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梵卓尔亲王
古加雷斯拖着瓦诺兰走到已经变成废墟火焰也已经熄灭的别墅处，嘴里念了一连串的血族语，随着“咯”的一声，原本平整的土地忽然凹下，一个十平方米见宽的地方展开了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一级级阶梯延伸根本看不到黑暗的尽头。 “想不到这幼稚的浣熊也留有这么一手，方才就是靠着通道避开爆炸的吧”。兰妮娅说道。 一个领主给自己留一手这并不奇怪，只是选择在地下建筑据点的话无论是血族还是人类在加固扩建方面都是很大的工程，并且需要时常维护。 “不是的，中国地区南边的地堡主要都是我开拓的，大人有所不知，所有领主的居所无论地上是城堡还是茅屋，地下的空间都是统一规格由那个区域的外族管理建筑的，这里只会在存放藏品召开会议和接待上位或同位血族时才会用到，但其实更多的时候都是用来充当储存室，毕竟那十三位大人已经接近三千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领地了。”古加雷斯解释道。 随着两人走进阶梯，在地上的光亮逐渐消失不见时，两旁的墙壁随着两人的前进两旁灯台上的蜡烛无声燃起。 楼梯空间还算大，两人加拖着一头晕眩的巨兽仍然卓卓有余，就是长得有点吓人，兰妮娅预估下自己走的步数和步距，走了差不多有五百米，仍然没有到尽头，只能从逐渐变得稀薄的空气感觉到自己正在逐渐往地底接近。 “你们地堡建的可真深入，这种深度即使是二十枚洲际导弹也炸不到这里吧” “长老院标准是200吨级的氢弹下也能拖延三秒的逃走时间，地堡有着另一个出口通往外海” “200吨级的氢弹都已经把整个上海炸平，你觉得会发生这种事” “凡事皆有可能不是吗兰妮娅小姐，特别是在这个即将卷入风暴眼的世界。明天俄罗斯和美国开战也不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看来你们已经做好相应准备了”兰妮娅摸了摸墙壁说道“这里的氧气和水分含量很少” “是的，因为我们血族不需要氧气来维持身体机能运作，相信你也不需要” “还有多长” “大概还有三百多米左右吧” “你们血族还真喜欢这种阴暗的地下” “嘛，毕竟传说我们这个种族就是从阴暗肮脏的角落诞生的吧，不过我个人并不喜欢。” “你当然不会喜欢，你就应该呆在夏威夷的海滩喝着新鲜的椰子汁给一个个胸部饱满身材热辣的女郎擦防晒油，我说的没错吧，梵卓尔大公” 古加雷斯身体微怔，继续拖着瓦诺兰走在前面，兰妮娅面带微笑在后面跟着。 “呵呵呵，不愧是【止战魔女】”古加雷斯的身体传来一把完全不一样的男子声音，声音浑厚有力，并不苍老却无形中散发一种年代久远的痕迹。“呐，我们到了” 随着占据古加雷斯身体的男子话语，两人一兽来到了一扇巨大的铁门前，出奇的是大门并没有想象中的锈苔满布灰尘积压一层一层，相反，上面蝙蝠与荆棘交缠的雕塑栩栩如生，在两旁烛台微光的映射下显得恐怖又存在诡异的美感。 随着一声“咿呀”的开门声，地堡的大门被打开。 黑暗中忽然绽放出金碧辉煌，那是天花板那个巨大的琉璃吊灯和墙角里那数以百计的夜明珠互相辉映出的光芒，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远处墙角里还有一大堆如小山般的纯金制品，使得整个空间金碧辉煌起来。 祖母绿原石打磨而成的利剑，石碑般的蓝宝石，还有唐宋时期的字画，全部被当作垃圾般一堆一堆地摆放，随便一个博物馆的管理者或者考古学家看到绝对会和这里的主人拼命，这简直是暴殄天物，怎样败家都不可能把这些珍贵的藏品如此杂乱的积压在一起吧，这简直就是小孩子的玩具箱。 古加雷斯放下手中一直提着的那只兽爪，微微叹了口气，伸出手隔空把随地乱扔的各种宝物扫到一边，清出一片空地，随后从宝物堆里拉出一张三米宽的蓝宝石原石当桌子，找了片刻后又找了半米高左右的钻石原石作椅子拜访在中间。 这时古加雷斯才转过身来，把一直盖在头上的亚麻布拉到脑后，那本来苍白无血色普通欧洲男子鼻高嘴宽的脸，变成了一张亚洲人面孔的大叔脸，短密的络腮胡一直留到耳根，粗犷中带着威严的气场。身材也变得格外魁梧，原本宽大的亚麻布，现在在只能勉强掩盖他魁梧的身材。 面前这人正是掌管整个血族的密党十三长老之一，梵卓尔亲王，血族的真正意义上的统治者。 “我这种凭依转移理论上是不会被发现的，而且我有好好地模仿古加雷斯的身材气质，你是怎么知道的”梵卓尔亲王大笑着问道。 “怎么说呢，你身上隐约透着那股时间沉淀成沙的味道，这可是怎么都掩饰不了的” 兰妮娅同样面带微笑，十三长老亲自到访，原本她就没有打算和血族有太多的交集，找个领主打探情报已经是多此一举了，而对方竟然是长老亲临，足以看得出血族，至少是密党的尊重。“而且你的门徒面对我一直很拘谨” “哈哈哈，我倒是忘了这一点，不过兰妮娅校长，你也知道，越是强大的人就越谨慎，活的时间长了，就会变得更怕死，比如你”梵卓尔亲王深蓝色稍显浑浊的双眸中精明的神色表露无遗。 兰妮娅的微笑不可察觉地动摇了几分，既然被看穿了那就没有必要隐藏了。长袍遮掩下时刻紧绷的双手也放松下来，随即摇了摇头笑道。“果然和你们这些年化石一样的老怪物比起来，我还是太年轻了。” “感觉到氧气量变少的时候你的一只手已经准备着施法，发现我的到来时你的双手都已经戒备着，即使古加雷斯空间能力优秀想在狭小地形攻击你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梵卓尔微笑地说着一件仿佛很平常的事。 “你身上的这件亚麻布就是那件所谓的圣器吧”兰妮娅指了指梵卓尔身上的那件黑色破旧的亚麻布，现在四周辉映的强光下亚麻布表面遍布了一密密麻麻如同裂纹般的符文，由黑色血污干结而成，所以纹路并不明显。 “噢，我更希望你相信意大利都灵教堂那货是真的”兰妮娅早就注意到他身上的这件亚麻布了，只有圣器才能够做到在瞬息间空间转移不留任何轨道痕迹。 “梵卓尔亲王，我曾经也是个虔诚的基督徒，也是亲眼见证过那最后一个伪神挣扎重生的人，伪神的血是如何污浊没人比我更清楚。” “一直信奉为神的对象其实是最后的魔鬼，自己一直打着上帝的名义去做着魔鬼的事，最后还被差点被那个神杀了，真是个好故事，如果写成书我大概会放在书架最上那层。” “梵卓尔亲王，有时候活得太久可不是件好事”兰妮娅的表情瞬间冰冷下来。 “抱歉抱歉，我并没有调笑你的意思，只是你要知道活得时间长了，人类所谓的人生其实只不过是我睡个午觉差不多的时间，而且直面自己的过去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我并没有想过逃避，当然也不希望有人或者血族经常记得这事。” “好的好，我已经把这事忘了。请坐吧”梵卓尔亲王坐在钻石原石上，示意兰妮娅一同坐下。 不知从什么地方凭空拿出了一个橡木桶放在祖母绿原石卓上，连人都能瞬间转移还有什么是传送不了的。 随后梵卓尔从那堆宝物处隔空又拿来了两个纯金制作上面镶着各种宝石的杯子，然后用手指直接在橡木桶中戳出一个孔，浓郁的葡萄果香一瞬间充斥在整个空间，甜美的气息甚至有种空灵清新的味道。 “你的眷属在地上曾经请我喝过相同颜色的液体”兰妮娅看了一眼瓦诺兰说道。 “噢，我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万分抱歉，请允许我作出补偿，亲爱的女士，这是1417年的葡萄酒，我保证这比你认知里的所有红酒历史都要久远，那个时候还没有现在先进的保存技术，把它们转移到木桶中可是废了我不少精力。”梵卓尔托起木桶小心翼翼的把略显浓稠的葡萄酒倒进两人的杯子后还贪婪地把挂在木桶边的酒滴用手指扫到嘴边舔掉。 “这种同样是历史凝聚的艺术品，浪费任何一滴都是罪过”梵卓尔一脸陶醉地说道。 兰妮娅举起黄金质地的杯子轻轻摇晃，清香有人的葡萄味不断地刺激着味蕾的渴望。 “有股神性的味道，这酒很不错，非常不错”抿了小口，难以言喻的舒适占据着整个口腔，还有一股神圣古老的味道，仿佛让人在时间的长河里洗涤自己。 “这感觉很美妙对吧，600多年前还有独角兽的时候，我圈养了几只让它们在我的葡萄林满山跑，酿制的葡萄都沾有独角兽的味道。” “我还以为你们抓到独角兽后会直接吃掉呢” “不，我们不会这样做的，独角兽的血液对于我们来说是真正的禁忌，当初我圈养那几匹独角兽实际上是在长老院中投票决定通过由我负责看管，几乎所有真正意义上带有神质的存在，不是那种初纪元，亚纪元的伪神，而是真正的意义上的神性，这种性质的生物对我们血族起着强大的破坏基因生态的作用，无数年前曾经有一位长老的子嗣偷偷捕杀独角兽，最后的结果是十三位长老出手把他击杀。” “神性对我们不仅仅是诱惑，还是潜能上的质变，但是一旦超越那条线，他可能就不再属于任何种族，纪元前的事我们不希望再发生。” “血族从未放弃过自我进化，但这并不代表要用返古来获得统治世界的力量。”梵卓尔严肃地为兰妮娅讲解着血族的秘辛。 “同样的事情更不希望出现在人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