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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会战曹孟德(二)

    公元193年秋八月初,既汉献帝初平四年。

    曹cao亲率三万五千兵马,从下邳境内进入徐州,所过之处,沿途郡县百姓,无不遭其屠戮,以至于承平多年的徐州,成为一片哀鸿遍野的人间炼狱。

    八月下旬,曹cao大军抵达郯城外围,沿郯城东南两处墙角扎下数里营寨,展开了对东海的围攻架势。

    虽然曹cao的气势很足,但此刻对于东海城内的守军来说,曹cao已然不成威胁,原因是此刻城内有近三十万百姓,精壮男子四万余,另外还有兵马近六万,其中以韩烈所部的赤焰军,最为精锐,其次是陶谦核心部队的八千丹阳子弟兵,以及城内各个城防驻守的二万余人马,以及糜竺献给韩烈的五千私人部曲。

    而粮食方面,经过陈珪、糜竺的清点,足够全城百姓吃上三个月,城池坚固,粮食充足,兵精将广,即便是面对曹cao,韩烈同样充满底气。

    这还只是韩烈在郯城的实力,而东海外围,韩烈这个时候,已经秘密掌握了一支军队,这支万余人马的军队,便是泰山群寇之一孙观所部。

    原来早在韩烈歼灭吴敦之时,孙观便派出堂弟孙涛,与利城的王凌开始有了接触,孙涛与王凌年纪相仿,因为当初在北海孙涛受伤被俘,而成为韩烈帐下俘虏,之后留在韩烈帐下养伤期间,与王凌结识并成为好友,之后孙涛被孙观赎回,彼此也就断了联系。

    但随着韩烈在徐州名声鹊起,孙观意识到韩烈的崛起,虽然是个威胁,但也许也是自己出头的机会,所以派出孙涛与王凌再次联系上,之后的时间,孙涛以商人的身份,一直在利城逗留,并且经营起了买卖,为孙观和韩烈双方搭起了一座沟通的桥梁。而王凌则在孙涛与他联系的第一时间,便把这事汇报给了韩烈,对孙观韩烈的记忆印象很模糊,但泰山群寇之一臧霸,他却是有些印象,而且通过了解,韩烈也发现这个人却是是个将才。

    为此韩烈自是让王凌,与孙涛保持着秘密联系,一直做着孙观的工作,希望他能够弃暗投明,加入含量的阵营,并且韩烈也允诺,对于过往之事,既往不咎。

    这次曹cao讨伐徐州,韩烈通过王凌再次重申了自己的主张,并且明确表示,此战结束之后,泰山、彭城、下邳三地的郡守,他与臧霸可以任选一地为郡守。

    在如此重赏之下,孙观也终于松口,表示在必要的时候会出兵,并且说服臧霸合兵一处,与之一起向曹cao开战,不过一直到曹cao兵临城下,臧霸都没有松口,对此韩烈遗憾之余,也把臧霸列入下一个必须剿灭的敌人。

    不过孙观的军队,只能作为奇兵使用,暂时肯定派不上用场,不过韩烈安排了王凌在其军中,倒也不担心孙观在关键时刻会出尔反尔。

    郯城城下的曹cao兵马,仅仅休整了一个晚上,便派出了兵马搦战。

    郯城城墙高十丈,外有护城河,没有云梯,攻城车,根本靠近不了,曹cao大军远征而来,攻城器械显然缺少,为此经过一番考虑,曹cao一边下令大将于禁、李典、乐进等统率兵马建造攻城器械,一边则让夏侯惇、夏侯渊等将领,前来城下搦战,以试探城中虚实。

    韩烈自从接管了城防后,便把中军大帐,设在东城门楼上,当听到城外震耳欲聋的鼓声之时,韩烈淡淡一笑,对左右的郭嘉、陈珪、糜竺三人道:“走,一起去看看,曹孟德是准备搦战还是攻城。”

    四人刚走到城楼的女墙垛口,典韦匆匆赶了过来,道:“主公,曹军派人搦战,请允许末将去杀杀他们的锐气。”

    “不急,容我看看来的究竟是何许人也。”韩烈罢手一笑,举目俯视之下,城外千步之外,一队兵马列阵而立,约有三千余人,为首众将,虽然看不清面目,但从旌旗上的字号,韩烈却大约猜出了来人是谁。

    “诸公请看,夏侯旗和曹字旗,基本可以断定是夏侯惇,夏侯渊兄弟,曹字应该是曹仁曹洪兄弟,这四人乃曹cao腹心之人,乃是宗族子弟,不过这四人却都勇武过人,足以堪当大任,倒是不可多得的战将。”韩烈收回目光之时,指着旗面表达了自己对这些战将的赞赏之意。

    “夏侯兄弟虽然勇猛,但主公帐下,又何尝落后于人?”郭嘉傲然道:“吾看让典将军,和子龙将军出战,足以灭其威风,挫其士气。”

