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黑影
“你们都是酒囊饭袋吗？都出事这么久了才赶来解救，老子每年白给军政府砸那么多的钱了！” “呜呜呜，得救了，还以为再也回不了家了，终于还是侥幸活下来了啊！” “滚开滚开滚开，我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了，谁来启动救生艇，我要离开这里，回到地面上！” 在突击队员登陆飞空艇，成功解救被困在咖啡厅的大批乘客的时候，乘客们绷紧的心弦终于炸开，有人痛哭流涕，也有人厉声呵斥，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 喧哗的人群中，有两人挤到最前方，年轻女性出示证件道：“我是情报局的赵茉莉，你们谁是负责人？” 有突击队员前去传话，很快有人挎着自动步枪走了过来，“我是C8飞行中队下属突击战斗组的组长鹧鸪，赵小姐有何贵干？” 他摘下头套，露出一张年轻而又英俊的脸庞，天蓝色的迷彩服将他的身材衬托得非常完美，既不会显得膨胀而丧失协调感，也不会因为宽松而显得单薄，属于那种很容易吸引年轻女性的类型。 “这艘飞空艇上还有一个危险分子，我的……同伴正在与他战斗，请务必配合我，跟我一起前去支援！”赵茉莉在赶过来的人群中没有看到林星洛的踪影，知道他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她亲眼见证过小丑的可怕，若不是林星洛拖延了时间，并且将小丑吸引了过去，这里的人恐怕无一能够等到C8飞行中队的支援！ “还有漏网之鱼吗？赵小姐你似乎受了伤，留在这里等待医疗小组的到达便可，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就可以了。”鹧鸪微微一笑，无可否认他的笑容非常迷人，他的言语里透露着自信。 传言中的“渡鸦”也不过如此嘛，如此轻易的就让他们攻了上来，都没碰到像样点的抵抗，他可是还想着早些结束任务，赶回酒吧喝杯酒的。 “千万不要轻敌，你们即将面对的敌人，恐怕要比你迄今为止遭遇过的所有对手加起来还要强！”赵茉莉站在她的立场给与鹧鸪忠告。 她向旁边的突击队员借了把手枪，试了试手，推弹上膛做好了战斗准备。 “似乎有一点点被小看了啊，赵小姐，要不然我们打一个赌。”鹧鸪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赵茉莉，眼前的女性拥有一股独特的气质，这是他在约会过的众多女性中未曾发现过的。 而她双手握枪，英姿飒爽的样子，又给她加分不少。 “什么赌？”赵茉莉反应平淡，对于这个男人，她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好感。 “如果我将你口中的那个危险分子制服，你就与我一起喝杯酒怎样？”鹧鸪麾下的突击队员已经控制住了局面，十几名还未战死的“渡鸦”余党被逮捕押解。 “好！”赵茉莉痛快的答应了赌约。 与此同时，西侧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响。 “这边！” 毫无疑问这场爆炸是小丑引发的，他与林星洛的战斗还未结束，他们的战场就在这边！ “你这家伙在我赶到之前，千万不要死啊！” 赵茉莉在心中暗自祈祷，与鹧鸪一起率队朝着这个方向冲了过去。 ———— “咕咕咕咕，杀戮的气味，暴戾的气味，毁灭的气味，这正是让我回味无穷的‘地狱’的气味啊！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让人如此兴奋，不过，也就到此结束了！” 小丑面对林星洛高速状态的疯狂攻击，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他接连后退十几米远后，在林星洛手中短刀即将割破他喉咙前的一瞬，双手食指中指反向勾起。 “绝对斥力！” 林星洛的身前出现了一道犹如瀑布水幕一样的屏障，他的刀势下压，搅得“水面”涟漪荡漾。 他咬紧牙关将所有的气力都倾注在这一击上，涟漪开始旋转，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变成了“漩涡”，并且不断迫近小丑的喉咙！ “你并没有熟悉的掌握这股力量，甚至现在的你根本就是处在无意识的状态，对自己的力量完全是浑然不知，这真有意思啊，果然是个‘残破品’吗？” 小丑将林星洛的攻势死死钳制，一切都在他的股掌！ “吼！” 林星洛瞳孔浑浊，他似乎根本就没听进小丑的话，随着他的低吼，原本应该已经到极限的力道再次加强，使得镜面发出“嘭嘭嘭”的声响，竟然出现裂缝了！ “人体的速度、力量、抗打击能力、神经反射都可以通过数据体现出来，也就是通常说的攻击力、防御力、敏捷，正常人这三项基本数据指数均是10点，通过后天的锻炼以及‘武装’，可以得到相应的增幅。” 小丑自说自话，他口中的数据不是人为强行指定，而是通过各种扫描系统交叉反馈的结果。就像学生考试得出分数，运动员测试体能，但数据不是绝对的，毕竟人类存在着无限的“可能”，数据只能作为参考。 “绝对斥力能够将低于我2.5倍防御数值的物理攻击无效化，竟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如果非要让我夸你一句，那就是无法cao纵自己的力量，再厉害的‘残破品’，也就只是‘残破品’而已啊，咕咕咕咕咕！” “绝对斥力，解除！” 小丑将勾起的手指松开，原本高速旋转的漩涡开始变向，就像被钉死的螺丝钉，不借助螺丝刀就这样硬生生的自发旋转拧出，这股力量几乎要将林星洛的手臂撕裂！ “轰！” 身体早已超负荷的少年无法再前进寸许，整个人被反弹的斥力逼得倒飞出去，后退十几米远重重砸在了超合金墙壁上，将墙壁砸得凹陷。 “林同学！” “林星洛！” 苏柒与丁铃铛两人连忙上前来查看他的状况，与苏柒慌乱之下的一味担心有所不同，丁铃铛死死盯着小丑手中的动作，飞扑上去想要抵挡他即将扣动的扳机。 