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内府之宝
书迷正在阅读:树语者、懒散初唐、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赛尔号之暗夜中的昙花、娱乐点金手、消失的梧桐、悠悠何心、火影玄天、威漫求生、皇极道
凤楼倒蹿而飞,身形连变幻化,一阵风似的驰去,穿宫过院,专找容易隐藏的阴影暗廊之处奔逃。他精擅星机变数,在这万重宫殿之中如入无人之境,而摘星子道行高绝,却也一时找不准路,三转两绕,便有些晕头转向,失了凤楼踪迹,只好御剑疾骋,于空中俯瞰寻找。 凤楼穿过一条低廊,跃入一个院中,见堂门紧闭,外面有禁卫严守,堂内灯光点点,便幻身而进,眼前陡然一亮,不觉有些吃惊。只见满眼的珠光宝气,润泽莹华。堂央正上方横有一匾:内藏府。 忽听里面声音响动,他心中一动,四下打量一番,暗暗计算,看准位置,轻轻将桌沿内侧的枢纽一按,訇然一声,后面开出一个暗门。凤楼沿门而进。 前方黑影一闪,似有人在,凤楼警觉,暗暗潜了过去,便见眼前堆满了铁箱大柜,却不知那人影去了何处。身后阴风突起,杀意锐利,他反手幻化,一掌龙形拍回,便听有人哼了一声。等转身时,那黑影已向前逃去。他起身而追,穿过一道门廊,一个巨大的地宫便现眼前。只见里面宝光四耀,堆满了大小箱子,摆着世间各种奇珍异宝,炫目之极。 一声低吼,狂风扑面,却见一只老虎一扑而前,张口便咬。凤楼掌化龙形,随意一拍,那老虎登时支离破碎,飘散无踪,陡然又一只恶狼扑了过来,接着豹子、狮子也扑了上来。他瞧得分明,这些野兽都是幻象,为术士念咒所画,掌风起处,尽将其打破无踪。待要寻找念咒之人,只听一阵铃铛乱响,脑中便一阵发晕。 凤楼猛地吐气扬声,大喝如雷,心意剑气四面射出,便听“哎哟”痛叫,西侧堆积如山的铁箱后面人影一动。风楼如影随形,跃身飞至,见一条黑影转身要逃。他凌空吸力,抓住那人肩头扳过,不由一怔:“你?” 那人也吃惊,瞠目道:“你怎么……这么厉害了?”随即知道失口,赶紧不笑强笑,干咳两声,道:“好久不见,幸会幸会。”却是萨满国师吉卜拉。 凤楼第一念头闪出,便是逃遁,但转念一想,又停下脚步,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这是哪儿?漠北老妖呢?” 吉卜拉眼珠骨碌碌乱转,冷笑道:“我家主人自然在我身体里,你还不赶紧束手就擒,跪地求饶?” 若他不如此呼喝,凤楼还真有逃跑之意,但见此情形,倒疑心他故布迷阵,虚张声势,不由笑道:“漠北老妖,小爷再此,你不是要抓我么?怎么龟缩着不出来了?” 吉卜拉见阴谋败露,嘿嘿干笑,道:“公子多虑了。小老儿只是和你打个玩话,何必当真?漠北老妖又到城里装神弄鬼去了。这个老妖怪,成夜成夜的哭吼,他以为这样,便可以灭得了大夏吗?” 凤楼也不罗嗦,大剌剌地坐到一个大箱上,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吉卜拉情知眼前少年厉害,不敢隐瞒,微一犹豫,终于咬牙下了决心,把事情和盘托出。 漠北老妖夜抓凤楼三人,大战白一灯、阿里及修灵四邪,暴露身份,再也无法隐蔽,吉卜拉作为他的寄身之体,自然逃脱不了干系。吉卜拉自知犯了滔天大罪,怕项昊降罪,所以不敢再行回宫,但又不愿再被漠北老妖控制,所以逃到此地来避祸。 “这是什么地方?” “内藏府。这是皇上藏宝的地方。大夏所有的奇珍异宝,都藏在此地。” “你到这里,就是要躲藏起来吗?我看未必吧!有什么阴谋,老实交待!” 吉卜拉的心思被一语道破,倒也不去隐瞒,笑道:“什么事也瞒不过小兄弟的眼睛。不错,我也并非完全是躲藏此处。这里是皇家藏宝之地,我想瞧瞧,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宝贝……” 凤楼道:“你想卷珠宝逃跑?” 吉卜拉却不置可否地笑笑。凤楼也无心多打探,只轻轻叹口气,忽然想起一事,目光四下一扫,道:“你说这是皇家藏宝的地方,可有什么好的宝贝么?”不等吉卜拉回答,已四下翻动起来。金银珠宝自不必说,字画古玩,宝石奇珍,不计其数。但这些都见得多了,他也不放在心上,看到正殿桌上摆了一个锦盒,便要跳上去打开。岂料凌空一撞,险些破相,却是一道结界。他心中一动,知道是重宝,运起剑意,戟指一戳。岂料那结界只微微一弹,并无破损。 “别费力了,这个是陛下亲自施法做的结界,寻常之辈,哪能打得开呢?” 凤楼心中又是一惊。没有想到,看似风瘫在椅、碌碌无为的项昊,却也身怀仙道法力。看到他奇怪的眼神,吉卜拉冷笑道:“陛下若无仙法为恃,岂能坐得稳这万里江山!只怕,早被人暗害了吧?”凤楼知道他说得在理,不由对大夏形势重新审视,不敢掉以轻心。 他转过结界,绕了两圈,推演结界流光转换规律,忽觉吉卜拉眼神诡异地望着自己,。他一扭头,吉卜拉便迅速把眼光移开。 凤楼暗想:“这吉卜拉心里有鬼!”一时猜测不出,专注之心又放到结界上。他蓦地划出佛道两个图案,印到了结界之上,反手一掌,劈向吉卜拉。吉卜拉大惊失色,连连闪避,但凤楼出手太快,无数掌影绕着他转,眨眼之间,便逼得他头晕目眩,难以防守,眼见一掌闪电似的当胸插入,便是开膛之厄。吉卜拉情急眼红,使尽全身道行,奋力后纵。他忘了身后结界,这一纵力道奇大,砰然一声,撞得身子又反弹而出,几欲呕血。他回身防犯,却见凤楼早不管他,只情在结界四个方位手指连幻,画出各种符形,印了上去。轰然一声大响,结界立破。 凤楼回身笑道:“国师大人,多谢你出手相助。” 吉卜拉瞪大眼睛:“你……” 凤楼道:“你若未尽全力,只怕这个结界,我也破不了。” 吉卜拉这才明白,这少年竟是逼得自己撞向结界,以给他创造时机,利用这一撞的大力,乘隙破印。他狂吼一声,冲上便抢那锦盒。不料一抓到,手又触电似的一抖,身子不由自主地摔出。 “多谢多谢,我还真不知,这锦盒上还有一道结界,看来,还真是重宝。”凤楼笑嘻嘻地上前,仔细观察那锦盒良久,突地指形柔动,变幻各种符形,又按五行八卦,一一点了上去。只听一声钝响,凤楼迎手打开锦盒。一阵光华润和流动,里面有四件宝物:一株仙芝灵草,一颗大珠,一丸红药,和一方玉牌。
“这是什么?”凤楼向凑上来的吉卜拉问道。 吉卜拉贪婪地望着那四件宝物,眼睛大放异彩,恨不得直抢而据为己有。但强者在前,不敢造次,只有望洋兴叹之感慨,道:“回生草,闻一闻,可以延年益寿,吃一角,可以起死回生,若常吸其气,不练神诀,也可幻化成灵。长生珠,润颜养容,强健筋骨,含之口中,长生不老。玲珑丹,常人食之,脱胎换骨,得道成仙,仙人食之,法力倍增。只是这玉牌,恕我眼拙,还真不知道。不过,看起来平常得紧,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不知陛下因何会将它也放在锦盒之中,当作宝物珍藏,莫非,是什么重要信物么?” 吉卜拉越说平常的东西,风楼越是要疑上一疑,伸手便将玉牌揣到怀中,笑道:“国师既说这个玉牌最不值钱,那我拿了,心中也无愧疚,或许还能卖几文铜钱吧?”再看吉卜拉,脸色连变数变,黑得如同锅底似的,再也说不出话来。凤楼又将另外三宝揣到怀中,道:“本来见者有份,但国师这些宝物见得多了,也不稀罕,我就不虚文客套,一味相让,只好尽数笑纳了。”吉卜拉气得脸都绿了,再也忍受不住,喝道:“把那玉牌和玲珑丹留下!”长手一伸,便来抢夺。 凤楼身象连幻,步步生莲,躲过几招狠手,笑道:“国师不是说这玉牌无用么?你拿他干么?” 吉卜拉一抓落空,喝道:“那便把玲珑丹留下!” 凤楼恍然大悟道:“对了,你说这玲珑丹吃了可以法力倍增,我便先把它吃下去吧?只怕届时国师更不是小可的对手了!” 吉卜拉一怔止步,慢慢缩回了手,心里把凤楼的十八辈祖宗都骂了个遍。他本意到此内藏府寻宝,一来便是找那方玉牌,以求破解皇家的千古之谜,夺取大夏,二来,自知修为有限,便是要找到玲珑丹,以求法力突飞猛进。不料这个小少年突然出现,搅了他的美梦,不但破了结界,抢先得宝,更重要的是,把他多年的处心积虑的计划也破坏无遗! 那飘渺的歌声袅袅而来,断断续续,若有若无,但那最尾八字,依然清晰入耳,曼长销魂—— “城破国亡,万古洪荒!” 凤楼皱了皱眉,喃喃自语道:“漠北老妖声音变了,竟然唱起歌儿来了。” “呸!什么漠北老妖,那个老妖怪整天只会吼叫!嗓音那有这般销魂夺魄?”吉卜拉咬牙切齿,看来对漠北老妖恨意不浅。 陡然间,大地一阵微颤,漠北老妖那叫人寒栗的声音又吼了起来,与那歌声缠杂在一处,虽然吼声如雷,但总掩盖不了那缕魂歌。 风楼才知果然两种声音并非一路,越觉大夏国的形势越来越有趣。 便见吉卜拉下定决心似的一跺脚,道:“也罢!小兄弟,这样吧。玲珑丹我也不要了。咱们商量一件和你性命攸关的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