意掌柜的可以离开了。抬起酒坛倒了三碗,自己留了一份,剩余两碗分别推到我和墨南面前。 李掌柜看了一眼墨南,见他并没有反对,暗自抹了一把额上汗珠,悄然告退。 我接过酒,却见这酒色纯澈,香醇扑鼻,倒是坛好酒呢。 “这是五十年的茶花,里面添加了七七四十九种珍稀花瓣,放入常年盛放茶叶的大桶酝酿,更难得在茶花是用天山之水勾兑。公子尝尝可还能抵得过您心心念念的陈年花雕?”那女子明媚一笑。 墨南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蓝衣女子,抓过碗盏,没有丝毫犹豫仰首饮尽。“酒倒是不错,只是有些苦涩,我不喜欢。” 那女子一怔,显然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好的酒居然会有人说不喜欢。秀气的眉紧紧的皱在一起,片刻,又舒展开,浅笑嫣然:“苦的怕不是酒而是公子的心。” 墨南挑眉,“什么意思。” “一样的酒,不同的人可以品出不同的味道,公子说它苦涩,可我却觉得醇香悠久,意态绵绵。”那女子依旧笑着,眉眼间却依稀藏有一抹愁云。 “分明满面苦楚,又何必强颜欢笑。”墨南随意一瞥,似在说她又像在说自己。 “公子又错了,正因心中苦涩,所以才更要满面欢颜。” “哦?这是何道理?”墨南这次却是被勾起兴趣。 “小姐……小姐……”突然一个焦急的声音走远而近。 在听到声音刹那,那女子笑容就有些挂不住了。 “小姐,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让奴婢好找。”随着话音,一个气喘吁吁的小丫头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又能去哪?左右不过是散散心,最后还是会回去。”那姑娘见到丫头倒是坦然了。 “可是……吴家少爷已经来了,这聘礼可是足足50抬呢,夫人说了,除非您能领回去个姑爷,否则……”丫头面色为难,眼神游离,频频向自家小姐示意。可是人家压根头也没抬,依旧独自品着茶花。 “否则,吴家那个花心的萝卜我是非嫁不可了,对不对?”蓝衣姑娘眉眼依稀上翘,俏皮睨着自己的丫头,不顾她苦着的一张脸笑盈盈的说道。 “对,除非您能领个姑爷回去,否则,这吴家少爷小姐您是一定要嫁的。”又声音出现在门口。然而这个女仆不但岁数更长一些,语气却也不好呢。眉眼傲慢,语气不屑,丝毫没把蓝衣女子当小姐看。 “廉翘有幸,不曾想竟是劳动穆慈姑姑亲自来抓我回去了呢。”蓝衣女子闻言,瞬间没了逗弄丫头的兴致,皮笑rou不笑的随意瞥了一眼迎面走来的女仆。 原来她叫廉翘,好美的一个名字,像她的人一样独树一帜,别有一番滋味。刚才还嬉笑敦厚的廉翘见到来人嘴角的嘲讽意味很足。 那个叫穆慈的也不在意她的冷嘲热讽。满脸堆笑,可眉眼却是冷硬,“小姐可是折煞奴婢了。奴婢是请您回去的。” 如此请法倒是让我开了眼界!在这个尊卑嫡庶分明的年代,这样的奴才还真是少见,不过也证明了廉翘这位小姐怕是在府中的地位岌岌可危。 “这不是逼婚吗?”我冷然说道。 穆慈这才看见同桌的还有旁人,趾高气昂的表情刹时凝住,略有尴尬,“这位小姐误会了,我们夫人也是为了我家小姐好,这吴家少爷肯娶她已经不错了。”可能是平日里习惯了轻视,说着说着就不顾我们在,语气又开始藐视,隐隐又有些凌驾主子之上的得意。 “这话怎么说,廉翘姑娘很漂亮啊,提亲的人该是不少啊才对。”我疑惑。 “漂亮有什么用,生来克父克母,谁愿意娶这么个丧门星啊……”穆慈冷哼一声。 “……”廉翘双手骨节发出清脆的咔咔声,想是怒及。却不知为何隐忍不语。
“姑姑你……你……”廉翘的小丫头却终是没沉住气,颤抖的指着穆慈有些语无伦次。 “我怎么啦?我说的是实话而已。要不是我们夫人心地好,没准也被克到呢。”穆慈傲慢的说。 “哈哈哈……”一声豪爽洒脱的笑声从墨南口中传出。 一时间廉翘侧目,穆慈不悦,丫头懵懂。 我亦是不解他一直在做隐形人,这个时候笑什么。 穆慈有些挂不住,但眼见墨南身着素锦织就的外袍,衣领是一圈极品风毛。相貌不俗,仪表堂堂,一看就不是她能得罪的人。悻悻的笑了笑,“公子有什么指教?” “我笑你们凭什么逼我未婚妻令嫁。”墨南剑眉紧紧皱在一起,凝神冷语。 未婚妻?倒是有些意思了。 “未婚妻?”廉翘认命的表情隐隐有了一丝破绽,低声轻喃。 “未婚妻?这……这怎么从没听小姐提起过啊。”穆慈更加讪讪。面对突如而我来的变故,一口银牙咬的格格直响。 “莫非你们廉家竟沦落到小姐定亲要先通知下人的呀?这家风实在让我汗颜。”墨南云淡风轻的说。 “这……这公子误会了。没有的事。只是这吴家公子可是五十抬聘礼呢。公子……”穆慈尤不死心,想用聘礼多少吓唬墨南,以便知难而退。 “多少?区区五十抬聘礼而已,就敢肖想如此佳人?墨某虽说不富,却也愿以500抬聘礼迎娶廉翘小姐。”墨南轻笑。 在听到‘不富’二字穆慈明显扬起唇角,就连腰背隐隐也更挺直了些,然而后面那个500却让她所有动作凝住,暗自咬牙,拂袖而去。 “公子其实不必为廉翘解围,帮的了一世,却帮不了我一世。今天不是吴家公子,明天也会有王家少爷。我命该如此。”廉翘又昂首饮尽一杯,苦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