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情沉重再次遇见
她不喜欢他看她的笑，就像是最牵强时敷衍的微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让她心痛。为什么，偏偏最爱的人要放下曾经深爱的一切？ 她曾经的感觉被无数次的唤醒，又被无数次地熄灭，这感觉终究是最害人的。 过往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可是他为什么偏偏就是变了心？ 她哽咽着喝下杯中的这酒，心中无数的苦楚竟无语凝噎，都说爱是一种信念，可是这个时候，她想问那个人：是否曾经，你真的放下了？ “温玉，朕听说你最近新练了一支舞，是否要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给各位使节欣赏一番？”他的话不合时宜地响起。 她眼中的泪不经意滑落，却不想被他察觉，起身回答：“是。” 她不想再多说只言片语，衣裙却被皇兄拉住，他没说话，只是向她点了点头，像是在给她勇气。 他松了手，这样的动作被长长的桌子给挡住，不曾被人看见，只是在两人的心间更添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收起了刚刚的眼泪，走过他的身边，似乎感觉，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一番，说不清是喜是悲，也说不清会是怎样的表情，可那一刻，她竟感觉自己是幸福的。 “温玉不才，给各位献丑了。” 一个微施粉泽的女子款款而来，暗香袭人，着一身的白衣，带着白纱，看不清面容，看这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却的确是个美人。 那双眼千朝回盼，万载流芳，似是看得透过往和未来，想必定有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之容。 白纱女子和着乐府新编的歌曲翩翩起舞。 这舞姿灵动、飘逸、清雅。灵动得初春在枝丫间低鸣的鹊儿，飘逸得犹如漫天轻盈的柳絮，清雅得就像莲花池中最白皙清透的那一株。她用她的长眉、妙目、柔荑、柳腰；用她髻上的素梅、腰间的绸带；用她细碎的舞步、繁响的银铃，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出了歌中的诗句。 只听有人轻轻在吟唱……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她以一个左旋，停止在了舞台中央。 一时间，不管是台上的人，还是台下的人都望的呆滞了，却没有人敢鼓掌，怕是会亵渎了这美好的场景。 苏阳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边上侍卫的口水早已流出来；而青阳谨举着的杯子停在了嘴边，望着那此刻遥远不可及的面容，嘴角浮现了浅浅的笑意。 一阵风，带着淡粉色的花瓣，吹来。 白色的面纱被吹走，温玉朝着不知何处嫣然巧笑。 面纱下的女子向诸位福了个身，款款地又朝着那高台走去，似乎是那遥不可及的凌波仙子，在那步步生莲的步伐里，不知是谁先带头鼓起掌来。 一时间掌声雷动，叫好声一片高过一片。 她刚刚坐下，还有些心有余悸，刚刚一舞已是她所练最好之舞，她似乎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 “幸苦你了。”皇兄这样说道。 “我有些乏了，可否先回去？” 她本以为他会回绝，以为这宴会，毕竟主人公应该是她，没想到，他却一口爽快地答应了。 “朕允了。” “温玉有些乏了，便不再陪诸位了，还望见谅。”她说完这句，便转身就走。 席上的人都不禁有些哑然，却还仿佛都在细细回想温玉刚刚那一舞。 …… 刚刚换完衣服，走到外边，宴会上没有什么人偷偷溜出来，这里的僻静和刚刚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人走在这长长的宫墙边，心里感到无限地凄凉。 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在喊自己：“小玉！” 她习惯性转过头去，看到的是那天的那个男子，他今天穿的是一身华服，不似平常的锦缎，那双明亮的眸子就这么远远地望着她。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竟然心里不断有种力量驱使她走过去。 “找我有事？” 她和他，像是不谋而同，一步一步向对方走去。 “无事，只是看见你了，便想叫叫你。”他的笑容不似初见时那样冷酷无情，反倒是充满了温暖。 不知是谁走得多了，他们在一处停了下来。 今日，她突然想和这个不明不白的男子聊聊，在这一望无际，像是被囚禁的宫墙里，竟然有这么一个人还在那样地担忧她。 “可是，我今天没有带玉佩，没办法还你。”她摸了摸口袋，却有些庆幸。 他今天似乎很不走心，问道：“什么？” “没什么。你怎么在这里？” 他手里的提着一盏八角宫灯，这红色的小小的微光，就这样为他们照亮眼前的道路。她心里一暖，能够有人陪着自己走这一段，就算是一个不相熟的人，也那么感动。 他向她淡淡一笑：“等你。” “为什么？”她以为他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才会选择在这里等她。“我……”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他却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似前几次一般洪亮，许是有些着凉了。“我是想，也许在这里能找到你，我便来了。” “还没知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宫女呢？”他的下一句话却就这样打消了她的顾虑。 原来他竟还没有看出来，她心里一时觉得好笑。 “我……我才不告诉你呢。” “小玉！” “还不知道你的名姓呢？公子。”她客客气气地叫了声公子，也是她第一次仔细认真地看着她身前的这位男子。 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此刻正望着自己，那眼神中饱含的，不知是否是真情，他的嘴唇向上翘起，像是在微笑。 “我……我叫……”他有些犹豫，这也让她有些奇怪，“我叫王合。” “还真是个奇怪的名字。”她在大脑里快速地回想了一下，朝廷里的重臣的公子似乎没有这个名字。 “奇怪么？哪比得上你这个机灵的小宫女呢？” 他还真是没有怀疑她的身份。 ”今天你倒是温和不少了。“他的手又不知好歹地抚上了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