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千古鬼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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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楼愣了愣,慢腾腾收回手,嘿嘿一笑,道:“好吧,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开口说一声,我魔凤楼一定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瑶采依然冷若冰霜,连正眼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吃力地要抬手往怀里取干粮,这一下心里更是惊得厉害,原来自己连抬手拿东西的力气都没有了,手挨到怀间,却十指无力,一松劲,便又落了下来,再念诀运神,丹田之内,竟也聚不起一丝的灵力。 她忽然之间,觉得有些天旋地转的悲观,此生此世,竟然有如此无能为力的一刻! 凤楼看在眼里,也是吃惊不小,原来这一下子,小丫头所受的波及,竟然比自己要厉害许多。他道:“你的干粮在怀里吗?我帮取吧!”伸手便要去拿。 瑶采脸色一变,怒道:“走开些,谁要你的臭爪子帮忙?”话一说完,又气喘吁吁。 凤楼缩回了手,走也不是,说也不是,一时十分尴尬的站在哪里,不知如何是好。好久一会儿,只见瑶采就那么懒洋洋的坐在哪里,精神更为不济,万不得已,又开了口。 “喂,小丫头,我瞧你现在,也吃不得干粮了吧?即使是你能取得出来,你还有力气去咬它嚼它吗?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瑶采连抛个白眼的力气也无,只绝决而截然地道:“要你管!”只是那声音却小得如同蚊蚋似的,如果不是细心去听,俨然是听不到的。她如斯之虚,还仍旧坚持,这份倔强,可胜过同侪非一倍两倍。 凤楼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唉声叹气半晌,忽道:“小丫头,我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笨最笨的人,你服不服?” 瑶采仍然想重重的哼一声,但这哼,也似心底发出的,无声无息,更不必说叫凤楼听到了。 “我知道你听到这话必然不服气,可是你仔细想啊。人家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女中大丈夫我想也是这个样子的罢?不过,我瞧你怎么也不像一个女中大丈夫,反而依我看,倒是像一个小心眼的小女人。” 瑶采一听此话,立时激动起来,只是浑身瑟瑟似的抖,多半是气得,脸上也因心情恼怒激动,而苍白中泛起些许微红。她想捂住耳朵,想不听凤楼的话,但那声音还是针尖似的一针一针扎了进耳膜之中。 “你这只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你就凭一时意气,就不受别人的援助之手,我想,还是不值得。你不是恨我么?我可告诉你,你若不吃东西,这一下子饿死了,慢说找我算账,嘿嘿,那可真成异想天开的事情喽!” 又听他说道:“你不要以为,我是在帮你。其实呢,我还是在帮了自己。这回生草是宝物,是有用,可是,我凤楼大爷的命更重要。舍得这一点东西,救了你,两个人破这个阵的希望便大一些。如果不是这样,我才懒得理你呢!你呢,也别以为,我是给你施恩惠什么的,咱们说白了,这也叫各有所需,互相利用!我利用你帮我破这个阵,你利用我手中的回生草保命,不挺好吗?” 瑶采一时无语,但不否认,凤楼说得未尝没有一点道理。她认真想了想,终于似说服自己似的轻轻咬了咬牙,尽力地点了点头。 凤楼见势,心里直乐,嘴里却不闲着,又故意道:“你这点头是什么意思?” 瑶采这一下简直气得七窍生烟,张口就要骂他,可是,却无能为力,却见凤楼嘿嘿一笑,道:“罢了罢了,我是和你开个玩笑,你把嘴张开,我把这一角仙芝弹到你的嘴巴里。这也是迫不得已,谁叫你不让我碰你呢!” 瑶采这次倒也十分听话,将嘴张了开,只觉嗓子里一硬,便却立时入肚而化。一股热气便传遍了全身,只眨眼间,浑身便气力恢复。 她眼睛一张,精光射将出来。但此时的凤楼,嘴上又不饶人,嘿嘿一笑,又故意激她起来:“小丫头,你知道吗?我家里养了一只狗,我平常喂它的时候,就是这个动作。”说完了,还非常可气的再把那弹仙芝的动作做了一次。 一道明光闪过,嗖的一声,瑶采的金镯化圈,一股锋利之气扑胸而至,毫不客气的斩向凤楼胸前。 凤楼早已有了准备,身形飞展,彩翼幻化,翩翩然向后飞退,那金镯只离胸前一尽,却无论如何也追之不上。 只是片刻之间,瑶采的手一张,那金镯闪电似的脱手疾飞,速度更是快了不止一倍。左手银光烁烁,一片精光迅然飞出,芒锋耀眼。她身形隐入那锋利的银芒之中,倏地疾纵于空,消失不见。 凤楼只顾躲避眼前的金镯,浑然未提防到身后,只觉一股破体神芒刺背而至,还未及肤,已然锐意透入骨肌,如割如剜,十分难受。他大惊之下伸手之间,不知手里又拿了一件什么物事,随手一挥,砰然一声,将金镯震飞,蓦然转身侧身,右手中那物事一挡银镯的杀力,左手便一掌插了过去。但突然脑中一闪,愣怔了一下,左手便微微一滞,心里一个念头急剧地闪过。 就此一瞬间,那银镯子的神力撞到了凤楼身上,轰然一声大响,他胸中气血翻滚,嗓子眼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如断线的风筝,倒摔飞出,撞进那石壁之中,又倒摔地上,浑身关节便一阵剧烈的疼痛。 