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潜影迷踪（5）
一幅在纸上消失了的画，却莫名印在河水上，在这里时沉时浮。这听上去不像是灵异，倒是更像神迹。但可惜的是，我们谁也不信这世上有神仙，我们信鬼。 “惊奇，那个白羽客到底是什么人，这事是不是和他有关？”郭京问道。 “我真不知道，我一共就跟他见了两次，第一次是在我老家，当时刚解决荒。”现在我自然不会去给这白羽客辩解，他来了一趟，纸上的画就跟着他飞了，谁会信有这么巧的事。 “哎，你说会不会是这画上的女人，看上那个小白脸了，然后跟他跑出来了。” “大壮，我还真低估了你的想象力，那后面呢，那姓白的不要她，然后她就跑到这里跳河自尽了？”郭京没好气地说道。 “我就说说嘛。” “现在怎么办？”赵欣望向道士，征求他的意见。 道士对那个老头说：“能不能找一条船。” 老头点点头：“可以哩，你说话当然可以哩，我得命都是你救得。”说完那老头就赶忙去找船。 我们问道士跟这里有什么因缘，道士说：“这条河里以前闹过水鬼。”他说话仍是简明扼要，具体细节我们只能靠想象力加工。 “水鬼？要怎么对付？”赵欣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水鬼狡诈，是种很难对付的鬼怪。他们大多是自杀或者意外而死，但也有可能是被前一个水鬼找替身而死，心中怨气不散无法投胎。他和陷死鬼非常相近，都是拖人下水或者诱人下水做替身，但是陷死鬼可以上岸，而水鬼没办法。好处是，水鬼找替身的方式没有陷死鬼那么麻烦。 水鬼中也不乏厉害的狠角色，那种满怀怨气的厉鬼，甚至白眼鬼，他们的目的可就不单单是找替身了。 这时道士目光深沉地望着桥下，仿佛能看穿河底：“我用一块白玉将他封在了里面。” 大壮顺着他的目光瞅了瞅，指指下面：“扔进水里了？” 道士捋着胡须，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 那老头很快找来了一条小船，正朝着我们这边划过来。我们下了桥，走到岸边，道士对老头问：“自从我封了那水鬼，这水里可曾出现过不正常？” “木有木有哩，自从道长把那东西给收拾了，俺们村这条河就风调雨顺哩。”老头喜滋滋地说道，“除了这水上出现得女人。” 我们几个人都挤上了这条小船，大壮实在太沉，怕他把船压翻了，我们就让他在岸上等着，他一脸的不乐意。 船划到桥下，因为波纹厉害的缘故，那女人的画像随着波纹晃动着。我把手伸进去，她立刻化得粉碎，但很快又聚在一起。我的手在里面搅了搅，并没有感觉哪里特别，然后我把水碰起来，也只是普通的河水，女人的画像仍然印在河上。 “真是稀奇。”除了第一次见鬼之外，我都没觉得有比这稀奇的事。 突然船底下“嘭”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上面，船身也左右摇了两下。 “怎么回事！” 道士和那老头相识一眼，脸色顿时煞白。 紧接着，船底下传来“吱、吱”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用指甲抓船底。 我隐隐感觉不妙，大家一动不动看着船舱。 此时大壮正站在我们头顶的墙上，往下看着我们，他见我们傻坐在那不动，就吆喝道：“哎，你们干啥呢。” 这时我就听到，那指甲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在狠用力抓某一个地方。 “哧~”一道水柱飞了起来，接着第二道、第三道，船底开始漏水了。 我们几个人顿时惊慌失措，郭京想跳下水，道士却拦住他道：“不能跳！”他听着船底的动静，良久才说：“水里有水鬼。”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都呆住了，我仰头大叫：“大壮，快去拿绳子。” 听到我的喊声，大壮意识到出问题了，赶紧朝车的方向跑。 “你不是说那水鬼被你封住了嘛！”郭京气急败坏地叫道。 道士镇定自若地说：“看来是跑出来了。” “那咋办啊？”我问。 “总之不能下水。”道士显然也黔驴技穷，别无他法。 这水里，就是水鬼的地盘，根本奈何不了他。 “我们把丹砂倒进河里可以吗？”赵欣问道。 道士摇摇头：“不行，遇水就全化了，对水鬼不起作用。” “那你上次是怎么封的这水鬼啊？” 那老头在一旁帮他解释道：“道长是想得办法，把它骗进去的哩。” “啊？那咋整！”我们已经开始慌乱，因为水已经进到船里有一半了，再这样下去不用片刻就沉了。 “绳子来了！”这时大壮终于把绳子丢了下来。 “赵欣，你先上。” “那你们呢？” “我们再说，你赶快上去。”我跟郭京把绳子捆在她的腰上，然后对大壮说：“好了，拉吧。” 大壮使劲拉着，赵欣被一点点拽了上去。 就在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赵欣的身上时，突然船体猛然一倾，我们所有人一下从船上翻了下去。 河水一下淹没了我，一直没到耳朵，我听到赵欣在喊：“惊奇！”但是耳边却像隔了一层膜一样。 悲催的是，我是个旱鸭子，根本不会游泳，只能用力扑腾着，在那“咕噜、咕噜”呛着河水。我不指望能把河水喝干，只求那个水鬼给我来个痛快的，直截了当了我。 就在这时，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将我拎出了水面，我一回头，是道士。他拖着我使劲往河边游，一直把我拖到岸上。 我趴在岸边，连连咳嗽，“郭京呢？” “我在这。”郭京倒在我的身旁，气喘吁吁地说。 我松了口气，幸好他会游泳，否则就真得折一个人了。 这时大壮和赵欣已经跑了过来，“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我回头看看，那小船早已经翻覆了，这时我终于想起来，我们还少一个人：“那个老头子呢！”我望着河里，却只有平静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