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家的味道

    （15）

    高一坐了将近九个小时的火车，又坐了将近四个小时的汽车，才到了县城。在县城歇了一夜，然后又坐了两个小时的汽车，然后又徒步走了几里路，才回到他的家乡。刚进村子，邻居大婶就看见他了，一边跟他打招呼一边喊：“大姐，你家的高一回来了！”大婶的话音未落，高一就听见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很快mama就出现在他的眼前。高一喊了一声：“妈——”他mama脸上露出了无比喜悦的笑容，说：“你放假了！”高一说：“嗯，前天就放假了。”mama上前把他的背包拿下来，提在手里，让他进屋。进到屋里，mama把背包放下，给他端来一盆水说：“你先洗洗，我去喊你爸，他这几天老在念叨你呢。”高一说：“我爸去哪了？”mama说：“他吃过午饭就上山砍柴去了。说是等你回来，好烧火烤。”说完就出去了。

    高一先洗把脸，然后就泡了一杯茶，坐在椅子上喝着。坐了将近一天的车，他确实有点疲惫，而且还有点饿。他刚想起身找点东西吃，就听见外面脚步声响起，他刚把头转过来，就看见爸爸站在门口。他连忙起身喊了一声“爸——”爸爸却没有作声，只是定定地盯着他看，目光柔和，似乎充满热度。高一被这样盯着看，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忙低下头。这时，他才听见爸爸说：“你的头发修得有点长啦！”他没有说话。这时，mama进屋了，问高一：“你吃饭没？”高一说：“中午，在路上没顾得上吃。”mama赶忙到厨房给他做饭去了。爸爸坐下来，他给爸爸也泡了一杯茶，然后坐着聊了一会儿。mama就让他吃饭。吃过饭，mama看见他有点累，就让他去睡一会儿。

    这一觉他睡得很踏实，等他醒来，已是傍晚时分，天都快黑了。他起床出来，走到前屋，看见爸爸和mama都在烤火。看见他起来了，mama赶忙起身，又是端菜，又是摆碗筷，准备吃饭。他们三人吃饭时，高一这才想起了jiejie，忙问：“妈，二姐呢？”爸爸说：“你二姐出嫁了，日子是在冬月初八。你在上学，路又远，我就没让你妈告诉你。”mama说：“她前几天还在这儿，还念着你，说是你快回家了。前天刚走。”高一没有说话，只是心里隐隐地觉得有点不舒服的味道。mama说：“她过几天，说不定还会来。”爸爸又说：“上个月呀，有几天老是做恶梦。说是你跟一帮人打架，弄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你在外面可要小心，千万不要胡来。”mama赶忙说：“高一刚回来，你就教训他。自己的孩子你还不知道？高一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给我们惹事。你还不放心她？”高一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吭声，只是低头吃着饭。他不敢将那些事告诉他们，怕他们为自己cao心。

    吃过饭，爸爸问了问他学校的情况，他就和爸爸说了说。mama忙完厨房的活儿，也过来听着，偶尔也插插话。一家人正说着，就听见有人来。开门看时，原来村子里的是几个人，高一连忙把他们让进屋。几个人说，听说高一回来了，过来聊聊天。高一连忙给他们泡了茶，就坐下来和他们聊着。几个人一直聊到深夜，才回家睡觉去了。那几个人走后，高一一家人也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晨，他还在迷迷糊糊当中，就听得有人推开房门，接着就听见有人喊：“高一，你还学懒了是吧。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懒觉。赶快起来，让我看看你！”他睁开眼一看，慌忙惊喜地坐起来，高声地说：“二姐，你怎么来了？”他二姐笑嘻嘻地说：“哈哈，没想到吧！我估计你快要回了，所以一大早我就跑来了。”说着就把头凑到高一面前，瞅了半天。高一忙用手把她的头推到一边说：“二姐，你别看了。先过去，我要穿衣服了。”二姐说：“怎么？还不好意思了呢？好，你赶快起床。”说完就出去了。高一赶忙穿衣起床，然后刷牙洗脸。忙完才来到前面，二姐正坐在火炉旁跟mama聊天，看见高一来了，就对mama说：“妈，你发现没有，高一还长白了，显得更加英俊了。”mama笑着说：“是长白了一点。”高一笑着说：“妈，你别听他说。二姐就爱笑话我。”二姐笑着说：“好哇！你还记仇是吧！你小时候，可全都是我给你照看大的。在学校，有谁欺负你，都是我给你撑得腰哈。”看着姊妹俩打着嘴仗，mama只是在旁边笑着，半句嘴也不插。这时，爸爸从外面进来说：“二姐已来了，那干脆把大姐也叫来，全家团个圆吧。”高一说：“那好。我去叫吧。”mama说：“不用，叫个人带个信就行。”

    几个人正说着的时候，就听得外面有人走路的声音，只听得一个小孩大声喊着：“姥娘——，姥爷——”高一说：“是东东！”几个人都跑出来，就看见一个小孩边跑边喊着。高一跑上去要抱住那个小孩，那个小孩却吓得往后躲，其他人都笑了。高一就在这时看见了大姐走进大门。他连忙上前喊了一声：“大姐，你来了。”大姐笑着说：“我估计你要回来了，所以就带着东东一起来了。东东，快喊舅舅。”东东这才喊了一声“舅舅”。高一说：“东东不认识我了。”大姐说：“你都出去大半年了，他就忘了。”二姐也上来打招呼。一家人这才进屋坐下说话。mama说：“你爸刚才还准备叫人带信，刚说着你就来了。东东，你想姥姥没？”东东点了点，一家人都笑了。二姐揪着东东的小耳朵说：“东东，你想小姨不？”东东挣扎着说：“想，想。”二姐说：“这还差不多！”爸爸说：“还没吃饭吧？高一刚回来，有点累，起来晚了。我们都还没吃呢!”大姐说：“那就随便弄一点吃吧。”mama就起身去做饭。爸爸也去帮忙。他们姊妹三个就在火炉旁聊天，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高一说：“我这才感觉到了家的味道。”二姐说：“那是。你就是到了美国，也不能忘记家呀。人家说了，金窝银窝都不胜自己的狗窝。以后，你就是娶了媳妇，也不能忘记我和你大姐。”高一说：“忘记谁，我也不敢忘记你呀！”二姐说：“高一，我可告诉你，你以后找媳妇，一定要找一个像你二姐这样的人，又漂亮，心肠又好。你说是吧。”高一笑着说：“是，是，是！”大姐早就笑得合不拢嘴。她搂着东东，笑着对东东说：“东东，羞你二姨！”二姐说：“东东你说二姨漂亮不？”东东看着二姨说：“二姨漂亮！”儿姐高兴地说：“看看，连东东都这么说。”二姐又看着高一说：“高一，你老实交待，在学校里有没有像你二姐这样的优秀的女生追你？”高一说：“没有！实在没有！天底下哪里还有二姐这样优秀的女生啊！”二姐这回也忍不住笑了。正说笑着，mama喊吃饭，他们这才起身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