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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8 章、复仇康建华

    康建华僵硬地跪着,失了灵感,忘了生死,只有“拼命”、“报仇”的雷霆在心中呼啸。打算安葬父亲遗体后,就去向仇敌讨血债,不要命地与刽子手血战到底。故而不愿因自己复仇拼命连累别人;就连居民们关切地多次询问姓甚名谁,从何处来,也不愿吐诉。仅仅从衣袋取出通知,给了为他擦泪水的中年大汉马明义。泣不成声说:“多谢贞老。”

    马明义(马国秀的父亲)看了一下通知,又还给康建华。深情地低声:“正义帮助您。民众是您的基础力量和依靠。您就在这里住下吧。”说着,扶起康建华坐在灵柩旁。《马明义》挺身率领民抗饥,谴责匪首遭水罹。加入先锋游击队,立下丰功模范齐。

    康建华紧咬了一下嘴唇,悲愤说:“请问大哥,咋能找到残害我父的凶手?”

    马明义心情沉重,同仇敌忾,叹道:“是军霸匪啊!”

    康建华眼里顿时怒火燃烧,双手拳头捏成铁锤一般,牙齿一咬,发出“格”一声响,从牙缝咬出一句誓言:“非杀绝不可!”

    马明义心中随即产生共鸣的回声。看着康建华痉挛的牙关,怒火的眼睛,捏紧的拳头;看着他如铁柱也似健壮的身体。只觉得他像一支在强弓上辐射深仇大恨的箭。这“仇箭”显然知:极为凶恶狠毒的军霸匪,多么强大。但他决然地表露出要孤注一掷,决死一拼的气概。不禁关注地点了点头,介绍:“几个匪军,吃烧鸭摊贩左六指的‘香酥鸭’,不给钱,反而踢翻烧鸭摊,殴打左六指。您父亲路见不平,进行劝告。恼羞成怒的霸匪军,用枪扫射。市民们抢救你父亲。您父亲断断续续地说:‘我叫康文松……建华儿在……老川……国泰金工厂……’没说完,就离别了阳世……”

    康建华悲愤地惨痛叫一声:“爹!”忍不住切齿一拳,有如雷击匪军的头,打击在支撑灵柩的板凳角上,“嚓”的一声。

    板凳一角像匪军的脑袋,被斩断颈子,落了下去。

    ……

    翌日一早,康建华诚请市民,将灵柩抬到金牛山坟场安葬之后,便磕头感谢和告别。但从昨夜何时起,就没有见马明义,也无心问明白。接着进入市区,沿着肮脏狼藉的街道,咬牙切齿地走着,要寻找匪军,决死拼命。

    谁知今晨,霸匪军一个大头目,在做深呼吸时,脑袋碰撞着一个飞驰的卵石,顿时呜呼哀哉。爪牙们在窝巢里举行集体大嚎丧,还没有来得及上市横冲直闯。

    康建华从宝良街,走至华阳道,过白云巷,绕翡翠公园,经小廓门到碧玉路,毫无所获,转了大半圈,惆怅恼恨地踱到斜街东段一场口。见庶民在此赶场,虽然人少,稀稀拉拉,但比起冷落萧条的市中心来,这就是闹市了。

    康建华纳闷不见匪军,正欲向人询问“军霸匪巢xue在哪里?”

    忽然场东面“砰”地一声枪响,闹市顿时鸦雀无声。在这万籁俱寂的当儿,只听那面一个干瘦狗叫似的、尖嗓子嘶吼起来:

    “闪开!闪开!闪开……”

    人们并没有看清楚什么事,只是习惯成自然的条件反射,便像躲避疯狗似的,买主们立即停下交易,慌忙四散隐匿。

    “康建华一看,正是民众深恶痛绝的‘蝗匪’。因服装是蝗虫色,人们就称‘蝗匪’,有些地方民众叫‘蝗虫军’。其实这里的‘蝗匪’,就像土匪。老百姓在厕所的墙上写着一首诗:《半殖民地半封建割据之军霸匪》独霸一方自称强,喽啰横行扰乱乡。民陷水火极痛恨,盼望铲除复兴邦。

    蝗虫们像抓刺客似的,手提着上刺刀的步枪,气势汹汹cao着零乱跑步,一下子涌进并不宽大的空场。

    长官陡然大吼:“立——定!”接着又嘶叫:“向左向右……转!”

    喽啰们顿时变成背靠背的两个排横队。长官又催命般一声咆哮:“端枪!弹上膛!”哗哗几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在场周慌乱收摊的人们。

    康建华走到距离蝗虫匪帮二、三十米的场外,忽见:

    一辆中吉普车开了过来,“吱”地一下,停在场东头的空地上。

    两个戴褐色眼镜的家伙,从车门钻了出来。那服装,显然是保镖。向场边正在收拾菜摊的两个妇女跑去……未必以为她们是刺客?

