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唯一的稻草
“阿托里斯来说说现在形势有多糟”白先生显然是个实践派，坐下后没有任何寒暄也没有客套什么，一进来就直奔主题。 坐在最外围的一个看上去有六十多岁的老教授吃力地把自己虚胖的腰身从椅子中抽出来，配上挂在下巴那常常的白胡子和那双小小的眼睛，看上去就像一只年迈的老海豹在挪动自己行动不便的屁股想找个舒服点的位置。 “现在的情况的确很糟，不，应该说糟透了。”阿托里斯擦里擦自己额头的汗水站起来说道。 这人正是学生部的负责人，阿托里斯教授，就是上次和杨雨辰联系的那位老教授，一直以来的在全世界范围内的招生都是他负责的，每一位学生进入费尔南德都是由他办理的，圆桌上那密密麻麻布这红点的地球全息图，每一个点都是代表出现执行人员无法解决的问题而发出的求助信号，这种情况从费尔南德创校从来没有发生过，可想而知他的压力有多大。 阿托里斯接着说道“今年居然有百分之八十的招生人员都向学院发出支援信号，他们都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的，这种信号只有在他们无法解决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时才会发出” “你说这些红点都是求助信号？”年迈的卡恩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的，卡恩教授，几乎派出去的所有教员和学生都向本部发出了求援信号，这就是这次请求校长们开启“旧日会议”的原因学院的本意只是让他们在外历练，毕竟他们只有在学院范围使用过天启，一直以来这样的安排只是让那些学生在招收学生的同时能够在离开学院的情况下熟悉自己的能力，但是如果生命的安全都不能保证，我希望能够尽快回收这些学生。”作为学生部主任学院里的每一个学生就像一份档案刻在他的脑中，他们的性格，爱好，特长和不擅长，阿托里斯比他们本人还清楚，作为一名教师他并不希望因为一次所谓的学术实践考核而让学生受到生命威胁。 “照你的说法他们都是你挑选出来的精英，到底是碰上的什么问题造成这么多的支援请求，谁在打我们的主意”那个叫做安妮的妖艳女子问道。 “无法确定，对我们进行干预的有波斯火祆教，意大利黑手党，卢森堡的哀森会，拜占庭新教，印度的婆罗门·····”阿托里斯在地球模型中圈出了几个红点出现频繁的区域。 “都是些明面上的小势力，但是同时针对我们就有点反常了” “这些区域我们已经有支援的教员前往，现在更大的问题是这里”阿托里斯把位面锁定在亚洲板块。 “出问题的是在这一块” “亚洲地区很好啊，这有什么问题。”随着哈里斯的话众人看着那个完全没有任何标识红点的亚洲板块。 兰妮娅发出一声长叹后说道“我更希望这里红点满布” “这些地区已经超出我们的掌控，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阿托里斯神色凝重。 “日本和韩国是所有小队里最顺利的，现在安全返回到学院的只有这两个小队，而中国，北京负责的教师是云龙，他最后一次和我通话时间是两天前的傍晚，现在已经失去联系，广东负责人卡沙克，最后联系时间是两天前的早晨，那时他正带着二十三名学生准备返回，和我核对入境的手续。” “现在所有的资料给我们的答案已经很清楚了，阿瓦隆里的布置路线和学生血统评级很可能暴露了”兰妮娅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可能真的遇到大危机了，这次的学生对学院对这个世界来说都太重要了” “白先生，阿瓦隆现在是谁在cao控。”一直没有说话的狩夜人向圆桌中央的男子问道。 白先生两指搓了搓眉头仿佛在思考。 “阿瓦隆现在没人cao控，由系统AI莫德雷德自行运作。” “哈？你说现在阿瓦隆是无主状态” “阿瓦隆处于无终端状态。” “白先生到底发生什么事”白先生的回答让所有人吃了一惊，问题从四面八方投来。 “是“他”出了什么意外吗”兰妮娅仿佛早就猜到了，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惊慌失措。 