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2 章、顽固武泰斗
狼鸷鸟好不容易才看完信，阴了一会儿，才说：“和福您明白：我从来没有得到李绿婵的好感和表扬，更不要说夸奖了。这信中的颂扬之词，显然是讥讽！什么我‘不计较个人得失’……嗯嗯！若是她把我庄园占领了，我也不计较？” 和福摇头：“她何曾占领您的庄园啊！您曾经说：她给您设计的防卫堡垒，既坚固，雷打不入，又互相有机配合。特别理想！” 狼鸷鸟：“这……”愤慨道：“但是您看她这信：什么我有容人之量，惠民之德，爱生之性，诲众之才。这显然是花腔之笔，惺惺作态！嗯！嗯！小胆胆（小布点）！我又没有哪里惹着你！你何必如此嘲笑人……若不是你给我乌龙潭台地的防御工事，设计得那么好，我就决不容许你存在……” 和福不以为然说：“您若是没有量、德、性、才，怎么堪称九头鸟？怎能当和福教父，怎么会成为铁梁马头们的‘马首是瞻’呀？” 狼鸷鸟：“这……这……不得不承认：这倒也是……” 和福公允说：“七妹心如清泉，言无不尽，是出于内心。” 狼鸷鸟肝火很旺，极不耐烦道：“怎见得？” 和福评价：“七妹品行，炉火纯青，天真无邪，对人坦诚。素来不苟言笑。如若语言刚正有刺，也是用心良苦好意。她曾受教于您，怎敢奚落长辈？她给您设计建筑的地堡群，您真是十分满意，赞不绝口的嘛。” 狼鸷鸟：“唔，这么说，她倒真是赤子好心了？可是她的许多话，把娄招妹说得跟真的红军一模一样！”又由不得怒火陡升。 和福：“红军北上抗击侵略者，沿途不拿民众一针一线，不扰贫富，人人拥护爱戴；是民族英雄。全国民众和各阶层，都心向红军。连大凉山彝族头领晓月丹，也和红军结盟的呀！您怎么反对起红军来了？” 狼鸷鸟：“红军抗击外敌入侵，我也曾五体投地崇拜。但后来得知：红军是新派，到时候，总是要‘均贫富，除异教’的！”越说越咬牙切齿。 和福：“唉！”摇摇头，说：“您曾教诲：爱国为尊，独善其身，与世无争，安宁一生，乃佛门僧侣之要旨，之指南，之福……” 狼鸷鸟：“可是，什么事都有限度！”挺身站将起来，要爆发心中激怒。但瞅见孔雀胆平静、慈祥、国琛和睿智的面容；由不得自己的心，像射箭被铁板挡了一下似的，打了一个转折。极力立即冷静下来，镇定地暗说：“我现在是利用、cao纵她的时期，不可刺伤了她的心……” 和福心声：“我蒙受教父教授多年，非常清楚教父的特点： 狼鸷鸟曾对和福说：“我现年六十岁超三月，满了一个甲子，但我不举办大寿。办大寿是地主土老财提倡的攒钱板眼。我武功已登峰造极，单等办泰斗大典！” 和福打量教父：中等身材练成了钢筋铁骨似的坚实，一幅油黑的马蹄形脸，竟然尚无皱纹，像鹰一般犀利的目光，时时显露出精力充沛过剩和刚毅的气度。 他个性也跟他的身体一样既坚硬又柔韧，能够在极为愤怒之时陡然转为平静，即使自己心爱的妻子被谁杀了，若是出于某种需要，也可由极度悲痛转变为极度欢喜。他曾由最高的祖师宝座，被贬为最下等的奴隶。因为凭武功救过我（和福），又被复位为祖师，成了铁梁有名的能屈能伸，能上能下，能反能正的“大丈夫”。他曾经立誓：‘把仅有的一儿一女，培养成为盖世英雄’。但不知为什么，越教育，两个小东西越不争气。银心只喜欢他恶毒手段；“但就是这种手段，我也不按他的学。”铁心，开初喜欢他的金钱，去中坝市场，胡乱买吃的玩的东西。但又不愿意学他那一套继承财产的复杂本领。狼铁心被狼鸷鸟的“黄金棍子出好人”抽打了几次。狼铁心十分怄气：“我连钱财也不妄想了。各自放荡不羁，越打我，我越变为‘不成器的老油条’。” 狼鸷鸟眼看“二心”是如此状况，不禁渐渐心灰意冷，怨天尤人。 和福继续心声：“他就更希望倍加巩固几千年来雷打不变的奴隶制。也就渐渐滋长了一种对奴隶、对异己极为凶残；对上司、对强者极为依顺；对事物，对观念极为偏见固执；对学识，对武功既追求又不愿真传的多面性情。” 狼鸷鸟此时，对惟一可以寄予希望并引以为荣的弟子孔雀胆，以既爱怜又规劝的口吻,说：“和福您想想,如果任随李绿婵、娄招妹她们肆无忌惮下去，铁梁几千年来的奴隶制根基，怎能巩固？红军不信神；倘若他们的势力在铁梁形成，怎能容许寺院存在？” 性格温存的孔雀胆，深情道：“教父啊！红军路过铁梁河时，为拯救困在河心的僧人，先后牺牲了三位勇士，不是被铁梁广为传颂么？” 狼鸷鸟不得不承认：“虽然如此，可是……谁知道他们居心何在？” 和福：“我认为：舍命相救，决不是口是心非，而是伟大的人性。” 狼鸷鸟：“那也不见得，事情是复杂的啊！