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乱花渐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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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像凝滞了一般,破空声像拉长的汽笛,时间似乎变慢了。 冒着蓝光的三叉戟,靶心锁定在我眉心,戟尖未至,冷气已经贯穿了大脑,瞬间像冻成了冰棍。 刹那间,我脑海里经历了这些。但老树那一句小心,也并不是没有效果,时至今日,我已非吴下阿蒙,岂由得他恣意妄为。一个后空翻伏地,躲过那冷兵器,老树随后而来的纸条,将三叉戟牢牢捆住,动弹不得之下,顷刻间化成一滩水渍。 我并没有因为这一记冷箭就觉得这人有多卑鄙无耻,兵不厌诈,古来有之。何况,就他现在的处境而言,其实在刚刚冷眼看我的时候,就很可能猜到我跟老树之间的关系。这么一来,他想要暗算我,倒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迎上对方冷的结冰的目光,我倒是觉得好笑,不禁莞尔。 倒是老树挡在我身前一丈之处,道:“走。我二人之间的恩怨,跟你无关。” 我更加觉得好笑。老树你是猪脑袋么?若是不想让我进来,何必叫我来,既然来了,就算你让我走,他…;…;未必会肯。况且,我要是走了,这加了罩子的空间还能维持么? “休想。”那人单手擎天,在这个幻化出的景象里,似乎有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主控权。冰牢一样的盖子倒扣在已然是幻境的空间中。 咔嚓咔嚓的结冰声安静下来之后,战局到也进入到一个微妙的近乎中场休息的气氛里。 对战双方都像人而不是人,所以我也没看出他们有丝毫疲态。也是醉了,刚才打的那么壮怀激烈,居然气定神闲下来。 “你拦不住他。”老树淡淡道。 这话,我听在耳朵里,不知道是该窃喜还是该无语。 “拦不住也要拦,”那人忽然放松了下姿态,“不然,就真被你困死了。融合了么?木灵之气。哈…;…;哈哈。这污浊的世间还能孕育出如此纯净的木灵之气,我倒是要奇怪了。”他笑完看我一眼,“你师承何处?” 这话是问的我。其实很多时候都在查三代。比如考学查背景,大学哪里什么专业,导师是谁。比如出身查背景,祖上哪里,谁的血脉。梨园也好,尤其是相声。师承何处?对我来说,是天字第一大问号。我微笑但相当认真的看着他,想了想才道:“不知道。” 那人听闻,挑了挑浓眉,用怀疑的眼光审视我。我很清楚,他在猜我这句话的可信度。不过我的确没有骗他的必要,当然也就没有告诉他更多信息的必要。他端详了我一会儿,忽然道:“你是个纯粹的人。” …;…;这话若是从我同学嘴里说出来,我必定笑喷,特么我还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你当我白求恩啊。不过这话从一个人妖,呃…;…;貌似不妥,还是妖人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些奇怪。“我当然是一个纯粹的人。”言下之意,跟你俩不同。 他微微愣了愣,笑道:“哈哈。”笑完之后,认真对我道:“你不懂我说的。如今这世间,像你这样的人,只占很少数量了。源生的。” 我笑:“照你话意,难不成这世上的人,大多都是次生的?” 他偏着头,捋着下巴,想了想道:“也可以这么说。总而言之,如果你的命够长,或许会理解这其中的牵扯。我虽然不怕那些人,但还不到时候。” 那些人…;…;又是那些人。我皱皱眉。早在黑哥,而后的玄沌子,都说过那些人。在见到姬秋实之后,我以为他至少应该和所谓的“那些人”沾亲带故。如今,这个称呼又从这个本事大的离谱的人嘴里说出来,我不知道是否只的是同一类人。 “在你眼中,这块老木头应该是正义的吧。”他摸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本来嘛,木灵之气本就是秉承天道而成灵的,又天生和花草树木亲近。恩。老顽固的确也是个至善之辈,只不过迂腐了些。那你觉得我做的就一定是错的吗?” 我…;…;不知道。这个命题本身就是个伪命题。善恶总是相对的。羊对人有益,所以是善的。狼吃羊,固然是恶的。但在圣经里,羊却是魔鬼的使者,吃尽了草,所以上帝派狼去消灭羊。至于人,如果一个人为了生计而去偷窃,固然是恶的,倘若他偷的是贪官污吏,反而落得个劫富济贫的好名声。这个人到底是谁,我尚不清楚,他做了什么,我也无从而知。