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荒(5)
“惊奇!”我的眼睛前突然被一道光芒射中,周围的黑暗开始挣扎的收敛起羽翼。 我心头颤抖,“怎么回事?”我看着眼前的光,赵欣正拿着手电筒照着我:“惊奇,你怎么样了?” 我仍然心有余悸,刚才的那个故事太逼真了,“我……”这时感觉手腕上刺刺的,“我手腕好疼。”我低头一看,自己竟然正拿着一枚铜钱割脉自杀,那铜钱已经在我腕上划开了一层皮,而地上铜钱剑早已散落了一地。 剑破人破,剑亡人亡。 我心里泛起一阵寒意,刚才真是好险。 我站起来:“这荒痴迷轮回,每次都编制一张轮回的网攻击人的内心。”不得不佩服这怪物,简直是杰出的剧作家。我对赵欣问道:“对了,刚才你是怎么唤醒我的?” “我把封邪咒写在了手上,然后……”说着一巴掌抽在我脸上。 我顿时一愣,然后揉了揉脸,“难怪有些火辣辣的。” 她抿嘴轻轻一笑:“好了,我们赶紧去找其他人。” “好!”这一会儿那荒可能在换气,洞xue里没有风,大壮、道士和郭京并没有离我们几步远,我跟过赵欣过去将他们一一从幻境中拉回来。 见所有人都醒了,我忙问道:“现在怎么办?”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只要那荒吸气或者吐气,就会把我们带进幻境,此刻它换气的时候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 说实在的,我们几个都已经非常虚弱,长时间的开阴阳眼已经快让我睁不开眼睛。我感觉虚弱无力,好像整整一个月都没睡过觉一样。 道士扯了红线绕在手腕上,“大家把手绑在一起,不要被幻境拉进去。” 我把红线缠在手腕上,紧紧抓着,“然后呢?” “然后……”道士没了声息。 “我靠,你都没主意咱们还咋玩?”大壮叫道。 这时赵欣说:“你们看那。” 洞里黑漆漆的,我只看到赵欣的手电筒朝着黑暗中一照,我们便顺着灯光照去的方向眺望,隐隐约约看到那里有一个白色的亮点。 “那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星星,不管了,就朝它走,我在前面带路。”大壮牵着绳头,就好像我们是流放的犯人一样。 突然洞里传来鬼一样的嚎声,我大叫:“小心,风来了!” 我赶紧向后握紧赵欣的手,她也紧紧握着我的,我们所有人顶着风排成一排向前走着,周围瞬间燃起了火焰。我睁开眼睛看着两边,我们竟然在一条一线天上,脚下只有半米不到的路,两边则是翻滚的岩浆。而天上,黑压压的仿佛一张张人脸。我看得直恶心,赶紧又把眼睛闭上,以免受周围的环境影响。 “大壮,还能看到星星吗?” “看不到了,我开阴阳眼试试。”,我们眼睛上的狗血早已经干了,阴阳眼失去了效力,“阴阳眼,开!”就听大壮一声怒吼,然后兴高采烈地说:“能看到了、能看到了!” 我有些不放心,我们开眼的时间太长,如果再开狗血的怨气会侵入眼眼睛的,“大壮,你行不行,不要逞强。” “放心吧,没问题。”大壮嗓音仍然洪亮,让我稍稍宽了些心,“能看到了!”他叫道。 我心想,太好了。 我们手牵手,一步一步往前走着,周围的幻境不停变换着,时而是火山熔岩,时而是冰川炼狱,甚至刀山,万骨窟。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大壮,希望他能带我们出去。 “阴阳眼,开!” “阴阳眼,再开!” 我已经听到大壮喊了三次了,他的声音已经远不如之前那样有底气,“大壮,你行不行?” “没问题!”他有些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们继续向前走着,“阴阳眼!开——” 我们意识到不对,他的声音仿佛是在用生命在呐喊,如同啼血的杜鹃带着哀鸣。 “大壮!” “我一定会把你们带出去的!”他像是竭尽全力嘶吼着。 我们只能咬着牙根,跟在他的身后,他在用自己的命给我们开道。 我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洞xue的,只记得周围好像一下清新了许多,有清新的空气,清新的风,然后便听到大壮大声笑着:“哈哈哈,原来是启明星,原来是启明星!”
然后前面的人一拽,我们所有人一起倒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只见东方的天上挂着一颗明亮的星星,那么闪耀那么明亮。我微笑看着它,是启明星,也是太白星,破掉黑暗的福星。 “大壮!”我听到郭京一声刺耳的呼喊。 我一转头,就见大壮倒在地上,他的眼睛周围青筋暴跳,仿佛蚯蚓一般。“大壮!”我扑过去,使劲摇着他。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瞳却是白色的,他已经瞎了。 他微微一笑,仍然笑得憨厚,“我都说……会把你们带出来,没骗……你们吧。” “大壮!”我们四个人围在他周围,眼泪夺眶而出。 “你快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啊。”郭京摇晃着道士。 道士却无奈地摇摇头,动物的怨气是没办法驱除的,我们都知道。 我含着泪光瞅了一眼那个洞xue,可那里只有光滑的岩壁,洞已经不见了踪影,就仿佛从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竟然又灭了一个荒,真是厉害。”头顶的崖上传来一个声音。 我一抬头:“白羽客!” 只见他一头墨发垂肩,星眸似河,身上穿着古人那种白袍,如同画上走下来的那般。 “你说什么,那个荒不是跑了吗?” 白羽客微微一笑,嘴角泛起两个酒窝,“不,这个洞xue就是荒啊,你们逃出来就等于它输了。” 我皱着眉头,紧紧盯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身子开始如墨一样随风拂散,只有声音还滞留在原地,“我就是我,天地一鬼仙!” “鬼仙?”我望着他最后一缕白衣在空中涣散,却像墨沁清泉,消失了踪影。