您要多思多想才是。” 和福：“我以为，我们不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宽容大度是我佛之本。至于‘娄李二姝丽’，倘若胆敢摇撼铁梁基础：奴隶制；试想，您、我武功，犹有雄师——铁梁各家‘武霸枭雄’，焉有束手待毙之理？” 狼鸷鸟：“当然，决不会束手就擒，自待灭亡！我只是考虑得远一点。” 和福：“常言：‘能者无虑，虑者无能’。当年您叱咤风云，无畏一切，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剿灭奴隶大起义数万之众。才华、精力皆游刃有余。那南梁虽然天险阻隔，但我看来，仅仅是孤立无援的弹丸之地，不堪一击，忧虑他作甚？把军队撤掉，叫马头们回去吧！” 狼鸷鸟吃惊：“您这是麻痹思想！我常说：‘没有远虑，必生近忧’。为了防患于未然，先将南梁地区严格封锁起来，看看情况，十分必要！所以不能撤！如果一撤，倘若南梁反扑；我们再要招集众马头兵勇，就困难了！” 和福理直气壮说：“大家共同推举我为王。我一声令下，消灭入侵者！谁敢不动，则重罚，焉有不听之理！” 狼鸷鸟：“当然，军令如山。”暗道：“我总是有理由的！”说：“不过,李绿婵信中言道：娄招妹要来觐拜和福。她是初上铁梁，又没有事先来禀报，更没有像她妈那样，自觉携礼物来觐拜和福，自然应该按照老规矩：由和福您定出‘文觐拜’或是‘武觐拜’。” 和福不禁踌躇暗忖：“如果文拜，就要从山下‘石门坎’起，不间断地一步一拜，拜到山顶大雄宝殿。年年都有人把我当成‘活佛’这样拜。娄招妹若体质弱，纵然‘百步一拜’，也够累的……况且，她既然已经凭武力收复了南梁，又有众多英雄保驾，也不应该屈服于长坡。若是能凭武功通过道道难关，犹可显显英雄本色、女性气概，也可以服众。以后各家马头就会对她刮目相看，甚至亲近了。” 狼鸷鸟诱导：“如果她是真是菊派，就不应该文拜。” 和福：“我也想看看她的武功。马头们势必也跃跃欲试她的能力。就让她‘武拜’，显显本领。我们也好扩大视野，开开眼界。” 狼鸷鸟就希望和福说“武拜”这一句话，心中叫了一声：“好！”切齿地暗道：“既然允许先将南梁包围起来，再叫：娄招妹武见孔雀胆。太好了！娄招妹，我非叫你变成‘娄招祸、娄招死、娄招魂’不可！” 娄招妹提出：“必须撤除包围南梁的兵马，不再打仗，铁梁奴隶主们不再敌视南梁了，才能‘文拜’或者‘武拜’。” 狼鸷鸟不但不撤兵，反而增兵和不懈地加强进攻。 …… 多月后。郎迎新凌晨就起床，盥洗、早餐；带了备用物；出门去执行新任务。 南梁北部边界外，一公里多远、驼峰崖腰上的“岩坪”。有一座观音庙，依崖而建。远望翘檐飞廓，绿瓦红壁，甚是壮观。狼鸷鸟的司令部，设在庙内。 狼鸷鸟有个习惯：要喝了早茶，才进行练功。 此时天刚放亮，狼鸷鸟穿着一套黑色练功服，坐在茶室，边喝“盖碗茶”，边暗道：“已经打了这么久，派进去暗杀的高手，侦探的能人，都如像‘灯蛾扑火，有去无回’。怎么办？现在进不能进，退不愿退。我倒像苍蝇一样，被南梁蛛网粘住了。常见‘嗡嗡嗡’的飞机，进出南梁境内，肯定是运输什么。啊！可能是军匪帮，运送部队，支持南梁！我得将这个断想加肯定，大肆宣传，借以煽动奴隶主们，赌咒发誓‘踏平南梁、瓜分南梁’……” 忽然，几个大娃子，尾随着身穿十分干净的草绿色“战服”女子，走了进来。 狼鸷鸟定睛一看，不是别人，而是长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美丽，自己非常悬念的心肝宝贝女儿：千秋万代金银心。登时如获至宝。禁不住高声： “银心哪！是您……”连忙迎着女儿走了过去。 郎迎新：“爹……”欢欣地走到爹跟前，乐滋滋说：“爹，女儿我来看望您！您身体好吧？”说着就极为亲切地握住狼鸷鸟的手。感觉他的手硬梆梆如像木头。 狼鸷鸟感觉女儿的手多么柔和温暖（郎迎新平时做活都戴着手套，所以手心没有茧疤），同时说：“还好！还好……您呢？身体怎么样？心情好不好？您不是在南梁坐牢吗？是越狱成功，逃出来的吧？” 郎迎新乐：“爹！您一连串提这么多问。我一个一个地回答。您的情况，女儿我全部都知道；女儿我的情况，您却一点也不晓得……” 狼鸷鸟激动：“是啊！坐下说！坐下说：先把您在南梁，受了哪些折磨，被打了多少次，伤势怎么样？详详细细告诉我！”一边挥手示意：其它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