“我无法判断。” “少受他言语蛊惑。他害死的人不计其数,手段之残忍也非你所想。”老树转头对我道。 “哈哈。说你迂腐。我害死的人…;…;不过是夺了他们生人的天魂,地魂人魂却是各归其位,地府一遭,又是一个轮回。”他笑。 我看着这个疯子。说他是疯子,是因为三观与常人相异。就算如今,我信了轮回,可是,“地府一遭,奈何一过,今生的牵绊都断了干净。”想要留住的,想要守护的,什么也得不到,无可奈何的痛。“你可懂?” 他不笑了。看着我,半晌才笑,反问了我一句:“你可懂?…;…;真想看你知道真相的样子。不如,和我一起看清这个世界如何?” “妖言惑众。”老树哼道。 那人大笑,“你不信我。我不勉强。不过今日我的确是要出去的,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树精,和一个不成器的木灵,要断送我修了百年的人间修炼。” 说罢,没有任何预兆的,忽然又攻击而来。不过这次的目标却不是老树而是…;…;我。 “你家树灵置你于险境,你可知晓?你可知木灵之气的厉害之处?”他在不断施法间,跟我谈天说地。 我岿然不动,只见得老树连连接招,那些冰魄也好,气息也罢,都在周身丈外消失殆尽。我不懂,自然也没办法回答,只听得他自问自答。 “木灵之气是混沌之气。最强的是恢复力。哪怕你的灵魂散在天地间,都可以从混沌中复苏。不过,有一个例外…;…;”他笑着说道,“你的灵台,对你来说就是混沌之中的实体。当然,在这个灵台之上,你就是天道一样的存在。” 我听的心惊,却表情不变的看着他。为何他会如此清楚,老树说猜到他是一条龙,我已然不奇怪,说到龙,中国的龙和国外的又不同,是传说中的图腾,是蛇化蛟的升级版。老树说到封神台,我更是好奇,说他是天仙下凡,不知道,是哪位天仙么?总归不会是九天玄女吧,这人明明就是男儿身。也难说在轮回中换了性别。这当然都是我的臆测。只是源于他对木灵之气的熟悉程度,觉得诧异。
“混沌之气并非只有木灵之气一种,真正的混沌是在盘古开天地之前才有的。天地开辟之时,沌化初期的气息都有着不同经历。偏偏木灵之气是最先形成的。因为只有这种气息可以把尖锐瞬逝的阳气沌化下来,变得温和。哈哈哈,看你那迷茫的眼神,我就知道…;…;如今这世间已经没有真正的树语者了。所谓的木灵之气也被遮蔽了双眼,这样污浊的世界,你们偏偏看不清,留着何用?!” 这话,他说的动情。若是在演讲台之上,怕是我也会动摇了,觉得他至少本意是善的。只可惜,这里不是讲台,而是老树口中的生死舞台。他说的激动,手中的力道也是暴涨了几分。 老树抵挡的有些吃力,退了一步。我向前按在他后背,帮他站定。 “你说的…;…;我的确不懂。”我放开手,说不上和颜悦色,倒也不至于针锋相对。“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也没想过去揭秘什么大真相。如果真如你所说,想来,物极必反,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至于什么天道,也必然是小事中也能见的真知。你是对是错,我也分不清楚,你是善是恶,我也难以理解。不过,至我见到老树以来,他却未曾做过什么错事。反倒是我,一直都在承蒙关照。说白了,我也是个俗人,大敌当前,敌我也是要分得清的。既然你的目标是我,不放一战。既然是我的灵台,不如,我来会一会你。” 老树听的分明,吃力间,挡在我前:“别冲动。他说的没错,这里是你的灵台,对你虽然有力,但确实也是你的弱点。我没关系,木化形而已。只要元神不损,对我没什么影响,何况,有你的灵台,我恢复的速度很快。没必要逞一时之快。” 见他这么说,我倒是犹豫了下。怎奈得,这厮却是个喜欢放冷箭的。 忽然地上冲起树根冰柱。 我只觉得自己像rou串一样,被一股冷气做了串烧,不,应该是变成了雪糕,那冰柱就是手拿的木棍。月读,时空间…;…;我想到了不该想的事。 “你大意了。”他迈着方步,不紧不慢的靠近,“灵根被我吸掉的灵气,超乎你的想象。” 老树有些吃力的抬头看他。 我心中一阵大火。忽然听到鼓膜上再度嘤嘤作响。难不成又是龙啸?不…;…;这货就在我眼前,没见他有什么变化。但是那响声越来越剧烈,终于在某一刻迸发出来。 然后我冰碴子忽然在眼前乱飞。冰凌映出的七彩之色,飞舞在各处。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喧嚣。 飞舞的冰凌。 然后,我看着碎成一地的碎碎冰,感觉手中多了一样东西。长三尺余,两指宽,薄如翼,遇风嘤嘤作响,光影四射,流转于周身。 “承影!”他呆愣了片刻,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