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捉贼(一)
云庆宫门口树丛中,该做的事情都已处理妥当,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庆渝和金英打起了磕睡,言勇则聚精会神的守在金英身旁,眼神里充满了坚毅和镇静,纯安按着约定,透过树丛留意着云庆宫的一举一动,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生怕自己一时疏忽而漏旧任何一个人。 一时无话,转眼就到了下半夜。 心中有事自然睡不安稳,何况在这种地方打瞌睡就特别难受,时睡时醒,庆渝在熟睡的一刻间突兀的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梦中她见着之姚七窍流血,穿着血淋淋的衣衫,在抱怨自己没有倾尽全力帮助她。 警觉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言勇眼睛一眨也不眨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前方,但不是云庆宫的方向,显然抓贼的事情与他无关,来此只是为了“首领大人”,盯着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再看纯安仍然保持着自己睡前的姿势,蹲在树丛后全神贯注的盯着云庆宫,仿佛与黑夜融为了一体,用心的态度就知道之姚在纯安心中的地位是多么的重要。 庆渝凑上前拍了拍肩膀,轻声问道:“怎么样?”夜半三更突然在肩膀上伸出一只手,着实把纯安吓了一跳,心有余悸的说道:“没什么异常,宫娥只进不出。”见是庆渝惊恐的神色才消散退去。 “那就好。”庆渝舒缓了口气,低声道:“你也累了去歇歇吧。”为了之姚付出再多也值,哪肯去歇息,纯安推辞道:“我没事你再歇会儿吧。”智者劳心,庆渝想出各种办法,自己计谋不行只得多出一份力,所以不愿去歇息仍然留意着眼前的动静。 纯安仍然坚守着,庆渝再睡自然是睡不着,刚才那个梦让自己既害怕又愧疚,索性去取茶壶倒水喝,茶水提神醒脑功效自然妙不可言,取出茶壶触手摸了摸壶身还在发热,不得不说这食盒的保温能力是极强的。 想着过了半夜,纯安和言勇的茶水估计早就没了,来到身旁,庆渝给言勇重新倒了一杯,接着来到纯安身边说道:“把茶杯拿来,给你蓄些水。”纯安木讷的把茶杯递了过去,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注视的地方。 茶水当初到的时候是满满的一杯,现在仍然是满满的,一口未曾喝过甚至是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茶水凉早已被风吹凉,茶杯却被纯安紧紧捏在掌心中,发出身体的温热。 纯安为了之姚可谓付出所有已再所不惜,庆渝暗暗想着但愿之姚能够明白纯安的心意,重新倒了杯茶水递给纯安,庆渝轻声道:“来,把这杯茶水喝了,如若不喝你就去歇息,你不吃不喝身子是抵挡不住的。”歇息是不可能的,在庆渝的“威胁”下,纯安选择把茶水喝掉。 看着纯安把茶水喝掉,庆渝才给自己倒了茶水喝,盯人是枯燥乏味的,此时半夜皇宫中早已经没什么人,庆渝蹲在纯安的旁边轻身,说道:“纯安,你知不知道,在昭狱的时候见到之姚和春儿不成人样的时候,有一刹那间我有一种想冲上去狠狠的揍万贵一顿,以解心头之恨,当初我和你被万贵掌掴的时候都没这么恼怒。”这便是男人想要保护女人的原始的冲动。 纯安点点头说道:“我也是,只是没你这么大的勇气,一直在心中诅咒万贵来着,万贵太过心狠手辣怎么下得去手。”“哼。”庆渝沉声说道:“万贵坏事做绝,还有他下不了手的事?简直就是刽子手以折磨人取乐。” 听了庆渝这番话,纯安的眸子中透着股淡淡的仇恨,现在和万贵身份悬殊没有机会报仇,不管是当初自己凭白无故被掌掴,还是现在心仪的人被伤害,日后定要一起算这笔账。 庆渝没有纯安这么刻骨铭心的恨,思绪稍稍宽慰些,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口气,说道:“老天好歹没有忘记我们俩人,倒是给了万贵狠狠的一个教训,德妃娘娘掌掴万贵那一巴掌,简直是太合我的心意了,差点就大声喝彩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我都认为德妃娘娘是神仙下凡,救苦救难来了。”