    “战将搦战,万一有个损伤,得不偿失,不可不可。”陈珪闻言,不由皱眉反对道。

    在他看来,军阵前搦战,对整个战役来说,显然没有丝毫意义,相反若有什么损伤,反而损失更大,尤其是这个时候,徐州军备充足之下,派大将去搦战,胜不足以振军心,败则有损军威。

    “陈大人为免老矣。”典韦见陈珪反对,讥笑一声道:“还是军师是个明白人,末将领命。”

    面对典韦的冲撞,陈珪虽然有些不快,但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侧目看了一眼韩烈,便不再开口。

    陈珪老于世故,虽然与韩烈相处时日尚短,但却发现韩烈这个人,对下属极为宽厚,从不拘礼摆架子,对自己也敬重有嘉,为此陈珪对韩烈也是由衷表示敬服。

    刚才他之所以反对,也是老成持重之法,他相信对错韩烈自有评论,自是犯不着与典韦一个大老粗争论。

    而且陈珪也深知,相比起自己来,韩烈对待部下的几位战将,那不单单只是当部下使用,而是真正当做兄弟对待,正所谓疏不间亲,此时自己若多言,不但不为赢得韩烈的认可,反而会引起这些战将对自己的不满,毕竟武人有武人的骄傲。

    待典韦赵云奉军令出城之际,颇有些技痒的韩烈,遂道:“奉孝,汉瑜公坐镇城头,吾去会会曹孟德,昔年在虎牢关前,吾与之并肩而战,如今不觉已经数年,如今故人在前,理当叙叙。”

    “主公若执意要出城,那就容嘉一到前去。”郭嘉却并没有相劝,而是提出了要求,因为郭嘉了解韩烈,他要是决定的事情,自己劝说怕是没有用,那唯一的办法便是以身犯险,让韩烈无法为所欲为。

    “奉孝既然信不过我,那一道前往便是。”韩烈苦笑一声,随即应允了下来。

    郭嘉对他的亲兵队率凌统道,持吾军师令告知:“公明将军,子义将军把守城门,不得有丝毫懈怠,传幼平将军率部前来护卫。”

    “喏。”凌统闻言,颇为欣喜的跑了下去,临战上阵,这可是他一直向往的目标。

    这个时候,陈珪和糜竺又看到了郭嘉的另一面,也深深的感受到了韩烈对郭嘉的坚信不疑,从郭嘉手持军师令,竟然不用通过韩烈印绶,便可以调动军将的权利,自然足以说明情况了。

    在周泰右营兵马,以及朱桓的人马的护卫,以及郭嘉的监督之下,韩烈持刀众马驰骋出了东城城门,而韩烈赶到战场阵前之时,典韦这会正与夏侯惇厮杀在了一起。

    从战斗的层面上来看,显然是典韦占尽上风,夏侯惇虽然悍勇,但比起典韦来,却是明显逊色一筹,而曹军阵营后头,这会也冲出一支骑兵,为首大旗正是一个大大的曹字,很明显是曹cao得知韩烈出城,担心众将有失,而前来驰援了。

    这边厢曹cao一到战场,曹军阵前就响起了鸣金之声,显然是曹cao看到夏侯惇不敌典韦,从而敲响了撤退锣号声,以免夏侯惇有失。

    “鸣金收兵。”韩烈见曹军鸣金,担心典韦这莽牛追杀过去,遂下令鸣金罢战。

    “夏侯惇不过如此,主公何不让某趁势取了这贼货性命?”典韦驰马而归,一副未尽兴的态度。

    “兄之武勇,烈岂能不知,然曹孟德亲至,汝岂可轻易冒险?”韩烈安抚一声,遂道:“请曹孟德出马答话。”

    “吾家主公请曹将军叙话。”右首周泰纵马而出,扬声一声大喝,声震三军。

    “周幼平真猛将也。”下首的赵云,见挥刀纵马驰骋,声势威震三军周泰雄风,也不由点头赞道。

    曹cao军阵之前,眯着细眼的曹cao,举目打量着韩烈整齐严密的军阵之时,驱马上前的他,却不由感慨的道:“韩子扬气候已成,难以撼动矣。”

    “子扬贤弟,经年不见,风采更胜往昔。”曹cao驱马距离韩烈五十步外,扬声喊道。

    “孟德兄,今日缟服在身,实在遗憾。原本今日你我相见,本该把酒言欢,却不想兵戎相见,实在非我所愿。可否念在往昔袍泽一场的份上,就此罢兵,至于杀汝父之元凶,吾比亲手把其擒获,送到孟德兄手中处置如何?”韩烈这会也在打量着曹cao,虽然此刻的曹cao一身缟服,但却依旧可以看到起内,还穿着一套金甲襦铠,可见其对韩烈,还是颇具防备之心的。

