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锋芒
秋意隐面上表示不屑,心中却隐隐有些期待,那峡谷里可还有什么稀奇药材没有?到时候可得仔细去寻上一寻。 贺十一就更加期待了,花花草草的她倒还好,主要是好奇师公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既是师父的义父,那么师父的爹娘呢? 便是怀着这样的期待,由师父指路,马车一路沿着蜿蜒的山道行驶,行出了很远的距离,越来越偏远,日头渐渐西斜,白云染成朵朵红霞。 前方群山巍峨壮丽,层峦耸翠,云雾缠绕,待行到近前却是一条绿江横在眼前,江道一旁葱葱郁郁一大片竹林,杉木。 “咦,无忧谷在哪儿呢?”贺十一收了鞭子停了车,满目疑惑。 “渡江。”贺景萧回答得十分简洁,随即将马车里的东西悉数搬了下来。 秋意隐紧随其后。 “可是这里连个船家也没有,也没有木舟怎么过江?” 贺十一挠着脑袋瓜困惑道。 贺景萧放下从车中搬下的东西,将下巴一抬,视线投向那边的葱郁竹林中,说:“你果然是笨到家,不会想办法吗?” “哈?”贺十一撅着小嘴很不满师父的斥责,随他视线望去,喃喃道:“师父该不会是想自己砍下竹子渡过去吧?” “不然呢?”贺景萧斜看她一眼,勾唇,反手缓缓拔出血冥剑,剑身泛着森冷寒光,吓得贺十一小心肝颤了颤,“喂喂!师父你不会是要用这把稀世宝剑去劈竹子吧?” 贺景萧看也不看她,“难道你要用手折?” 贺十一:“呵呵……师父想多了,我没那么大能耐。” “那就别废话。” 贺景萧话音一落,已疾步往竹林子奔去,衣衫飞扬,他挥剑手起刀落,动作干脆利落,接着数株竹子喀喀喀嘎吱声响,已经从底部被利剑斩断。 竹子失去连接支撑,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接着近数倒入地面,发出一干哗哗的竹叶声响。 贺十一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这剑不用来杀人用来砍竹子才是最漂亮。可是师父从前明明说过,只要这剑出鞘必要饮鲜血的,这下虽然砍了竹子但并未沾血,莫非师父此前说那句话是吹牛的? 贺景萧在收回血冥剑前,当然没忘记让他的剑沾沾血腥味,由斩断竹子发起的声响很快惊起杉木林中的鸟雀,纷纷扑腾着身子在唧唧喳喳鸟叫声中飞远。 贺景萧便是瞅准此时,腾身跃起挥剑朝着右上方斜斜刺去,出手果断,剑气如虹。 吱!只听几声鸟类尖声惨叫响起,接着便从林子上空重重落下三两只灰麻的山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面上。 血冥剑一沾上鲜血,血色很快吸收入剑身,随后剑身更显锃亮森寒,透着阴冷之气。 一旁的秋意隐紧紧盯着他后背的血冥剑,产生nongnong好奇,这把剑很邪乎。 贺景萧将刺伤的两只山雀用剑挑起抛到贺十一方向,道:“十一,正好带给义父做下酒菜。” 贺十一被他刚刚那剑吸血的一幕给惊到了,果然师父并没有说谎!那剑真是要饮血的!幸亏从前再是好奇也没胆子去试着拔一拔,不然那不是找死么! 想至此,她暗呼一口气,连忙上前弯腰将地上山雀拾起,看到山雀身上锋利齐整的剑伤,皱了皱杨柳眉,手上还能感觉到雀身上带着的温热气。 保持着凝视的姿势半晌,她终于开口,“师父,这三只山雀身上这么点rou够塞牙缝么?” 秋意隐凤目抽了抽:“……”还以为她在可怜这些动物呢,毕竟姑娘家心时常莫名其妙的软,比如什么不要吃兔兔,兔兔好可怜之类的。看来是他想多了,贺十一这个姑娘与别不同。 贺景萧了解徒弟德行,淡然道:“不够啊?” 贺十一连忙点头,“不够不够。” 贺景萧往林子上方看看,“那你再弄两只下来。” 贺十一忍住不炸毛,“……师父果然会开玩笑,呵呵。”耍她玩呢!她要是什么都会还要师父做什么?! “十一姑娘,我帮你抓!”秋意隐一脸厌恶的瞪一眼贺景萧,转脸对着贺十一爽朗笑道。 “好啊!小黑兄最厉害了!” 秋意隐得了夸赞,凤目微挑,笑得更是如春风拂面,“不过这附近的鸟雀都被惊走了,只有林中更深处才会有,十一姑娘等我哦!” 说着,顷刻,身姿展开,足尖轻点,往杉木林深处掠去。 贺十一见他黑色身影消失在远处,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连忙跑到贺景萧身边,说道:“师父,秋意隐会不会趁此机会跑了?” 贺景萧收回远处视线,十分淡然道:“别担心,他若真要逃,是逃不开六月的耳目的。” “是吗?那就好。”贺十一暗暗舒一口气,为了这一万两,她还真是时时刻刻不紧张着,cao碎了心呐!
真是应了前人的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片刻的功夫,一身黑衣的少年一手各活捉两只山雀回来,带着爽朗的笑意。 贺十一见他回来了甚是激动,看来小黑兄是个讲信用的人! “你真厉害!”她由衷赞叹。 “谢谢。”秋意隐看也不看贺景萧,直接走到贺十一跟前说道:“给,十一姑娘,它们都是活的,你拿个袋子装起来。” “好,你等等!”贺十一忙回马车中搜罗袋子,将山雀全部装了进去,看着鼓鼓囊囊的布袋子的活物扑腾,很是开心。 “等我晚上烧给你吃,你就知道多么美味。” “是吗?拭目以待。” 贺景萧冷眼扫他们几眼,面上无甚变化。只拿剑斩落杂七杂八的竹叶细枝,修整得差不多了,才朝那边杵着聊得甚开心的两人喊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帮忙!等等,十一,你将马车上的一卷绳子拿过来!” 说着他很快收剑入鞘,将血冥剑的锋芒没入剑鞘。 “绳子哦!好的!”贺十一应声去拿,她刚刚看到车厢木榻下的确放着一捆绳子,想来师父是早就预备好了的。 秋意隐虽然被他这么吩咐很不满,但觉得做竹筏子貌似有趣得紧,于是倒没怎么迟疑就过去了。 三人齐心协力,将几根竹子倒也制成了一个简陋的长竹筏。 贺景萧与秋意隐一齐抬着将竹筏丢下江面,贺十一忍不住拍着巴掌,赞道:“师父果然厉害,这么着就能渡江了。” 贺景萧一挥袖,“别拍马屁,快去将马车系好,返回时还要用到的。” “好好好,我这便去。” 贺十一听吩咐将马绳子系在江边一棵粗壮的杉树上,又替它卸掉了套在身上连接车厢的绳套,她抬手轻拍了拍马的脑袋,笑着道:“小棕啊,这里有青草,又可以喝到江水,晚上山竹林里会很凉快的,你也赶了一天路好好休息吧。” 贺景萧:“……”这家伙又乱取名字了。 秋意隐:“……”小黑兄这名字果然不是个好名字! 贺十一安置好她口中的小棕后,便提着裙摆走向师父他们,“现在便上竹筏出发么?” “是,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