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过继心爱女
刘文英着急得赶忙往她的手上硬塞。 洪菊花不但不接，反而以武功的手法，好像是让身的样子，将英姐轻轻一车，使英姐不知不觉地转了一百八十度。几乎同时挣脱英姐的手；含笑说：“我要赶快去生产良药！”就一个麻利的轻功动作，闪身出了门外。 刘文英丝毫不懂武功的奥妙，竟然没有感到是被老嫂嫂转了一下身子。车过来才看见老嫂嫂已经走了。急忙追赶出门，一边追一边喊：“你，你……我决不要你的礼物！给你放着！你吃了饭再走哇。” 老嫂嫂走得那么快，根本不像老人的样子。洪菊花边走边道：“我是雇渔船，绕道过江来的。时间久了，怕被官家发现，将船没收掉。尤其重要的是：我得赶快去准备药……”说着就走远了。 刘文英情知自己追赶不上她，只得站住。高声：“恕不远送……” 洪菊花边走边回头：“您快去用药呀！您给乡亲们讲：感冒脑膜炎并非疑难杂症，能医治好！千方百计坚持到明天上午，又有药送来。” 刘文英看着老嫂嫂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还站着愣了好一阵，才十分内疚地关好小院门。回到桌前，将重重的蓝布体放在桌上。那黄色信封在桌面上放着，甚为显眼。信手拿起来，抽出内容一看：有两页信笺，一个存折，一个地契和地权移交凭据。不禁顿时心脏突突急跳。 信笺上的字，是正宗的手写隶体，清洁秀丽，甚是顺眼。 刘文英心声：“我就像出卖了可爱的女儿坚贞一样，心情十分难受，痛苦至极。我无能为力医治，死了五个亲人。我应该被雷霆劈死，该被五马分尸。如果按讲迷信的说词；我死后我应该入十八层地狱。但还是应该把信看完……”看信。 明月之母——我的亲家母：万安！ 我十分希望：您的女儿黎明月，成为我的义女。无论是否成功，我都要送一份见面礼。但我不知送什么才适用、送多少才恰当。所以就先带点“手信”，聊表寸心。 第一、四十亩保水田。附地契和移交凭证。 第二、以您名字：刘文英，在“菊记”公益钱庄，储蓄一万块银元，您可随取随用。 第三、布包的银元一千块，为明月零花钱。 以上这些，对有的人来说，可算是整数了。对我来说，已经这样年纪了，这分心意，留与您和后辈。亲家您不要客气，放心用就是了。 此外，您的女儿们当童工，太苦了。 我评定：您家后山上，陈家田坝的龙潭水，含有多种矿物质和有机元素，酿造的高粱酒，很好。 我建议您：投资二、三千块，租“川主庙”厢房，请高级酿酒师邓廷焕指导，自办作坊，酿酒。 酒我为您全部包销。 这样，女儿们的工作问题也解决了。 另外，四十亩田，我觉得不必都种粮食，够交税及自食就行了。 应划出一部份，种经济作物（如甘蔗、油菜、棉花、芝麻、花生、烟叶、药材、西瓜等等），种一些市场稀有的菜类作物（黄花、木耳、蘑菇、鸡棕之类）。 与邻交界田埂上的桑树，和多年生的优质棉花树，不仅应保护好，而且应施肥培植。可以养蚕…… 您是务农高手，我是胡打乱说。您我姐妹，来日方长。祝 全家安好！ 您的亲家手印 敬请将此信长期保存。 即日 洪菊花工作室。 洪菊花写这封信之前，对洪金兰道：“今上午饭庄旅客说：‘华堂镇在传染感冒脑膜炎。有几家都死光了。最后一个死之前，就放火，连自己也烧了。政府居然不管。’好惨！” 风雅侠手势：“这个蒋家腐败的政府，不管人民死活。我们管！” 洪菊花：“是！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得拯救乡亲们。不过，不能让乡亲知道是我们相助，所以我要化装成娄张氏模样；先配制十几剂特效药带去，看看情况。” 风雅侠：“赶快行动！您去看情况；我组织药。” 洪菊花：“是！再就是：我在公益小学发现学生黎明月，很像我童年模样，是英姐的第五女。” 风雅侠点头：“我看过她的面貌，很像您少女时候。但同模样的人有的是啊！人们说，赵瑞芳就有点像我。只不过她个子比我高多了。” 洪菊花：“哈哈。我想认黎明月为干女儿。” 风雅侠：“我也这样想过。您带点礼物去吧。” 洪菊花：“唔。不过，英姐有个顽强而高尚的品格：宁肯自己倾家荡产助人，却不要任何回报；也决不收受任何人礼物和明赠暗送。” 风雅侠手势：“也是。娄张氏要用金钱认义女，未遂。根本原因在于：英嬢嬢是洁身自好、‘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钧’的典范。” 