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命运的责任
地上如同战争过后的废墟，残破的高楼连根拔起破碎的石块断桓向空中飞去，奇形怪状的飞行生物漫无目的地漂浮。 林寅和千代就像两个误入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外来人，这里的一切看似真是实则虚无缥缈，然而谁也无法保证这里的安全性，在门外就已经有十几个哨兵荷枪实弹驻守，这幻想般的世界实则上暗藏杀机。 千代带着林寅跑到其中一栋相对高一点的楼房后面。这时千代手上的手环突然冒起红光，连忙按上开关的按钮，一个头发黑白相间的男子头像从手环上全息投影出来，正是学院AI莫德雷德。 “怎么回事，讯号被切断，我靠，这里是哪里，童话世界？”刚出来的莫德雷德吓了一跳，奇怪着怎么突然和学院的终端失去联系，出来却看到这样的画面，如同战争过后的世界。 莫德雷德能够有反应林寅和千代稍微平静了下心情，既然能够和莫德雷德取得联系就是说有办法回到外面去。 “莫德雷德这家伙是【世界】吗”千代问道。 “我怎么知道，在你们进入这里开始就和终端切断了联系，我现在只是你的个人定制终端，能用的功能很少”莫德雷德一脸无奈地摊了摊手。 “学院知道我们失联吗？” “应该知道了，但是可能没办法顾及你这边，两小时卡伦卡亚给学院带来一个消息，兰妮娅校长诺亚校长带领着半数A级以上的执行部成员离开了学院，其余成员正高度戒备。” “什么？？”千代露出震惊的神色，兰妮娅校长和诺亚校长带领着执行部离开了学院，就这阵势毁灭一个国家都足够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灾兽苏醒了，离开了蓝洞。”莫德雷德沉重道。 “是吗，这消息真实吗”千代依旧不相信地问道。 “卡伦卡亚因此死了不少人，收到信息得还有四国和三大教廷。” 两人的对话非常严肃让林寅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救出那个学生和从这里离开吗。 “灾兽是什么···”林寅疑惑地问道。 “传说是第一纪元遗留下来的生物，但真正的存在时间可能更久。”莫德雷德解释道。 “这······第一纪元？？？那是多少年前的事。” “无法考究··而灾兽理论上不是一只生物。” “那它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灾兽有很多。” “北欧神话的环绕中庭的巨蟒，吞噬天空的狼，希腊神话的凯洛贝罗斯，海德拉，库克罗普斯，埃及神话的阿努比斯，印度神话的大黑天，日本神话的须佐之男·······” 莫德雷德列举了一系列神话里的例子，无一不是差点毁灭了那个文明的凶兽。 “离现今历史记载最近的是转生失败的“伪神”普罗米修斯。” “顺带一提，干掉他的是我们的校长兰妮娅”莫德雷德明明是虚拟投影却用手背挡着嘴一副偷偷告诉你的样子。 “好了莫德雷德，就是说我们必须自己来解决这里的事。” “是的，和学院断绝后我的功能除了分析外，无法定位无法计算无法预警······” “而且，你们不能原路返回了。” “进来大门的地方我还记得的怎么没法返回呢”林寅问道。然后指了指他们进来时的那个方向。 “你应该察觉到了吧”莫德雷德的话是对千代说的。 “嗯，这种没有退路的情况的确很烦啊”得知灾兽苏醒后千代知道想要得到学院支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诶诶··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明所以的林寅一脸懵逼看着莫德雷德。 “这是罪印失控的征兆，这人被这所病院囚禁了很多年，精神病人嘛少不了的治疗吃药一顿打，但是这货不是普通的病人啊，相信政府和这里的人都知道，只要她表现出一点出格的意图，对未知恐惧的人们就会把不安发泄在她身上。” “这个人一直带着被虐待的负面情绪长大，不仅让异能往极端方向成长，还加速了过载的步伐。”莫德雷德分析道。 “这个崩坏的世界就是最好的证明，她是不是【世界】现在我还没办法断定，任由这样下去这栋建筑支撑不了多久，这就是为什么你们不能从门口出去的原因。” “大门的位置我当然知道在哪里，甚至根本不需要知道，随便找到墙体所在位置打破你们就能出去。” “这栋建筑就是这个崩坏世界的容器，现在已经达到充盈状态，一旦打破缺口，这人可能就会从过载第三阶段一下子进入第四乃至第五阶段，到时候把这个世界投影到现实世界的话，一旦这个崩坏的世界完结了，这个城市大概也会消失。” “这···这不是幻觉吗”林寅摸了下背后残破建筑的墙壁震惊地说道。 “嘿嘿，真亦假时假亦真，这人的能力并不是【世界】，以我看来更像是一身双启，身负两种天启的能力者，与生俱来的精神和空间能力，光是精神干扰可达不到这种程度，你看” 莫德雷德指着天上漂浮着的那些动物形态的奇怪生物。 “这些才不是什么怪物，这是精神病院里本来的病人护士医生。” “哈···，你是说这些怪物本来是人。” “当然，这小家伙精神方面的能力和梦境有关，这些怪物都是人类在梦境里面的形态具现化，光是精神干扰这方面就很不错，如果她最后真的能够来到学院，能力评级上我这边一定会给她很高的分数。”