阿瓦隆是位于费尔南德学院的地下程序终端，“阿瓦隆”只是它的简称，它是一台全地球域联网可以调动所有计算机资源的超巨型程式计算机。它的开发过程和工作原理始终没有任何人知道，因为这台计算机是“他”独自完成，全世界只有一个，据说其使用的科技至少超越现在的科技一百年，费尔南德学生们的课程，考核，就餐，购物，一切的日常都与阿瓦隆紧密联系，最常用的就是阿瓦隆的语言编排系统，学院里的学生都是来自不同国家地区的人，他们的语言是无法交流，学院没有统一的语言标准，这正是因为阿瓦隆的存在，入学的每一个学生能够按照自己的需求在耳蜗内植入阿瓦隆芯片，芯片会自动演算语言给使用者回馈他想要的语言种类，完全消除了语言不同的障碍。 阿瓦隆的权限一共分为八个等级，平时学生和一般教师使用的是一级和二级权限，而这台超级电脑的作用除了为学生提供最便捷的服务，别忘了它本身作为超巨型计算机的演算能力，世界上每时每刻发生的大小新闻事宜都会被记录，还时刻保持着对学院网络的保护。如果说狩夜人是费尔南德的守护者，那么阿瓦隆就是费尔南德的管家。 一直以来阿瓦隆都是由那个没有名字的男人所cao作，而现在白先生却说阿瓦隆目前正处于自行运作的状态，即使是超级计算机，自我保护能力强到让人发指，但是那个男人不在就说明，即使在严密的保护也有被突破的可能。 “八年前“他”的身体出现了回光反应，在关闭了阿瓦隆最高权限后就进入了时界球自我封闭。”在场的都是费尔南德的核心成员，白先生并没有隐瞒，坦诚的说了出来，一开始说的遭透了，不仅是招生的被袭击，“他”的沉睡更是沉重的打击。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外忧加内患，没有比这更坏的了，这简直是台风还没来吹来，自己的房屋就已经被洪水冲走了，祸不单行啊。 “还有多久才能完成重塑？”兰妮娅问道。作为校长，考虑的自然比其他人要多，这自然包括了最坏的可能。 “至少十年”白先生答道。 “白先生，四年前日本神道的人曾经送来了一个巨大的朽木箱子，跳过了所有人的权限直接被带到地下，这事情被最高程度保密而且是由你全权负责，神道是否和这次阿瓦隆被入侵有关”狩夜人古井不波的眼神如利剑般向白先生插来，他并非怀疑白先生会对学院不利，而是性格使然，作为学院的狩夜人，他需要一个解释。 弥撒殿的气氛刹时变得有点紧张，狩夜人的疑问也正是众人的疑问。 白先生对于狩夜人的质问并不为意。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件事了，神道不可能对阿瓦隆进行入侵了”白先生淡淡地说着这个不算解释的解释。 “这是为什么，世上除了“他”之外有可能获得入侵最高权限外的就只有四个人了，神道的那一位就是其中一个。 “这次的针对我们的袭击只有日本和南韩的人员安全返回，难得不值得怀疑么” 小男孩校长站上凳子上盯着白先生说道，全场虽然都很想知道答案，但敢对白先生这么无礼全学院也只有他一个了，因为他也是校长之一，他有质疑的权利。 “神道和日本已经没有了和我们敌对的理由“白先生长叹了一口气似是缅怀着什么。 “神女已经去世了，至于那个箱子装的是什么，恕白某不能说”白先生依然没有生气，作为“他”的代言人这些事情有必要向他们解释清楚。 大厅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突然间坐在顺数第三个位置的穿着一身白色科研人员服的长发女子站了起来，其他人齐刷刷地看向她，这人眉宇间尽是温暖柔和的气息，姣好的容貌在这俗世显得格外出尘，只是现在的表情分外凝重。基本全校的学生都认识她，这全身散发着圣母般气质的就是医学系里任教药草识辨和紧急救治的艾尔莎教授。 “上海地区的芬里尔组发来紧急救援信号，并且在十分钟前有一段录音返回。”艾尔莎急促地说道。 全息投影的地球仪上一个红色的点在位于上海的位置不停的闪动，这是亚洲传来的第一个救援信号，他们迫切想知道在中国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