    那两妇女,正在手忙脚乱地将整齐码在地上的“卷心大白菜”,往箩筐里装。一个二十多岁,村妇模样;一个十七、八岁,学生打扮。她们兴许以为:皇匪军又要枪杀人。只见匪军扑来,赶忙拔腿逃避。可是还没有跑出几米,就被匪军抓住,往车上拖……

    康建华看清楚了:抓妇女的就是军霸匪!不禁浑身猛然一紧,从场外左边的一排矮树侧,如飞也似闪身到场东南边的矮墙后面,以墙为掩体;从后腰拔出手枪,扬起机头,全神贯注盯着正在强拉两女的匪军,心里轰隆作响,手枪照着一个匪军,瞄准耳门,“嘟”地一火……

    几乎同时,只见另一个匪军,军帽和脑瓜,随着另一声枪响,红的白的一齐喷起一、二米高。这一枪在康建华旁边发射。

    康建华本能侧眼一看:“咦!”开枪的是一个油黑脸膛的中年人。

    康建华来不及跟他打招呼。枪口转向吉普车上的匪军,就要射击。

    不料场外的四周,猛然响起无数的砰砰咔咔叭叭枪声,其势如晴天霹雳。

    康建华一眼瞥见:车上那个匪军,栽倒摔出车门外的地上。

    刚才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蝗匪”,东倒西歪,血rou飞溅。

    康建华惊奇地回视:就在自己两旁,竟然有许多身穿“普通民服”的人,正在向匪军,狠狠射击。其中一个魁梧男子汉正在用手枪点射,啊!他就是昨晚接通知的马明义。康建华自从离开金工厂以来,就决心只身孤影,跟仇敌拼个鱼死网破。此时突然见这么多人和自己歼击仇敌,心中不禁升起强烈的感激之情。要向“油黑脸”、马大哥倾倒跪拜。可是……

    油黑脸那剑锋似的目光,正在辐射凛然的仇恨,直视着场中。

    康建华心中一震,反而觉得跪拜,不足以报答他们同仇敌忾给予的力量和盛情。暗说:“那又怎么办?唔!大恩不言谢。待会再说!”

    一个排的“蝗匪”,和一个小组的“霸匪”,像被电击似的,突然死光,七倒八歪的尸体地躺在地上。

    开枪的人们涌入场中,收拾地上的枪械。将蹲着的两妇女扶了起来。

    马明义在康建华要跪拜这一刹那间,伸手携起康建华手腕,走到汽车跟前:“快上车,转移。”

    康建华未解心头之恨,也不明白转移之意。切齿说:“不杀光霸匪,我不走!倒是你们,快走……”话音未落,忽听:

    一个响亮的女高音在后面喊:“战友们!按第二方案行动。”

    康建华一看,是一个中高个子女成年,斜挂手枪,走了过来。

    女成年面含微笑,伸手拍了拍康建华肩膀,语气庄重:“勇敢来源于素质和技能。建华!您像先辈文松叔一样,不畏强敌,真是好青年!”

    康建华:“我……”本想说:“我不如爹。”还想说“我昨夜要拜见贞老。但谁都不知道,请问您知道吗?”但话未出口,就听:

    女成年和气说:“捅了马蜂窝不可停留,快上车。”说完转身,去和战友们一起,把炸坏的几只轻快枪、不便携带的两挺轻机枪、子弹箱等,塞在了车上。

    康建华问马明义:“请问马大哥,那位长辈,是不是‘贞老’先生?”

    马明义诚实地摇了摇头,一面对康建华道:“昨夜我就说了:‘我没有听说过贞老先生这称呼’。”一面将车上的三只轻快枪(霸匪军的遗物),拿了两只给分队长,剩下一只,打算留给康建华。

    康建华:“我要拜见贞老。敬请马大哥,帮我分析一下,在哪里能找到他?”

    马明义:“昨夜我就分析了。并帮您问遍了大家,都不晓得。”诚实地要求:“您上车呀!”

    康建华认真说:“感谢贞老,告诉我父亲不幸的消息。我要拜见他老人家。您们不知道,我去问别人。”说着就要离开。

    马明义手势别走。同时说:“‘贞老’,显然是化名。做了好事不说真姓名,这是品德高尚的表现。也有为了避免官府抓捕的麻烦;或者什么原因,而用化名。所以,您不可能问得到。”

    “贞老先生给我写信,是出于见义勇为的品行。即使他不愿吐露真实姓名,只要人在,我总会找到的!我感谢您们帮助。但是我不上车。倒是您们,快走吧!我走了!”康建华说完就动步。

    马明义拦住,说:“人海茫然,您去哪里找?况且,老百姓说‘阳城三匪’(霸匪、皇匪、土匪)横行霸道,兵荒马乱。您人生地不熟。如果碰到强拉壮丁,见您这样的青年,二话不说就要抓走的。”

    康建华:“抓我走啊!我求之不得!我要进入他们内部,为我父亲报仇!非把他们斩尽杀绝不可!我不连累你们,您走吧。”

    马明义:“这话您就见外了。我们的仇恨,是一样的啊!”

    康建华:“多谢你们拔刀相助,我没齿不忘……”

    马明义眼看时间窘迫,不禁着急说:“我们同仇敌忾,要继续行动,打击匪帮!但是现在得先转移。上车!”

    康建华决断地拒绝:“不上。”

    马明义:“你不愿坐车,同部队一起走也好……”

    康建华:“不!我哪里也不去,非找仇敌拼命不可!”

    马明义:“啊!硬拼呐?”顿时觉得自己有些急躁,缓了口气。

    康建华切齿说:“血债要敌血还!即使把他们斩尽杀绝,也不解我心头恨!”

    马明义nongnong的眉毛一皱,对康建华既赞许又着急。说:“就是消灭老鼠,抵抗野猪,赶走豺狼,也要有策略,何况是打击霸匪?盲目硬拼要上当。上车!转移到对我们有利的地方去。”

    康建华心里只有报仇雪恨,摇头说:“不。”

    近章品味:

    (一)

    人面铺成环形山,擂台搏斗群情欢。

    地对空打歼灭战,以牙还牙保民安。

    (二)

    惊闻噩耗肝肠摧,古城沉痛心伤悲。

    目睹匪军欺妇女,众怒复仇齐发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