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隐遁有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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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童狠狠瞪眼,只觉眼前这小子疯话连篇,明明是个妖兽,在他口中,竟然变成了救星。凤楼一笑,道:“怎么,不相信啊,你瞧着!”迳自走前,迎向妖兽。女童本欲阻拦,但见他成竹在胸,心中将信将疑,微一犹豫,凤楼已走到妖兽面前,招手示好道:“喂,你好呀?” 那妖兽饥肠辘辘,凶性狂发,正愁无处觅食,眼前有人送到,自然极合心意,张开血盆大口就毫不客气地咬了下去。凤楼腥风扑面,胸中一阵秽呕,想躲闪已然不及,那女童眼疾手快,晃身倏近,拽起他远远飘出,冷笑道:“怎么,这就是你所谓的救星?” 凤楼骂道:“这个孽畜,竟然不分好歹,简直岂有此理!”正说间,背后风生,回喀木扑了过来。女童剑气如虹,迎面一剑,回喀木闪躲,白一灯的精光圈又挟势飞至。女童剑势一转,斩到精光圈子。不意此次圈子上贯注的灵力非比寻常,圈剑相交,迸出耀眼火花,精圈依然挟着锐利的破空之声,横击而至。 女童侧头躲闪,一缕丝发被割落,惊出一身冷汗,脸上火辣辣的,竟是被精光圈子的疾风扫中,疼痛难当。这边砰然一声,红眼狼抢上阻止回喀木,三招两式,被回喀木祭起木刀,打翻在地,登时身上的兵丁幻象消失,又恢复半人半狼的形象。女童凌空一斩,一道剑气迫向半空木刀,那木刀便微微一颤。 回喀木念咒收木刀在手,瞋目大怒,挺刀便上。 女童戟指捏诀,祭起手中仙剑,飞到头顶,凌空悬起,洒落一片清光,罩住三人。白一灯的精光圈挟势狂至,砰然破入清气,女童指诀连引带划,精光圈滴溜溜打了三转,被卸了杀力,嗖的一声,又被硬生生逼出清光柱。 女童气喘半晌,脸上涨血渐平,环顾四周,道:“白蝠王再出招必定更加厉害,恐怕我守不住,怎么办?” 那边阿里弯刀耀眼,刀气纵横,已与妖兽打在一处。那妖兽瞬间身上受了几处刀伤,虽然鲜血斑斑,但皮糙rou厚,浑然无事,举头张口,嘴里便有一股幽光射向阿里。 凤楼笑道:“你是在问我吗?我本来就是阶下囚,大不了再被他们抓回牢里,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了,你救我也未必安什么好心,我乐得清闲,袖手旁观看热闹!” 女童气得脸泛红潮,怒道:“不识好人心!没有你这个累赘,难道我和红眼狼两个人,还脱不了身吗?” 回喀木一步抢上,连斩两木刀,被清光柱硬生生弹回。 凤楼道:“别慌,赶紧向咱们的救星移动。” 女童怒道:“还瞎掰,险险叫那妖孽吃掉,不长记心吗?” 凤楼胸有成竹,道:“你放心,这一次绝对没问题!你能让我对着它的眼睛就成!” 女童刚要说话,半空一闪,白一灯的精光圈祭起,辐度迅速延展,方圆两丈尽被罩在精光之中。她无裕多思,双手食中二指各各捏诀,猛然向下一捺,左右划弧。头顶的仙剑青光旋转,幻出一个太极大图案,迎向白光圈。 凤楼又惊又喜,叫道:“九九归一剑诀!你是蜀山双圣的门下!” 白一灯更是吃惊非小,掐指捏诀,收回精光白圈,叫道:“采儿,是你么?” 女童沉声不答,一提凤楼的腰带,脚底生风,飞出清光柱,口中喝道:“红眼狼,跟我来!”身形如电,疾向那妖兽飞去,右手捏诀,凌虚控制仙剑,迅速旋出百十片锋刃,斩向白一灯及回喀木。 “妈呀,心诀御剑,凌空飞杀,这么厉害呀!”凤楼不禁惊叹不已,心中倒也颇为佩服。迎面就是妖兽,阿里仍然刀气纵空,飞高跃低,与其缠斗不休,女童眸中寒光一闪,指诀一引,便要飞剑射杀阿里。凤楼赶紧低声道:“手下留情,阿里绝不会伤害我们,你假装给他一剑就成了!”女童白了一眼,剑气如虹,凌厉地飞向阿里。 阿里飘身一躲,见凤楼连使眼色,虽然不太明白,但一道龙形刀气斩出,看似气势宏大,却也暗含回力。剑气与刀气一碰,各各飞散。 此时,女童已携凤楼飞至妖兽面前。那妖兽和阿里打了半天,被阿里跃高蹿低的敏捷身形引得眼花缭乱,又被血腥味一冲,早已狂躁不安,蓦然眼界中跃入两条人影,更是凶性大起,吼声如雷地便抓向二人。