她攥紧拳头，脸上显现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嗯？”就在小丑即将把挡在他面前的生命吞噬之际，他忽然扭头看向窗外，动作出现了停顿。 这毫无疑问给绝境中的四人赢来了宝贵的喘息！ “是被这场杀戮的盛宴吸引来的吗？还是……” 小丑缓缓放下了那携杂着毁灭气息的枪口，腥红的月光下，他的假面显得苍白而又阴森，谁也不知道他此刻真正的表情，是惊喜？是愤怒？还是悲哀？ 那张假面下隐藏着的究竟是怎样一张脸？ “到此为止了！” 就在小丑放下枪口的短暂时间里，登陆飞空艇的突击队员在赵茉莉的引领下攻了过来，鹧鸪率先扣动扳机，密集的子弹如同暴风骤雨般飞向那个缔结这场死亡盛宴的杀神，这几乎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让他无所遁形！ 事实上“小丑”也并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就在一连串的射击中中弹倒地！ “所谓的危险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嘛。”鹧鸪放下枪口上前去查看战果，在他看来今晚与美丽女情报员的约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赵茉莉心系林星洛的安危，并未太在意鹧鸪这边的状况，等她回想起来事情不可能那么顺利，扭头过去打算出声提醒鹧鸪之时，猛然看到那张苍白的假面悬浮在半空中！ “小心！” 她喊出这一声只用了不到半秒，而声音传递到鹧鸪的耳中也同样不超过半秒，这短短一秒钟的时间他走到了“小丑”倒地的地方，发现地面上不过是件空落落的衣服。 “不好！” 鹧鸪再是轻敌，也反应过来即将发生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他执行任务多次徘徊在生死边缘，以他接受的训练，本该有足够的时间去应变。 但此刻他感觉周围的时间仿佛冻结了。 他的身体变得僵直，他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周围人的呼吸声，甚至可以看到一张苍白的假面悄无声息的从上空落到自己的身后。 一张扑克牌抵在他的喉咙，冰凉的质感开始滴下。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无惧死亡，是的，没有谁能够威胁到他，没人能够让他恐惧。 直到这一刻。 那股阴冷至极的感觉从他身上无数的毛孔涌进骨髓，前所未有的绝望与窒息感让他恍若裸身行走在冰天雪地中。 一望无际的雪原就像是手握镰刀的白色死神。 他不知道走向何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就这样带着恐惧，无法反抗，无法挣扎，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那空洞的绝望将他吞噬！ “所谓的危险人物，就是能够将你的命运玩弄于股掌，你却无法反抗，让我来看看命运对你的审判吧，黑桃即是死亡，红心便是生存。” 那只戴着白手套，掌握着鹧鸪命运的手翻转过来，鹧鸪大气不敢喘，他压低头颅，横在他眼前的是一张边缘沾着新鲜血渍的扑克牌。 他对扑克牌素来没什么钻研，但此刻他心里强烈的希望，一定要是张红心，一定要是张红心啊。 他之所以能够无惧死亡，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曾真正的面临死亡！ “看来你的运气还不错，不过就算你能侥幸逃过这一劫，那接下来命运的洪流，像你这样的蝼蚁又该如何保全呢？咕咕咕咕，我很期待你能给出答案啊。”小丑最后一句话却并不是对鹧鸪说的。 他看向遍体鳞伤，已经失去意识的林星洛。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枪声将鹧鸪从冰天雪地的囚笼拉了回来，鹧鸪猛的摇了摇头，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就仿佛是发生在时空缝隙里的幻觉，他部下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异常，沉稳的举枪射击。 在右侧的舱门有冷风呼啸灌入，小丑站在外侧舱门的边缘，猩红的月色似乎唾手可得。 直到滑落的温血终于滴落到地上，脖颈传来冰凉的触感，鹧鸪摸了摸脖子，温热粘稠。 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并不是幻觉，而是真的！ “组长，我们已经把他逼到绝路上了，要活捉他吗？”有突击队员询问鹧鸪对小丑的处置。 在他看来小丑已经被逼到了飞空艇的边缘地带，退无可退。 “不好，他好像要逃了，可这里是八千米高空，他还能逃到哪里去？难道要从这里跳下去吗？” 突击队员没有注意到鹧鸪脸色的苍白，随口开了个玩笑，按照常理，没有安全措施的前提下，正常人绝对不可能高空跳机。 可小丑偏偏就不是个正常人！ 他往后一仰，整个人就这么从飞空艇上倒了下去，高速坠落！ “什么？”突击队员绝对没有料到这一幕，立即冲过去查看状况。 他们看到的不过是小丑苍白的假面，以及一大团黑乎乎的影子。 “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突击队员侧着身子一手挎着步枪挡住呼啸冷风，一边举起望远镜看向后方，这是在查看小丑是否真的跳机时，察觉到从飞空艇后方飞来的异状。 空气开始颤抖，连月色都被遮挡住了。 机舱内失去知觉的林星洛缓缓睁开眼眸，他的瞳孔渐渐变得漆黑。 “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