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攻城大部署
翌日，大军开始制作大型的攻城器械，攻城器械制成之时，就是大军攻城之日。 马浪尘和王乐天分一共提供了八种攻城器械的图纸，以及制作方法和使用方法，分别是：云车、木幔、轒轀车、撞车、吕公车、云梯、壕桥、抛石车。 云车，主要是用来观察敌情的瞭望车，车底装有四个轮子，便于移动，车上竖起两根十丈高的长柱，在柱子顶端连一根横木，横木中部悬挂一个滑轮，一根长三十丈的绳子通过滑轮。绳子的一头悬挂一个可容纳两人的小木屋，三面各开两个小窗，用以观察敌情，另一面开一个大窗，观察兵可以用旗语来表达各种意思诸如：卷旗表示无敌人；开旗表有敌人；旗竿平伸即敌正在来；旗竿垂直表敌人已至；使劲摇旗表示敌人要攻击……各窗都覆盖熟牛皮，防止敌人射杀观察兵。地上的人拉去绳子的另一头，则将小木屋拉起。 木幔，用来做掩护的一种攻城车。一个四轮的车子，中间立起一根柱子，上边悬挂一根斜木，斜木的一头挂着一个巨大的木板，用来缓冲或者阻挡城墙上抛下来的滚石、檑木或者箭矢。 轒轀车，是一种攻击武器。做一个六轮但是没有车底的车，上边做一个巨大的车棚，士兵藏在车棚里，推车前进，可至城下，从车棚的窗口射杀敌人，或者在轒轀车的掩盖下，从城墙根挖地道。 撞车，破坏城门的主要攻城器。类似于大型的轒轀车，也是六轮，四根木柱，顶起一个巨大的顶角车棚，用来阻挡敌人的箭矢、滚木等，柱木上用绳索悬挂一根巨木，巨木的头削尖，装上一个巨大的铁尖，巨木的木身两边，各装上四五根横木，当做扶手，士兵在车棚的保护下，来到城门处，抓住扶手，一起用力，撞击城门。 吕公车，一种可以容纳上百人，甚至几百人的大型攻城器械，车身与城墙齐平，里边分为几层，正面有各种小口，里边的士兵或者射箭，或者用长枪、长矛刺杀城墙上的士兵。 云梯，用于攀越城墙的器具。六轮的车低，上边设计一个固定的斜梯，一个推动可以伸出去的活动斜梯，两个斜梯的摩擦面上设置有斜着向上的咬合的凹槽，可以减小摩擦，推出去之后，即咬合在一起，而不会落下。 壕桥，用来通过城外壕沟或者护城河等，专门制作的移动型便桥。也是有一个六轮的车子，车身前端，延伸出去一丈左右，车身即是桥身，攻城战开始的时候，快速推动此车，使车身架在护城河上，士兵踩着车身过护城河。 抛石车，攻城的大杀器。一次可将直径一尺六寸的巨石，抛掷出五百米外，可将城垛砸烂，可见其威力。 半个月内，成云车四台，木幔两百架，轒轀车四十辆，撞车八具，吕公车四具，云梯两百，壕桥三百二，抛石车一百架。 攻城器械备至，攻城开始。 安定城虽数西北大城，但相比较长安、洛阳这样的大城市，只能算是一座小城。八千人守城即已足够，超过这个数，城墙上到处都是人，则不利于守城。 万俟丑奴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根本不避讳他们，而就地制作攻城器械的官军，心里似乎有些后悔，怎么就称帝做了天子呢？可两年的天子生涯，已经让他欲罢不能，天子的尊严告诉他，及时是死，也要死的跟天子一样豪壮，一样不容侵犯。可他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们汉人有太多的机巧机关，自己根本就不懂，所以，守城必须依靠太傅萧宝夤。 于是，万俟丑奴下令，将一切军事，全权交给太傅萧宝夤，自己带着自己的红卿，以及一万御林军，在别宫里，吃喝玩乐，享受人生。 萧宝夤将剩余的四万人守城军，等分为五组，每一组八千人，每组坚守一个时辰，轮番换阵，保持充分的战斗力。备战之时，萧宝夤命人，将城中的民宅大量拆毁，木材做滚木，石材做礌石，还搜集各种各样的东西，作为备战之需。并把城中所有粮食搜集起来，统一支配，把所有人召集起来，作为征夫，辅助攻城。 由于安定城的守城军太过庞大，尔朱天光和贺拔岳、侯莫陈悦商议的最终结果是，六万人，一面一万五千精兵，四面围攻。 