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事在人为
“哼！相由心生，这玄天宗是教人看相的么？” 突然有个人在王羽身后细声细气地说道，语气甚是不敬。 王羽微微一惊，赶紧向后扭过头去。 一个面如冠玉、眉清目秀的翩翩少年公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后，正在仰头看那张招生告示。 见王羽扭过头来吃惊地看着他，少年公子朝王羽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王羽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亲近之意，朝他微微笑了笑。 少年公子走上前，一脸微笑，朝王羽抱拳道：“小弟朱炎，近朱者赤的朱，双火炎，大楚国人氏。” 王羽连忙抱拳还礼道：“小弟王羽，三横一竖王，双习羽，大夏国人氏。” 朱炎瞅着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王羽，嘻嘻笑道：“小弟今年十四，羽兄不会比小弟还小吧？” 王羽一怔，见他身体看起来颇为纤弱，像个文弱书生，便微笑道：“愚兄今年十五，比炎弟你大了一岁。” 两人相视哈哈一笑。 朱炎凑到王羽身边，压低声音道：“羽兄，小弟从南方千万里迢迢而来，一心想进入这天下第一大宗修炼，没想到他们一上来就面试，小弟好紧张……” “愚兄也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王羽小声道。 他瞅了瞅朱炎纤弱的身体，微微皱起了眉头。 朱炎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忙道：“小弟虽然外表文弱了些，但自幼修炼，颇有些道行，双臂也有千斤之力，但他们若是以貌取人，不给小弟表现的机会，恐怕小弟……” “这一上来就面试，说什么相由心生，确实太不靠谱了！”王羽压低声音忿忿地道。 朱炎撇着嘴点了点头，小声道：“我怀疑这里面有猫腻……” “二位兄台此言差矣！” 有人冷不丁地在他们身后说了一句。 两人一惊，赶紧一起转过了身。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又来了一个少年，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眉细目，鼻直口方，两个耳垂出奇地大，神情气质颇为老成。 见王羽和朱炎有些受惊，少年赶紧躬身施了一礼，温言道：“小弟唐突，冒犯了二位兄台，还请二位兄台见谅。” 王羽见他长相忠厚，言行颇为儒雅，心里顿时生出许多好感，忙躬身还了一礼，微笑道：“兄台说哪里话？” 那少年躬身抱拳道：“小弟周文，大周国人氏。” 王羽抱拳道：“小弟王羽，大夏国人，这位是朱炎兄弟，大楚国人氏。” 他说着，看了看身边的朱炎。 周文向朱炎躬身抱拳道：“朱炎兄弟，愚兄有礼了。” 朱炎瞅着他，轻轻哼了一声，撇着嘴道：“周文兄，羽兄和我都认为这一上来就搞面试不靠谱，你说我们此言差矣，不知周文兄有何高见啊？” 周文摸了摸下巴，那里稀稀拉拉长着一些颜色浅浅的小胡子，或者说绒毛，缓缓地道： “心者，相貌之根，审相貌而知心，善恶自见也！因此说，相由心生还是很有道理的！一上来就面试，可以快速淘汰掉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倒也不失为一种省时省力的方法……” “那要是主持面试的人心术不正呢？”朱炎没好气地问。 周文一愣：“不会吧？玄天宗乃天下第一大宗……”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朱炎小声地接了一句。 周文闻言一窒，吃惊地看着他。 “周文兄，开个玩笑啦，”朱炎嘻嘻一笑，将左手搭在王羽的右肩上，“你看羽兄和我的相貌怎么样？” 周文摇了摇头：“我不会看相……” 朱炎白了他一眼，心想你不会看相，刚才还好意思煞有介事地说那么多？ “不过我会算卦。”周文慢条斯理地道。 