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记忆的隧道

    路明非和情报部长心照不宣后，据说两人在办公室相谈甚欢。当晚，路明非安排情报部长住进了校董会来校时住的山间别墅。

    回到诺顿馆，路明非因为学院大局已定而兴奋的心情失落下来。诺大的诺顿馆，至今也只有他一人，灯火通明的大厅里，他的影子被天花板上吊灯映得四处都是十分模糊。随着他成为自治会长，以往还会和他打个招呼的同学也对他十分拘束不能靠近，亲近的芬格尔、零也各自负责一部十分忙碌，除了汇报工作时候难得一见。能说上话的凯撒、楚子航最近也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有些日子没见到了。

    路明非低声叹息：“原来，我还是寂寞啊。”。

    清越的掌声传来。周围光亮都聚集到一处，打在男孩身上。

    路明非警觉，看过去。

    灯光下，一身纯白西装的路鸣泽笑看着他。

    “恭喜啊哥哥，权利的滋味如何？”路鸣泽问。

    路明非走近他，身高高过路鸣泽两头，低下头，和路鸣泽对视着。

    “很久不见了，你来做什么？”路明非没回答，反问道。

    路鸣泽打个响指，两人身下出现宽大舒适的沙发，两人坐下。中间出现茶桌和两倍热气腾腾的奶茶。

    路鸣泽拿起奶茶喝过一口，发出舒适的呻吟声。

    路明非握着茶杯，靠水温暖手。

    两人彼此沉默了一会。

    路鸣泽先开口了：“哥哥你似乎不想依靠交易来打倒康斯坦丁？”

    “他可是已经恢复了大半君王的力量，除了没有孕育出君王的龙躯，他不可能被你们打倒的。”路鸣泽挑起轻佻的笑，“而只要和我交易，你一定能杀死他，龙骨十字也会留给你。”

    路明非不动声色。“是吗？不过，我想我可以击倒康斯坦丁。”

    眼中流露出自信。路明非眼睛微微亮起，赤金色黄金瞳。

    言灵51·皇帝！！！

    言灵领域从路明非身上无声无息扩散出去，将路鸣泽笼罩在内。

    路明非自从发现言灵112。5·神临的作用，就想过用言灵51·皇帝来试探路鸣泽的血统。不过路鸣泽很久不出现，现在才算有机会。

    路鸣泽眉头一挑，不满地看了眼路明非。

    “居然想要亲爱的弟弟跪拜与你，你还是这样霸道呢，哥哥。”

    路明非控制的言灵51·皇帝，似乎和什么僵持在一起。是性质相近的言灵在冲突对抗。路明非的黄金瞳完全亮起，压过了聚光灯的亮度。

    恍若实质的黑色喷涌而出，像洪流一样包裹向路鸣泽。

    “这可真是，哎呀呀。”路鸣泽露出喜悦的笑容。眼睛同样灼燃亮起，好像镜像的两双黄金瞳彼此对视。

    言灵52·神谕。针对言灵51·皇帝，白皇专属言灵。

    朦胧的乳白色从路鸣泽身上涌出，抵住黑色洪流。

    两股言灵力量相互冲突，黑色、白色交缠着爆发出一波波碰撞消弭。

    黑色似乎更加精纯一些，但白色源源不断犹如汪洋大海，很快占据了绝对数量的白色言灵反包裹了黑色言灵。黑色言灵在白色言灵中左冲右突渐渐变浅。

    路明非“咳”一声吐出金红色的血来，用右手撑住额头，眼睛周围渐渐浮现曼陀罗花纹。

    黑色言灵突然壮大起来，扭转着往回突破白色言灵力量的封锁回到路明非身上。

    路鸣泽有些诧异的样子。

    “哈哈哈哈，真是成长了呢，哥哥。”轻笑着收回白色言灵之力。

    路明非捂着头大叫起来，脑袋发痛。刚才那奇异的言灵力量冲突中，有什么从脑海深处涌出来。无数的，他和小魔鬼的片段，有穿着铠甲相互挥剑搏杀；有他被绑在十字架上烧，小魔鬼在下面又哭又笑；有他看着水晶棺中的小魔鬼，默默流泪的······

    记忆的片段一直往前，一直往前。穿过了黑色的隧道后，光亮出现。

    一只遮天蔽日的黑色的伟大的古龙掠过天空，在大地上投下延绵数千米的阴影，无数的飞龙跟随在古龙身后身侧不知数千数万亦或是更多。

    万物匍匐在地，世间只允许发出一个声音。

    古龙仰头发出亢长雄浑的吼声，响彻整个世界。

    “吼吼吼吼——————————————”

    就在这时，遥远的海面上升起一片白色，一条美丽浑身雪白的巨大苗条的龙升起，正对着比它大了一圈的黑色古龙，发出吼声：“昂昂昂昂————————————”。

    黑龙、白龙都旋转着，路明非远离了那记忆，一切都在远去。

    他往回离开记忆的隧道，要回到现在。

    一双巨大的无比璀璨的黄金瞳睁开，静静注视着他。

    那是，记忆中雄伟黑龙的眼睛！

    “你是谁？我是谁？”路明非大喊大叫着伸出双手，想要触摸那对眼睛。

    巨大黄金瞳渐渐远去，漠然审视俯视着这世界、还有路明非。

    路明非从记忆的隧道中跌出来。

    路明非抬起头，看着路鸣泽，眼睛布满血丝。

    “你是谁？我是谁？”路明非大声问。

    路鸣泽偏了偏头，笑：“你是我的哥哥，我是你的弟弟。仅此而已。”

    路明非渐渐冷静下来，黄金瞳收敛光亮。

    他拿起还冒着热气的奶茶一饮而尽。

    “我不会再和你交易了，路鸣泽。”路明非坚决道。

    路鸣泽不以为然：“就算哥哥这样说，我也还是随时会为哥哥服务。”

    “我爱之人，将得永生；我厌之人，永堕炼狱。”路鸣泽用凝重的表情缓缓吐出这句话。“你可要记牢啊，下次要交易，重复一遍就好了。”路鸣泽道。

    路明非盯着他看了一会。

    “不要这么看着人家，人家会害羞的了。”路鸣泽忽然装起娇羞来。

    路明非跳跳嘴角。“再见，不送。”

    言灵39·戒律！！！

    一鼓作气的戒律领域涌过去。路鸣泽猝不及防之下，露出惊讶的表情。

    空间扭曲着开始和现实接轨，灯光恢复正常。路鸣泽身影渐渐模糊。

    他也不恼，露出笑容：“那就下次见吧，哥哥，希望下次就是交易之时。”

    路鸣泽消失，路明非回到了现实。他站在诺顿馆大厅正中，周围一人都没有，灯火通明。

    经历过康斯坦丁将他困在地下停车场的尼伯龙根吊打，路明非就意识到路鸣泽每次和他交谈，就是创造了一个临时性的尼伯龙根。这种临时性的尼伯龙根更接近于言灵的领域，所以用戒律就可以打破了。

    路明非哈出一口气，闻了闻。奶茶味，还是草莓味的。

    在尼伯龙根里喝下的奶茶是真实的啊。

    那路鸣泽如果尼伯龙根足够大和稳固，在尼伯龙根里他不就是，“神”了吗？

    你究竟是谁？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交易灵魂，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有什么影响，但一定是难以承受的代价。绝不会，再和你交易了。

    路明非又一次坚定决心。回到二楼的卧室，简单洗漱后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