尔朱天光攻东面，侯莫陈悦攻北面，贺拔岳攻南面，由于宇文泰在此次讨逆过程中表现出极佳的军事才能，可堪大任，便由他带领部下五千，又将贺拔岳旗下的寇洛部五千人和尔朱天光旗下的长孙邪利部五千人，暂且交由他，统一指挥调度，进攻西城。 马浪尘和王乐天一起进入宇文泰的幕府军帐时，校尉以上的将官已经全部到位。 “属下来迟，让诸位久等了www.shukeba.com。”马浪尘拱手致歉。 “破尘兄弟，安之老弟，不是你们迟到了，是我们心急，早到了片刻罢了。”宇文泰走上前，抓住马浪尘的手，请他走到军帐中心的沙盘处。 “这位小兄弟不是游学的士子吗？怎么来参赞军机？”长孙邪利这是第二次见马浪尘，第一次是在尔朱天光的庆功宴上，马浪尘堂下说三剑虽然搏人耳目，在他看来不过是书生意气，哗众取宠之语罢了。根本想不到，宇文泰竟然在如此重要的军事活动之前，让众将提前一刻钟到来，就是为了等他，和另一个都没有见过，但显然也是一名游学士子的“小子”。 长孙邪利看着宇文泰对马浪尘的亲昵举动和尊崇喜爱的样子，又看着马浪尘受之坦然，安之若素的样子，看着众将觉得理所应当，本该如此的样子，心里已经暗暗不爽，甚至开始鄙视宇文泰认人、识人的眼光，还觉得这几次的胜仗，不过是跟在贺拔岳身后捡占的便宜而已。 寇洛虽然对马浪尘当众折断“龙渊剑”而心存怨气，不过，他跟宇文泰关系甚笃，听宇文泰说过他的不少事迹，况且马浪尘一次又一次的机谋算策早已赢得了寇洛的尊重，一把不属于自己的古剑，毁了也就毁了。名剑屈藏，不如毁之。 其他诸将也都早已被马浪尘折服，自己用人家的谋略打了胜仗，封官加爵，荣宗耀祖，而他不要财富，不露名声，又交好同僚，这样的人，谁能不喜，谁能不敬？ “景和，你来陈述军情。”宇文泰让李弼申述军情。 “好，我来大概说明一下情况，”李弼走到沙盘前边，用一个长箭指着安定城，开始讲述，“安定城，城高不过六米，城墙为夯土结构，护城河不过两丈……” 在军营外的某处黄栌树下，慕容容若和谢庭坐在一块毡毯上，避暑纳凉。 “小妹真准备去城下看看攻城呢？”慕容容若问，“你不害怕了？” “经历了这么多次了，也该习惯了。”谢庭说，“这次偷偷跟你们来，还真是来对了。原来打仗是这么打的，不仅仅是战场厮杀。” “是啊，以前读书，看兵法，不知所用，这次来我也长了见识了。夫子说：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学和思，还不行，还要学以致用。”慕容容若说着。 “沙盘演兵，收服王罴，半渡而击，奇兵袭阵，引蛇出洞，用间，火烧百里细川，这一件件，一事事，当真是漂亮，不过，唯一的美中不足是，他们没有亲自掌兵，不然或许会更好。”谢庭细数这一路的几次战役，以及马浪尘和王乐天两人用的计策，“不过，我真的想不到，利用乐器还能打仗，还有还有，你学得数术竟然也可以被那家伙用到攻城上，他到底是怎么想到的？” “咳咳咳……”慕容容若咳了几声，她这几天似乎都有点咳。 “三姐，你这都咳了几天了，他都没有关心你呀！哼，说一套做一套的。”谢庭听到慕容容若的咳嗽，忿忿不平道。 “这几****都从军医那里找了草药了，不过，尚不见好。估计是这段时间有点太累了。”慕容容若表示无碍。 “山中清苦，但这军中条件更是恶劣。”谢庭这段时间似乎也有些瘦了。 军帐中，听完了李弼的陈述。 “破尘兄弟，我想听听你的想法。”马浪尘这几次的战略谋划，让宇文泰是彻底心服，所以他还是先问马浪尘的想法。 “安之，你来说。”马浪尘请王乐天来说。 “一个字，砸。”王乐天说了一句。 “小五哥，怎么砸？”侯莫陈崇还是以达者为先，称比自己还小的王乐天为小五哥，反问。 “诸位请看，”王乐天示意了一下马浪尘，马浪尘展开一张事先准备好的大图，挂在军事图的上面，这张图是马浪尘四人精心制作的，尤其是慕容容若，经由她的大量计算，“我跟大哥商议了一下，我们把二十五架抛石机并成一排，对着城墙，从上往下砸。” 众人听到这个建议，还是有些失望的，这算什么战法？城墙砸烂也没有消灭几个敌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