    “子扬此言差矣,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陶谦老儿不死,吾父焉能得安,若汝真要我罢兵也不是不可以,把陶谦老儿捆绑送到我军中,待吾手刃此贼祭奠吾父之后,便立即退兵。”曹cao面无表情的冷冷回道。

    “看来孟德心意已决,此事就此揭过,陶恭祖待我有恩,也请恕烈不能答应孟德的要求,看来为今之计,也只有战场上一决胜负了,正所谓生死各安天命,希望将来还有机会,能够与孟德把酒言欢。”韩烈今日前来与曹cao会晤,压根就没有想过,凭自己的一席话,就能说服曹cao。

    见面不过是因为昔日并肩作战的情分使然,事实上昔日虎牢关下的并肩作战的几位袍泽,如今死得死,散的散,能不能再见面显然是难以预期。

    接下来,韩烈与曹cao抛开政治与敌对的因素,心平气和的聊了一些往事,彼此都颇感唏嘘,一直到日上三竿,双方方才罢兵回营。

    这次曹cao出征徐州,因为并未获得军师戏志才,以及颍川众多谋士,比如荀彧荀攸等谋士的拥护,为此他也并未带领他们随军出征,仅仅带了程昱参赞军机,以及从事董昭,刘晔二人负责军中政务。

    可以说曹cao这次伐徐州之举,他帐下的众多谋士,并不看好,原由主要是陶谦在徐州颇得人心,其次曹cao腹背受敌,毕竟北方的袁绍,淮南的袁术,北海的孔融,以及青州新到任的刺史田楷,都对曹cao谈不上多又好。

    而曹cao未战便发布了屠杀讨伐檄文,更是闹得不得人心,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举倾国兵力讨伐徐州,在戏志才,以及荀彧,荀攸等人看来,实在不是明智之计。

    奈何曹cao这人虽然睿智,但同样他也有因为各方的威胁产生的压迫感,迫使他不得不违背众人的反对,悍然发动了讨伐徐州之战。

    讨伐徐州,对于曹cao来说,起码在他看来,是十分必要的,首先徐州地理位置重要,其次又是膏腴之地,而陶谦软弱,世人皆知,这个时候周边强敌环视,不捡个软柿子捏,难道还要向袁绍出兵不成?

    就如年初之时,明明是袁术觊觎许昌之地,结果大战一场,虽然最后他取得了胜利,可结果他除了损兵折将外,什么都没有得到,原由是南阳被刘表重新占了,而袁术也不过是从南阳转到了更富有的寿春,并把手伸向了扬州。

    淮南紧邻徐州,以曹cao对袁术的了解,只要袁术站稳脚跟,必然会对徐州发起进攻,若真被袁术占得徐州,那就使得袁绍和袁术两兄弟的地域连成了一片,到时候被处于二袁包围中的兖州,必然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rou中刺。

    虽说袁绍袁术兄弟不睦,但俗话说的好,他们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一旦他曹cao真成了他们逐鹿天下的绊脚石,那么他必然会成为二袁第一个与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所以说曹cao固然有觊觎徐州地盘的心思,但何尝不是因为生存的空间迫使他不得不一意孤行呢?

    以如今的大汉地域来看,地处中原的兖州,不但是块四战之地,也是一块饱受战火洗礼之地,在经受了东汉近五十年的天灾**之后,原本多达四百万人口的兖州,如今全州人口不到八十万,要不是在青州讨伐黄巾一战中,收拢了五十万人口,以及在许昌、颍川等地收拢的一些流民,他曹孟德这个兖州刺史,手中掌握的百姓连一百五十万人口都不到。

    与兖州鼎盛其时期的人口相比,他这个兖州牧,纯属就是个笑话。也正是敏感的意识到人口的重要性,所以曹cao在自己属地之中,一边鼓励生产之际,一边在敌方势力内,却大肆屠杀的原因。

    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敌人的人口就是资本,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基石,而要想战胜这些敌人,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攻占城池,消灭他们的军队,再次便是灭杀他们的人口,掠夺他们的财富,这就是典型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走的心态。

    不过作为一个枭雄,本就应该具备那种屠灭一切敢于抵抗的敌人得雄心壮志。

    但随着今日与韩烈的晤面,入夜之后,曹cao却开始辗转难以入睡,烦闷的他在帐内来回走动的声音,自是引起帐外护卫将领曹洪的注意:”主公是否饿了?“

    ”天气闷热,让人气闷啊。“曹cao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仰望着满天的星辰,却不由叹了口气。

    ”要不吾让人,给主公拿点酒来?“曹洪迟疑的问道。

    ”算了,发丧期间,不宜如此。“曹cao摇了摇头,转身再次返回了大帐。

    ”唉,主公此时必然是心情烦闷,若是此时能够寻个妙妇陪伴主公的话,当可让主公缓解一些忧虑。“曹洪听着帐内的脚步声,却不由轻叹了口气苦恼的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