对德妃娘娘有种慕名的感激。 纯安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德妃娘娘的那一巴掌真是太解气了。”虽是解气但纯安的脸色仍然不怎么好看,想必是太担心之姚安危的缘故。 天将要亮的时候,云庆宫的厢房中,凤篱鬼使神差的睁开了眼睛,暗暗想着:“趁现在天未亮,拿着“太子升仙碑”出去寻个没人的地方,赶紧“毁尸灭迹”才行,等到天明怕是已经来不及。 这般想着,凤篱轻轻的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脸朝向外面,睡在床上静静的留意着屋中的动静,一双眼睛在黑夜中像来回的摸索着,像河中的渔网一样撒了出去总是希望收到些什么东西。 约莫一刻钟的“侦查”,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有宫娥说上几句梦话,还有从嘴里面发出吧唧吧唧似在吃东西一样的声音,让凤篱好一阵无话。 既然安全那便付出行动,凤篱动作极轻的从床上摸了下来,双手在地上摸到鞋子穿好,如猫儿捕鼠时的谨慎,一丝声响也不敢发出,中间喜好喝酒的宫娥胡乱说起了酒话,把凤篱好一阵吓,暗骂道:“这贼女人发的哪门子神经。”恶骂上几句才向门口摸去。 时辰尚早,出了厢房院子里面自然是没人,出了云庆宫的门,凤篱站在宫门口四下张望了一番。 “庆渝,出来了。”纯安激动的叫着身旁的庆渝,一宿的功夫总算是没有白费,庆渝不知什么时候又打起了瞌睡,嘴角还流有一线“飞瀑。”
“在什么地方?”从睡梦中醒来,随手擦掉嘴角的口水,如无头苍蝇一样在纯安身旁问道,纯安指着门口在四处张望的宫娥说道:“守了一宿就这个嫌疑最大。”正所谓做贼心虚,出门时总要留意下动静,偶有宫娥出云庆宫要么是沉着冷静,要么有急事匆匆忙忙就向外走去。 只有这个宫娥看她在门口的这番举止,不用上前去抓就知其心里有鬼,犹疑不定前怕狼后怕虎这分明是做了亏心事怕被人撞破。 纯安难已抑制激动的心情,起身准备窜出去把这云庆宫的宫娥立马拿下,见这名宫娥站在云庆宫门口时庆渝就已经在注意纯安的举动,纯安太想救之姚,嘴上不善表达但举止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平静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焦躁不安的心,将要冲出去的时候被庆渝拉了一把,纯安不明白庆渝为什么要阻止自己上前捉拿贼人,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此时人就在不远处,时在不宜说话,庆渝表情凝重、微微摇了摇头,伸出两根手指头对着云庆宫门口的宫娥,来回做出人的双脚在行路的动作,示意:“纯安不要着急,让这名宫娥再走出来一点。”现在上去定然后功亏一篑,云庆宫的宫娥发现突然有人出现在面前,那么只需一上转身便进了云庆宫。 一转身便如鱼得水,倒时候再想去擒拿就成了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庆渝在打草惊蛇之下还隐藏着欲擒故纵的招数,现在只需再等上一会儿就可大功告成。 在宫门口站了好一会儿都没见人路过,凤篱渐渐放下了心,略显得意的摸了摸胸前的手抄本,缓步走下了台阶。 “不急,不急,不急。”怕纯安按捺不住,庆渝用极细的声音一个劲的叮嘱着,这么长的等待都过来了,何必现在乎这一时的忍耐。 凤篱觉得只要出了云庆宫随便找个地方,把书本一扔就万事大吉与自己再无干系,到时候自己还是可以好好的当差。 待凤篱走到离庆渝几人呆的树丛只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庆渝突然喊了声:“上。”从树丛中跳了出来,早也按捺不住的纯安在庆渝冲出去的时候,紧跟在后面窜了出来。 言勇对庆渝和纯安的举止不闻不问,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兴许是在生庆渝戏耍自己的气,二人的举动把在打瞌睡的金英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昏昏沉沉的一时不知在做些什么,座在原地清醒一时半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