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之姚的痛楚
“姑姑,你没事就好。”春儿吃力的说道,之姚泣不成声的说道:“傻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姑姑。”春儿想要用手去摸之姚的脸,却是怎么也抬不起来,之姚抓住春儿将要掉落下去的手,摸着自己的脸庞说道:“我没事,我没事。”泣不成声的向春儿说着自己的情况。 春儿气若游丝的说道:“姑姑,奴婢怕是不行了,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把罪认了保姑姑出去也就死而无憾了。”之姚哭着说道:“傻丫头,谁让你认罪了,你没罪我也没罪我们统统都会出去的,你再忍忍娘娘定会想办法救我们出去的。” “姑姑,这里是昭狱,不认罪是出不去的,奴婢把罪认了姑姑就可以出去了。”此时此刻春儿仍就担忧之姚的安危。 越是这样之姚越是伤心难过,之姚抽泣道:“你别说话了好好的歇息,姑姑这就让他们把你放了,所有的罪姑姑一人承担。”起身往门口走去。 “姑姑。”春儿使出最后的力气拉住之姚的手说道:“姑姑保重。”昂着的头慢慢的倒在之姚的怀中。 “春儿.。。”之姚声嘶力竭的大叫起来,哭喊声响彻整个牢房。 “糟糕。”听到哭喊声庆渝暗叫不好,德妃和纯安脸上的神色也变得不安起来,三人同时都加快了脚步。 “娘娘。”跟着进来的锦衣卫一个劲的劝阻着德妃,“娘娘?到底谁来了?”万贵放下茶杯心想道:“这么阴暗的地方哪个宫的娘娘会来此?难道?”正这般想着德妃焦急的走了进来。 “当真是德妃。”万贵躬身迎了上去,说道:“娘娘,此地时在不宜进来。”德妃直接朝万贵问道:“之姚关在哪儿?赶紧带本宫过去。”脸上的焦急之色让德妃恨不得马上就出现在之姚面前。 见德妃脸色不善,万贵不敢含糊,说道:“奴婢这就带你去。”头前带领着德妃往里面走去。 “春儿。”德妃来到门口时看见已经哭成泪人儿的之姚,不敢怠慢不待德妃说话万贵便已把牢门打开。 “之姚。”这一声轻唤包含了太多,转过身来之姚见站在身后的人正是期盼已经的德妃,“娘娘。”这一声饱含了太多的委屈,牢房里昏暗之姚却是没有发现纯安和庆渝。 纯安见着之姚这般样子心都在滴血一般,恨不得立马上去抱住之姚,给他无尽的温柔来治疗这满身的伤,可是理智让自己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忍受着无尽的煎熬。 庆渝却是满腔的怒火,暗暗想着定要把真正的凶手找出来洗刷之姚和春儿的冤屈。 德妃顾不上身份蹲在地上把之姚和已经死去的春儿紧紧抱在怀中,看着被打得不成人样儿的之姚和春儿,德妃愧疚的说道:“本宫来晚了。”若是早些来昭狱而不是去求皇上兴许就不是现在的样子,自责和愧疚充满了德妃的内心。 “娘娘。”之姚哭着对德妃说道:“春儿她.。。”抽泣不止让之姚后面的话怎么也产不出口,这时德妃才留意到躺在怀中的春儿一动也不动。 压制不住的怒火喷薄而出,德妃怒气冲冲的走向万贵,情况不妙万贵后退了几步躬身胆怯的说道:“娘娘..”话未出口,只听“啪”的一声声响响彻牢房,原来是德妃狠狠的打了万贵一巴掌,其他牢房被关押着的人看见这一幕直暗呼痛快,终于算是出了口恶气。 德妃责骂道:“万贵你好歹毒的心,好好的活人生生被你打死。”万贵辩解道:“奴婢只是稍稍动了刑,哪知她这么不禁打。”说话时嘴角不停的抽搐,德妃这一巴掌显然是用了十足的力道。 “滚。”不想听万贵强词夺理德妃把万贵赶到了一边,“奴婢造退。”拖着半张火辣辣的脸离开牢房,退到之前喝茶的地方,“万大人你没事吧。”狱卒原是想借机讨好一番,却成了万贵的出气筒,“滚。”万贵把在德妃那里受的气通通都撒向了狱卒。 趁德妃训斥万贵的时机,庆渝用力把纯安推向了之姚,一个踉跄铺倒在之姚面前,事到如此总不能退缩回去。 看之姚伤心欲绝的样子,男子本能想要保护女子的使命感油然而生,此时没有难堪也没有尴尬,只有一颗想要保护眼前女子的心。 纯安蹲在之姚面前宽慰道:“之姚,你要节哀否则春儿在天之灵也会不安。”伤心难过的时候总是需要安慰,一个眼神一个拥抱一句话足矣,虽然哭泣不止但心里还是好受了些。 “之姚,你所受的痛我们感同身受,这次来就是为你洗刷冤屈还你清白的,”纯安不愿见之姚这般心痛的样子,说着上前抱住了之姚,莫大的安慰让之姚再次哭了起来,这次是为自己和春儿将洗刷冤屈而哭泣。 见纯安把之姚紧紧抱着,庆渝略感到一丝欣慰,总算没枉费自己的苦心经营。 目的达到庆渝上前缓缓的,说道:“纯安,让我问之姚几句话。”宽慰之姚庆渝已经做的够好,没必要再画蛇添足。 纯安起开让庆渝面对着之姚,问道:“之姚,那日去仁智殿除了你和春儿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仔细想想千万别落下了。”怕漏掉重要的细节,庆渝眉头紧锁双眼严肃的看着之姚。 之姚收住哭声,埋着头回想那日情形,没过多久之姚喃喃的说道:“那日除了我们二人之外好像有一人也去领了东西。”之姚缓缓道来。 “当真?”庆渝激动不已的追问道:“你可知道是哪宫的人?”之姚无奈的摇头说道:“这个就不知了。”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现在时间紧急,纯安听了庆渝的问话,不解的说道:“庆渝,眼下时间不多,我想说的是你如何就认定是这名宫人偷拿而不是其他宫?”看了眼之姚身上的伤,不安的说道:“多耽误一日之姚便会多受一日的罪。” “不会。”之姚十分肯定的说道:“现在想起来那日这名宫人出来时,胸前的衣服便有一块凹凸不平的突起。”纯安问道:“会不会是因为天冷多穿了些衣服而造成的突起。”
纯安的话让庆渝陷入思绪的困境,而之姚却说道:“宫娥的衣物在裁制时就是紧紧贴着身子而做的,为的就是防止宫人偷拿皇宫的东西,包括你们的也是。”庆渝这才明白为何自己的衣物想要添加几件衣物时就变小,穿着起来十分不合身。 船到桥头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三人你问我答时庆渝灵光闪风,想到了另一个突破口,“现在可以肯定是这名宫娥做下的此事。”下定推断庆渝问道:“之姚,那名宫娥去仁智殿都领了些什么东西?”之姚说道:“应是毛边纸,因为其色呈牙黄故而好认。” “毛边纸?”这就让庆渝有些为难起来,宫廷用纸大多是宣纸、络阳纸等名贵纸张,可这该如何查访,皇宫可不是自己可以随便走动查访,一时之间又陷入无解的境地。 绝境之时又见曙光,一直在旁边的听三人说话的德妃说道:“毛边纸十有八九是云庆宫所用。”庆渝和纯安犹疑的看着德妃,之姚对德妃的话则是深信不疑。 看出二人的不解,德妃说道:“宁妃乃是皇上前年在外巡游时遇到的民间女子,因是出自民间故而不识多少字,为讨皇上欢心便练起了字,这事还得到皇上交口赞许,称其蹈历奋发盈科后进。” “原来如此。”庆渝向德妃道谢:“多谢娘娘提点。”德妃客气的说道:“都是为了之姚早日出狱不必这么多的礼数。” 之姚寄托太多人的期待,咸福宫的掌事德妃依靠之人,纯安痴痴的恋人,是庆渝的红颜知己,波涛汹涌暗流丛生,看得见的是亲朋好友焦急的营救,看不见得的是惠妃即将使出的诡计,王振飘忽不定的态度则为此事增添许多阴影。 这样那样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庆渝隐隐觉得此事要尽快解决,多延误一天之姚就多一分危险,既然已经见到了之姚接下来便是想办法营救之姚。 思量过后庆渝对德妃说道:“娘娘,现在之姚已经探望过,里面的情况已经掌握的差不多,我们是该回去了。”转过身来庆渝说道:“之姚,你再忍耐些时日,我和纯安还有德妃娘娘要回去了。” 之姚静静的说道:“我没事,你和纯安赶紧伺候娘娘回去天色不早,外面又冷别冻着娘娘,那样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怜惜的眼神看着怀中死去的春儿,之姚说道:“春儿的尸首不能一直放在牢房里,得尽快代为安葬才是。” “这是自然。”可自己和纯安就是司苑局做粗活的奴婢,在皇宫里面想要葬个人可是比登天还难,期待的眸子看着德妃,德妃说道:“春儿也是咸福宫的人,本宫不会让她在这停尸于牢房没有人管的。” “多谢娘娘。”之姚感激的说道,该问的已经问过,宽慰的话也已经表达过,庆渝和纯安搀扶着德妃出了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