但铜铃似的眼睛与凤楼凌空一对,突地一顿,伸出的利爪便微微一缓。 凤楼的眼光变得深邃无比,无数心灵感应极快地唤醒妖兽的意识,正要和妖兽沟通,背后恶风不善,白一灯的精光圈子又横打过来。女童迅速默运灵诀,御剑飞到脚下,携凤楼乘剑,闪电似的避过。 “采儿,不要胡闹了,把那小子放下,你过来!” 白一灯扬声而唤,本意却是担心少女安危,精光圈直向那妖兽袭了过去。凤楼叫道:“快快快,别叫精光圈打中妖兽!” 那女童一言不发,脚下一空,仙剑又电闪飞出,射向精光圈。只听一声金铁大响,精光圈被打回。心念再动,那仙剑一转,又稳稳飞回二人足底。 凤楼大笑,道:“好啦,白蝠王给了我们个大施恩惠的机会,这畜生肯定承我们的情!再上再上,让它看着我的眼睛!”如今主客易势,凤楼成了发号施令之人。那女童非但不计较,反而内心深处,还对凤楼颇为信任,只要他说,立即行动,又御剑飞向妖兽。 “采儿,这小子花言巧语惯了,是个小yin贼,你莫叫他给骗了。” 白一灯****光圈在手,话声悠扬。凤楼奇怪地看了女童一眼,心想她和白一灯竟然相识,似乎关系非同一般。 却见女童充耳不闻,神色专注,只情飞向妖兽。 果然,这次凤楼与那妖兽眼神一交,意识便迅速无比地交流起来。只互注片刻,那妖兽对二人的态度显然改观,充满友善。既便女童不知这二位说了什么,但从神色间,也看出了苗头,同时确信自己所料不错,凤楼会“灵犀流术”,可以与任何动物交流。 只听凤楼笑道:“成了,咱们走吧!”又冲众人一拱手,长笑道:“各位,咱们后会有期!”向那妖兽笑眯眯地招手作别。那妖兽竟然摇动大脑袋,颇有恋恋不舍之态。 女童向红眼狼一扬手势,脚底光华闪动,御剑破空飞去。白一灯顾及不了许多,精光圈再一次飞击过去。岂料“吼”的一声,一道青光闪过,那妖兽“轰、轰、轰”的冲他袭来。白一灯吃惊非小,只道妖兽发疯,赶紧吸回精光圈回护。回喀木见势心中大急,但自己既不会驭空飞行,又不能御物乘驰,眼见追凤楼二人不及,祭起木刀,向红眼狼打来。不意一股青黑光束射向自己,他不得不闪,回身看时,却是那独角妖兽。红眼狼乘机化成一溜黑烟,穿跃而去。 回喀木气急败坏,骂道:“这个孽障,坏我大事!”他却不知,妖兽如此冲他为难,全是拜风楼所赐。阿里存心放凤楼逃走,自然不会阻拦。而回扎伊,叫嚣还行,其实是饭桶中的饭桶,济不得事!眼见那三人逐渐隐没在苍茫的夜色中,回部众人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那妖兽却越发来劲了,摇动大脑袋,口吐幽青光束,轰轰轰地连番向白一灯和回喀木进攻,气得二人破口大骂“妖畜”不已。 女童衣袂飘扬,御剑行空,携凤楼在夜穹中飞了一阵,只见头顶明月清辉四洒,往下遥望,红眼狼在地面蹿高伏低,跟得甚紧,终于长吁了一口气。 凤楼耳伴清风,舒爽无比,胸怀疏朗,逸兴遄飞。看了女童一眼,由衷赞叹道:“嗬,小丫头的道法果然不简单!”但后面的话,却又油腔滑调起来,“不过,比我的话,嘿嘿,那就差了点儿。”话音刚落,脸上又挨了一记耳光,倒不甚重。女童冷冷道:“怎么,耳刮子挨上瘾了吗?”凤楼赶紧住口,心想此丫头脾气真不小,说出手便出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张口要问,却听女童道:“你用‘灵犀流术’跟那妖兽说什么了?” 凤楼搔了搔头,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有些话,不说也罢!”女童白了他一眼,冷笑道:“好稀罕吗?不说我也猜得出!就依你的品性来说,第一必定是拉关系,和那妖兽套近乎,第二,就是挑唆它和回喀木厮斗。那家伙又大又丑,头上还长角,看似凶狠,其实头脑简单,最容易受骗上当,尤其是上你这种人的当!”凤楼嬉笑道:“说得有板有眼,倒好像我肚子里的……”女童眼一寒:“什么?”凤楼本想说“屎虫”的,但此话出口,必定遭打,他略一迟疑,试探也似的斟酌道:“像住在我心里似的?” 女童脸微微一红,唾道:“满嘴胡说,怪不得白蝠王叫你……哼,果然不假!”凤楼一时不明白,只道:“不过你猜对了,也猜错了!”女童道:“什么意思?”凤楼道:“你说我跟那怪物说什么,大概倒也不错。不过,那只怪兽却不是妖兽。”女童道:“不是妖兽是什么?”凤楼沉吟道:“据我对三界的兽物所知,那应当是冥兽!”女童讶然:“冥兽?”凤楼点点头,若有所思:“这事情很蹊跷。地狱的冥兽,怎么跑到人间的?这里面,是否还隐藏了什么重大阴谋呢?”正思索着,朝后一瞧,只见月色之下,遥遥一条白影乘空驭风,如一条魅影似的急迅追来。他脸色大变,叫道:“不好,白蝠王追来啦!快走,快走!”