好半天,他才喘着粗气慢慢爬起,真似骨头散了架似的,疼得咧嘴连连。 “哼!这只是个小小教训,如果再出口不逊,我决不饶你!”瑶采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但见凤楼那个灰头土脸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动,颇有些愧意似的在脸上一闪而过,心里想着,凤楼刚才那左手一插,凌厉无比,只要法力击到自己胸脯,那结果绝不会如此狼狈,至少不会受伤如此重,自己还有可能受伤。 一念及此,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脸顿时通红,宛若朝霞,明媚无比。 凤楼弯腰酸背的立起身子,擦了一把嘴边的血迹,脸色有些许的苍白,喘息地道:“小丫头,你可真下得去手,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看那样子,倒是并没有怪罪瑶采的意思。 瑶采神色一正,又冷笑两声,道:“什么救命恩人,你方才不是说了吗?你救我,只是想利用我而已。咱们两清了。再说,打你一下子,出出气有什么不对?你的那个回什么的草那么灵验,受伤也不打紧,不是很快就会恢复的吗?” 凤楼眼睛瞪得溜圆,怒道:“嘿!我说小丫头,够可以的啊。你以为这仙草那么好找?这一棵吃光了,你让我再到哪里找去?真是不知轻重!” 话虽如此,还是嘟嘟囔囔的从怀中取出“回生草”,再掰下一角,吃进嘴里,再看时,那枚灵芝果然已只余不多了,不由摇头叹息,连连埋怨瑶采暴殄天物。 瑶采又冰冰地加了一句:“既然暴殄天物,你不要吃那东西,自己运功疗伤,不也一样吗?” 凤楼抱紧了脑袋,连连摇头,直有把自己的听觉神经一根一根抽出来的冲动:“好了好了,算我错了,行不行?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出这个阵的事吧!” 瑶采不假思索的脱口道:“还想什么,这个风沙掩天阵的机秘,和这个星象有着莫大的关联,只要想清楚了,便自然而然的,把它给破了!” 凤楼猛然将头一抬,吃惊的看着瑶采,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脱口道:“小丫头,你怎么和我想的一模一样,不简单啊,难道你也会天机术数?” 瑶采撇了撇嘴,不屑一顾地道:“我感觉是这个样子的。不过,我倒是瞧你手足无措,煞费苦心,愁眉不展的,没有一点对策,该不会是觉得我的想法是对的,你便冒充和我想的一样,想把这功劳往自己身上揽吧?”
凤楼举手对天,赌咒罚誓:“苍天在上,我若是口不应心,不是和瑶采姑娘想的一样,我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瑶采冷笑置之,对他的话倒是信了八成,不过,心中打定主意,还是不会给他好颜色。凤楼见他不言不语,眼睛眨了两眨,突又笑道:“这样罢,为了让你相信我也是这般想的,,还有一个办法,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瑶采妙目一瞪,叱道:“嘴里干净些,谁和你‘我们’?我是我,你是你,我绝不可能与你苟同,更不会和你同流合污。” 但不知怎么的,还是打内心接受了凤楼的建议,心中一动,又闭目冥想,脚步移动起来,向那感觉到的地方走去。 凤楼手中连掐带算,但并非按着自己的所学,而似乎竟是在观察了那书案之上浮动的天象星气的运转之后,豁然开朗似的,用那里面暗含的循动规律,来找下一步的地方。当他边行边算,走到那书架的那片空荡荡的格子旁时,又愣住了。 他看到瑶采闭着眼睛,竟然也走到了旁边,伫足在那里不动。 凤楼简直惊呆了,只觉不可思议,愣了一愣,嘴里蹦出一句话来:“莫不是,心有心犀一点通?”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得他火辣辣的疼,但他竟然没有想躲避的意思。 瑶采一呆,心里立时打翻五味瓶似的,不知如何思潮涌动了。她移动脚步,跟着那一缕感觉到了同一个地方,当睁开眼睛,看到这臭小子也掐指算精地低头走到这空格子前,也是大大吃了一惊。本也心中奇怪,但听到凤楼那么口无遮拦,忍不住便给了他一记耳光,可是,更叫她奇异的是,明明这小子能躲开,为何不闪呢? 心中一种对他莫名的感觉,突然涌上了心头,如丝如缕,若有若无。 两个人不约而同道:“你……” 瑶采脸微一热,立时又板起了脸,罩了一层寒霜。凤楼恬淡一笑,伸手把那空格子里的匣子打开,突然之间,那满天的星象陡然出现,整个石穹之下,都是天象星气,可又一刹那,这满天的奇异景象,又消失不见,如一声空叹似的,无论是书案上方才他思索过的天象星气,还是这刚刚发生的,都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空寂,和孤独的感觉,慢慢的弥散开来。 是谁,在这里呆了千年,无一知音。 是谁,在这里无声愤恨,把千古之情化为悲情。 又是谁,那一缕失神的落魄的眼神啊,让人黯然销魂。 一方纸片,在那匣中一缕白光的飘然而出中,落到了地上。 上面写着几行字: 花开绽,花落羞,看卿朝颜若何求。 若何求处心相印,你侬我侬煞情多。 春无意,秋无绪,春秋只为娇人醉。 本来无有一相求,相求处却成泪流。 你也情,我亦意,情意深处化风絮。 思卿只是在无声,无声总归烬成灰。 最后写道: 人道鬼才书生惊才绝艳,笑傲世间,无牵无挂,无拘无碍,实天下最潇洒之人。惜不知吾心事所钟,只一妙写徽真之花仙矣。天下事,独羁吾者,情一字也,伊人已逝,吾岂苟活?暂伴其去,飘魂三界,再无所求耳。 落款是:鬼才书生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