洪菊花：“是啊！” 洪金兰手语：“您多年没有跟英嬢嬢相聚了，不能两手空空去见。礼，不能不送。可是，有个情况我得告诉您——我在华堂，同英嬢嬢‘检验修复菩萨头质量’时，发觉：英嬢嬢恨您。” 洪菊花比划：“是啊！那是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有的情况您可能不知道：由于当年刘、洪、黎三家邻居，英姐大我四岁，情同姐妹。幼儿时，也不知英姐对我小菊咡，抱过多少次，背过多少次，陪读过多少次和嬉戏玩耍过多少次。两小无猜，亲密无间，唇亡齿寒。” 洪金兰手语：“您受英嬢嬢潜移默化，目耳擩染，性格爱好有许多近似她。” 洪菊花比划：“但是，我因深受较富裕家庭的教育和遗传基因，受父母和两兄长的影响，在性格和爱好方面，又与英姐有不少差异。因而渐渐懂事以后，常常因某些观点、看法不同而激烈争论，以致吵架。但越争吵，我俩的感情越是亲如骨rou。没有我，她的魂就掉了。直到我十一岁，家庭迁居阳城。” 洪金兰手语：“就因你突然离走，英嬢嬢嘴上没说；黎叔讲，她极怄气。” 洪菊花比划：“唉！离走那一天，大哥突然叫我：‘赶快去选一匹自己喜欢骑的马，同马帮一起走（迁居）！’当时英姐在‘大官山’写碑文，我来不及去见她，因而不辞而别。” 洪金兰手语：“黎叔说：就那件事，英嬢嬢气得多月没有睡好觉；一提起菊花，就有说不出的难受。从那时起，就拒绝再见您。” 洪菊花比划：“是啊！长大后我几次去她家探望；英姐或是躲避；或是出走；或是见面也装不认识，冷冰冰各自走开，不与我交谈。” 洪金兰手语：“可能是随着女儿们的成长，英嬢嬢慢慢消失了怄气；但‘爱变成恨’的无名怒火，像活火山似的，储藏在心，就可能一触即发。所以，这次您去见她，就该先作自我检讨。” 洪菊花比划：“前几次我都作过检讨的；但英姐怄气不减。所以这次，我得化装成娄张氏；以娄张氏的名誉，献药、认干女，送手信（礼物）。” 洪金兰手语：“就怕英嬢嬢识破您庐山真面目，反而弄巧成拙。” 洪菊花比划：“我们的化装技术高妙，等她认出时，事情都办好了。” 风雅侠：“我还是觉得不妥。” 洪菊花：“我也认为不妥。但是，搜索苦肠计难出，只有这样一试了。我为难的是：送礼。我们现在有上亿银元的实力，送她一千万吧？好！送一千万……” 风雅侠：“吁！不忙，娄张氏仅有三千块银元的家当，怎能送得起一千万，这会吓英嬢嬢一大跳。” 洪菊花：“哦！” 洪金兰手语：“而且，按照金江‘礼轻仁义重’的习惯，礼太大了，有‘劫国、盗富、发横财而转移财产、销赃’之嫌。或者认为你是用钱买人……” 洪菊花比划：“说得是！我不能拾得其反；也不能使英姐认为我庸俗低级。总之，送礼要送得恰如其分。先送两、三万试试看。” 洪金兰手语：“不能都是银元，要送一部分英嬢嬢最需要和最想往的实物。过去她最想往的是土地；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呢？我认为仍然是土地。” 洪菊花比划：“对！土地！在送礼的同时，我要用信的形式，写个说明。” 洪金兰手语：“英嬢嬢讨厌客套话和‘绕山绕水’；喜欢单刀直入。” 洪菊花比划：“这样：信的前部分，表明我的真心实意；用后部分，冲淡‘送礼’。极力使英姐感到：这确实是出于善良的、知己人的好心肠；从而乐意接受这个小意思。” 洪金兰手语：“去办完事后，顺便看看华堂各大庙，被盗砍的玉石菩萨脑袋，修复的质量如何。您是文物鉴赏家，看看有没有破绽。” . 刘文英看完信，抽了一口气，久久不能做声。心中升起惭愧的、自暴自弃的乌云。自忖：“她是妇女，我也是妇女。而且，我还是众所周知、所谓有才识的典型妇女。可是多少年来，青春都消耗在孝敬公婆，体贴丈夫，养育儿女上。当然，无可非议，这些事应该做。但是，一辈子‘就事论事’，‘就吃论吃’。教育出来的孩子，也只是棋盘上的棋子。即便最聪明、能千变万化，也离不开棋盘的那么小的一块地。所以世世代代，在穷圈子里转。 一遇天灾人祸，就束手无策，全家遭殃。 唉！这位嫂嫂想的，可就不同了。她是多么的热心处世啊！好吧！地，待会我细看一下地契再说。钱吗？以后必须还她。眼下因为华堂多少乡亲正急用。就即使算我卖女儿的钱；只要能周济大伙，我也认了。作坊的事，以后再说。 就看嫂嫂的特效药如何？赶快下锅。再考虑嫂嫂的各项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