女童一听,赶紧捏诀运灵,御剑风驰电掣地加速飞去,也是急中生错,慌不择路,她飞来飞去,竟不知飞到了哪里,突然胸中一窒,灵力迟钝,两个人失足从高空摔了下去,登时幻象尽消,恢复原来的模样。就听得凤楼“妈呀”叫了一声,倒栽跟头跌了下去。女童半空持剑,凌虚飘飘,探手将凤楼抓住,勉力御剑,朝地面一株古树旁飞驰落去。 眨眼近地,凤楼从剑上跳下,脸色苍白,不住地喘气,心有余悸道:“好险好险,差点摔成一堆rou泥。我说小丫头,你想把咱们摔成rou馅儿,包馄饨吗?” 女童脸涨得通红,不过月亮虽明,但古树森森,树冠投影,凤楼并未瞧清她的神色。女童耳根发烧,道:“我的凌虚御剑练得还欠火候,行程疾了,内息不继,就难以驾驭了。”凤楼得理不饶人,振振有词道:“我说嘛,你还是短练。如果我的灵力不被封印,哼,总掉不下来!”女童自尊心颇强,受到奚落,怒道:“再不闭嘴,又是两个耳刮子!”凤楼道:“你看,急眼了吧?女生就是……”说未完,果然脸上又重重挨了两记。他叫道:“还来真的啊——”女童又要动手,他又吓得不敢支声了,心里暗暗咒骂“小泼妇”。 只见那边大道上黑影倏地闪过,女童举剑便要虚空一斩,黑影叫道:“姑娘,是我!”红眼狼矫捷灵敏地跳到了眼前,低声道:“我在下面瞧得清清楚楚,白蝠王快赶上来啦,怎么办?”女童秀眉一挑,看了凤楼一眼,凤楼连连摇手,推托道:“别问我,我可不知道!”女童微一沉吟,看到那古树,眼晴一亮,蓦地闭眼,左右两指按到太阳xue,暗诵隐身诀。 凤楼和红眼狼只觉被一股无形气涡一吸,眼前陡黑,便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界。凤楼叫道:“小丫头,小丫头,你在哪?红眼兄,你呢?”还要再叫,脸上又重重挨了一记耳光,就听那女童的声音恨声道:“臭小子,这么大声,想把白蝠王引来吗?”又道:“红眼儿,你不是要报仇吗?他再叫,允许你咬破他的喉咙,喝****的血。”就听红眼狼喜道:“多谢姑娘!” 凤楼只觉锐爪一伸,掐住了自己的后脖,两排尖森森的牙齿也凑在喉头,还细细地磨动,只消他再大叫大嚷,便一口咬下。他明知女童戏弄,但一股股热气从红眼狼的嘴里呵到喉结,纵然素来胆大,也不觉有些惴惴,只好服软,悄声道:“红眼兄,你先把你的尊牙高升高升,我跟小丫头小声儿说两句话。”觉得牙齿移开了,这才心魂稍定,问道:“小丫头,这眼前黑咕隆咚的,这是哪儿呀?”女童道:“树里!”凤楼惊道:“就是高墙拐角的那株古树?天呐,这是什么法诀?遁树法吗?”女童冷冷道:“隐形术!”凤楼若有所思地别出见解:“嗯,这隐形术的出源,想必与耗子有关。藏在树里的,就是松鼠,藏在墙里的,就是家鼠。总之,后面都是个‘鼠’字。蜀山派的隐身仙诀,料来是从耗子身上借鉴……”啪的一声脆亮耳光,纵是伸手不见五指,凤楼还是被掴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红眼儿一旁幸灾乐祸道:“油腔滑调,找抽上瘾了?”凤楼的嘴却闲不住,正想反驳,女童道:“屏声!白蝠王来啦!” 只听一声长啸,衣袂猎猎作响,外面有一股明显的人的气息扑下来。就听白一灯的声音悠悠道:“采儿,不必藏着了,出来吧!” 那女童却不发声。 凤楼心中却奇怪:“嗯,白一灯称这小丫头叫采儿,想必是她的小名。她的大名叫什么?” 又听白一灯道:“你在蜀山学剑多年,舅舅很是想念,还不快出来,叫舅舅好好瞧瞧?难道说,你竟然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臭小子,和我也生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