朱炎立刻两眼放光，将左手从王羽肩上拿下来，笑眯眯地道：“周文兄，麻烦你帮我算一卦，我等会儿能不能通过面试？” 周文点点头，问了他的生辰八字，掐着指头算了算，突然倒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道：“朱炎兄弟，你还是回大楚国去吧……” 朱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道：“你嘴上才长了几根毛啊，就会算卦！” 王羽赶紧把他拉到一边，对周文道：“文兄，你帮小弟也算一卦。” 周文问了他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摇了摇头：“羽兄，你也有麻烦，恐怕……” “别听他胡说八道，咱们走！”朱炎一把抓住王羽的胳膊，拉起他就往院门里走。 周文忙道：“忠言逆耳，二位兄台……” 朱炎已经拉着王羽走进院子里去了。 两个人穿过院子里等待面试的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一个僻静之处。 朱炎凑到王羽的耳边小声道：“我打听到这次负责面试的是玄天宗的一位执事，名叫贾正，面试还有半个多时辰就开始了，要不咱们先进去找找那位贾执事，请他面试时照顾一下咱们！” 王羽一愣：“这……能成吗？” “事在人为，你命由你不由天！别听那个算卦的！”朱炎忿忿地道。 王羽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茫然地看着朱炎道：“那我们怎么才能提前见到那位贾执事呢？” 朱炎嘿嘿笑道：“这个我也打听清楚了，他昨天就下了玄天峰，住在后面的一个小院里。” 王羽向他挑了挑大拇指，小声道：“炎弟，谋事在人，愚兄佩服！” 朱炎笑了笑，带着他向后面走去，七拐八绕，到了一个小院的门口。 朱炎正要大摇大摆地往里闯，门口一位仆役拦住了他：“这位公子，面试结束以前，贾执事概不会客！” 朱炎赶紧从怀中摸出一锭五两重的金子，塞到仆役的手里，呵呵笑道：“老兄误会了，我是贾执事的朋友，不是客人。” 仆役低头瞅了一眼手里的金子，马上躬身道：“公子原来是贾执事的朋友，失敬，失敬！” 他将朱炎和王羽领进小院，指着院子西北角的茅房，小声道：“公子，贾执事正在出恭，完事后就要出门准备面试去了，有事最好提前进去找他。” 说完，他朝朱炎鞠了一躬，转身走出院门，继续守门去了。 王羽轻轻碰了碰朱炎的胳膊，小声道：“咱们进去吧。” 朱炎赶紧摇了摇头，皱着眉道：“臭死了！我有洁癖，咱们还是在外面等吧。” 两人在院子里等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贾正才慢悠悠地从茅房里走了出来。 王羽见他中等身材，面色晦暗，头发胡子有些花白，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的年纪。 他抬头看见朱炎和王羽站在院子里，不由地一愣。 朱炎赶紧走上前，躬身施礼，小声道：“家父朱崇礼命弟子向贾执事请安！” “朱崇礼？是大楚帝国首富朱崇礼么？我并不曾有缘与他相识啊？” “贾执事宗务繁忙，贵人多忘事，家父曾与贾执事有过一面之缘的。” “哦，是吗……”贾执事喃喃道。 朱炎从怀里掏出一张一千两黄金的金票，恭恭敬敬地递给贾正，小声道： “弟子自幼立志进玄天宗修炼，家父一直不同意，执意要弟子继承家业，此次弟子执意要来，家父无奈，就备下一份薄礼，让弟子交给您，让您对弟子严格把关，有一点不合格就不让通过。弟子惭愧，本想隐瞒此事，但思前想后，还是不敢欺骗您和家父，就冒昧来打扰执事了。” 贾正面无表情地盯着手里的那张金票，等朱炎说完，又把那张金票递到他面前，冷冷地道：“方外之人，视金钱如粪土，谢谢令尊的好意，你拿回去吧！” 朱炎恭恭敬敬地接过金票，放回了自己的怀里。 他那只白净的手再次从怀里出来的时候，掌心里托着个圆圆的直径一寸左右的小石头，通体乌黑，里面隐隐有蓝光流动。 贾正一见那块小石头，两只眼睛马上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