莫德雷德两指放在下巴搓了搓，然而他并没有胡子。 “前提是你们能把她救出去，不然，这些生物就是你们的下场。但是对你们来说很难啊。” 莫德雷德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看着林寅。 “可惜了，【节制】小朋友你还不能好好的控制自己的能力，以目前情况来阻止她恶化基本是不可能，所以千代······” “我明白了··”千代沉吟应声道。 “诶诶··你们突然打成了什么共识。” “她已经危及到普通人的性命，而我们又没有更好的方法解决她，所以只好让她离开这个世界。”千代冷冷地说道。 林寅愕然。 “不是说好要把她带回学院的吗。” “抱歉先前的计划确实是要救她，她的过载程度太高，不可能让她清醒过来了。”千代诚恳地道歉道，话语中有愧疚也有无奈，因为接下来她就要去杀死本来会成为学院学生的那个人。 “她在这精神病院过着非人般的生活十几年，我们倒头来还是要把她杀掉，这和外面那些被雇佣的杀手有什么区别啊。”林寅情绪失控地质问道，他强烈反对千代去把那个学生杀掉。 这时莫德雷德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话“同样的错····” “我知道，那种事我不会让它再发生。”莫德雷德的话仿佛勾起了千代的回忆，眼中的犹豫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杀手该有的冰冷漠然，不带任何感情的决绝。 林寅还像劝千代，但看她这样子大概是没办法了。 “城堡一分钟后会坠地，她应该在里面，不要让别人等太久了。”莫德雷德说完，千代关掉手上的全息，从腰间抽出匕首。 “真的···不能··” “我们来晚了，在她变成怪物之前阻止她，相信她不想变成那副模样” “有时候啊，活着比死去更痛苦的。”说完眼前的千代仿佛凭空消失般，林寅知道她是隐去身躯走了。 林寅从墙后方走出来，漫天的浮游生物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他们的话纷纷向城堡飞去。 【不要过来···】 那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了，这次并不是耳边呢喃而是充斥着整个世界。 【不要过来····】 【我会听话的··我会好好吃药··】 【我不会说话了···不要打我··】 【呜···对不起···】 【对不起···】 【我会听话的】 这次女孩的话语并没有引起林寅身体不适，不知是否刻印的原因，听上去就是个普通小女孩呜咽呻吟的声音。 就在这时，大地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天上的浮游生物仿佛被惊动，纷纷拼了命般往城堡飞去。 如同地震般的震动差点让林寅摔倒。 抬起头只见不知何时远方正有七八个大楼高身材魁梧的巨人往城堡方向走来，身上穿着被撑裂的白衬衫，有的脖子上还挂着医用的听诊器，样子各不相同，有的像蛤蟆，有的则是马头，手上却拿着各种各样刑具办的武器。 他们搬开林立的废墟楼房，一步一步地向上方的城堡靠近，方才的震动就是这些医生模样的巨人踩踏房屋造成的。 巨人一手抓住其中一只浮游怪物，直接往两边一扯，狗头蛇身的怪物被撕开两半血rou模糊，另一只巨人用手上巨大化的敲牙齿用的锤子砸落一大片的怪物，被击中的浮游生物发出痛苦的呻吟，被砸落地上变成rou泥。 【不要··不要再打针了】 【救我···】 【mama··我好痛苦··】 【mama···我想死了··】 随着大量的怪物被那几个巨人残忍的虐杀，女孩的哭声越来越急促。 “城堡里对吧···”胸口的刻印依然散发着微光，低头看着这个胸口上的烙印，他还是第一次认真地审视自己的刻印【XIV】节制，在学校的几天他查过书，这是塔罗牌上的符号，大阿卡纳顺位十四，节制，他不懂塔罗，也不相信命运这种鬼东西，但这个烙印就这么刻在他的身上，这是他的命运，从诞生起就该背负的责任，只不过父母校长帮他逃避了十九年。 “我应该去救她的对吧” “这是我的责任” “应该也有我能做的事不是吗。” “我是个废材，但我不想什么都不做看着本来可以好好活着的人因为这****命运去死。” “什么无可奈何，什么没办法。” “会有办法的” 不知是他的话产生作用还是【节制】感觉到他受到威胁，胸前的光仿佛更亮了些，忽然林寅感觉自己紧握的拳心有点发烫，连忙打开手掌。 一个小小的光团出现在手心，里面似乎在孕育着什么光球不断地变化着形状。 “这···”很快光球不再翻滚躁动，开始按照规律延伸，一面白色透明没有任何杂质的六角形盾牌状的物体出现在手背上，外表光洁无瑕散发着淡淡的白光，长宽还不到一米薄薄的只有不到两厘米厚，如此羸弱却感觉可以挡下世上一切的冲击。 林寅惊奇地打量着手上这突然出现的盾牌。 胸口的刻印一闪一闪像是有意识的表达着什么。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林寅微微一笑看向天上正在坠落的城池。 “我们一起离开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